我曾坚信理性是照亮黑暗的火炬,直到我坠入这个连光本身都会扭曲心智的世界。在这里,知识是最恶毒的诅咒。阅读一段文字,可能意味着目睹脑髓自行编织出蠕动的触须;理解一个图案,或许你的视网膜就会永久烙下非人的视野,窥见徘徊于维度之外的饥饿阴影。生存的第一诫命不是变得强大,而是学会无知——主动蒙蔽双眼,堵塞双耳,扼杀好奇,在思想的周围筑起沉默的高墙。他们称这为“恩典”,是得以苟活的代价。但我忘不了。我忘不了牛顿定律,忘不了代码逻辑,忘不了那个建立在可知性之上的故乡。这份记忆正将我缓慢逼疯,却也成了我唯一的匕首。当古老的家族依靠血祭换取庇护,当狂信者吟诵着令人脏腑倒错的歌谣,当可怖的“理解”在街头巷尾具象为吞噬血肉的怪物……我必须闭上眼,用我所遗忘的、所憎恶的、所渴望的一切去思考。在这万物皆欲吞噬知者灵魂的深渊里,我所能做的,唯有——于疯狂边缘,窃取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