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食府的包厢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林枫提前十分钟抵达,指尖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下午秦雨桐泛红的眼眶与决绝的话语,心头沉甸甸的。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顾锦州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面带浅笑走了进来。“枫哥,抱歉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他在林枫对面落座,动作从容不迫。
林枫回过神,强压下心头的纷乱,抬手示意服务员添茶,扯出一抹浅笑:“没事,我也刚到。”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心底的滞涩。
顾锦州端起茶杯轻轻晃动,茶叶在水中舒展,他忽然开口:“枫哥,你说雨桐不愿意见我,其实我应该可以想到。”
林枫握着茶杯,抬眼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顾锦州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 。
林枫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愧疚于没能帮顾锦州达成心愿,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失意的朋友。
顾锦州深吸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担,神色逐渐变得坚定:“算了,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不说这个了,我们聊聊新康泰的股权转让吧。”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枫面前,“这是我拟定的股权转让协议,你看看,价格方面,我很看好新康泰的发展前景,所以我给了行业内的最高标准。”
林枫拿起文件,逐字逐句仔细翻阅。协议条款清晰明了,价格确实比市场行情高出不少,可见顾锦州的诚意。他抬眼看向顾锦州:“你给出的条件很优厚,只是我很好奇,就我这点股权就能改变你在顾家的地位吗?”
顾锦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是的,顾家现在侧重医药方面的发展,而我大哥掌握了康泰制药,只要我也能在医药方面能和他齐头并进,我在顾家的地位还是可以确立的。”
林枫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心中的愧疚消散了不少:“好,我同意这份协议。”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锦州见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枫哥,谢谢你。希望新康泰能在枫哥的运营下,不断地发展壮大,占领医药市场的一席之地。”
“放心,这摊子我定会好好打理。”林枫话音刚落,话锋一转:“锦州,我有个提议,你不妨听听?”
“枫哥但说无妨。”顾锦州眼中闪过一丝期许。
“拿下康泰的控制权,由你亲自掌舵。”
顾锦州眉头微蹙:“这谈何容易?康泰是有日资背景的合资企业,更何况,我大哥死死攥着大部分人事权,根基稳固得很。”
“可若康泰陷入持续亏损,甚至爆发危机,你觉得机会会不会出现?”林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是说,康泰要出问题?”顾锦州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我不敢断言,但机会往往藏在变局里。真到了危机时刻,日资还会愿意留在这个泥潭里吗?”
顾锦州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大概率不会,没人会心甘情愿守着一个烂摊子。”
“那我可以帮你。助你拿下股权,扳倒你大哥。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把新众康的股权还给我。”林枫上回因为解救外公的事情,把股权转让给顾锦州作为交换条件,如今他知道了原先的药方单有缺陷,一定会给康泰制药致命打击,所以借此机会,也和顾锦州做起了生意。因为他想把新众康命运牢牢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顾锦州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应道:“没问题!等你完成收购三菱株式会社的股份后,我们直接置换。”他也觉得这是个划算的买卖,掌握了康泰,等于掌握了顾家的话语权。
“好,就这么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闲聊了半晌,话题多围绕着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展开。待离开食府时,夜色早已浸染了天地,街道上华灯初上,车流如织,霓虹的光芒在柏油路上流淌成河。
“枫哥,多保重。”顾锦州用力拍了拍林枫的肩膀,转身登上了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轮碾过路面,很快汇入了夜色中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