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率着四百余人沿街寻找田贵妃,口中还喊着:“秀英,你在哪?” 小小的朱慈炯跟在母后身后,也脆生生喊着:“姨娘在哪?” 洛阳城里熙熙攘攘,人群众多,找了半个时辰,终于在西市街头望见了田贵妃的身影。
“妹妹,你玩心可真大!” 周皇后语气严肃,却无真怒,“你可知早已过了时辰?” 田贵妃带着一身娇羞与娇憨,不好意思地辩解:“姐姐,并非忘了时辰。我让嬷嬷去给你买支玉钗,可等了一个多时辰她都没回来,我便在这儿候着。”
周皇后转头看向骆养性:“骆提司,速速派人去找田老嬷嬷。”“属下遵命!” 骆养性沉声应下,挥手吩咐几名锦衣卫:“你们即刻去寻找老嬷嬷!” 随后转向二人,“娘娘,咱们先回驿站吧。” 田贵妃像做错事的小女孩,乖乖跟在周皇后身后,慢慢挪动脚步。
暗处,几名黑衣人低声嘀咕:“这俩娘们出行带这么多人,根本无从下手!”“老大,怎么办?”“我们去牵制锦衣卫,让屋顶的兄弟们直接射箭,射死这俩娘们和那几个小崽子!”
话音刚落,三百余名黑衣人从商铺、巷弄中冲出,手中短刀寒光闪闪,嘶吼着扑了上来:“杀!” 锦衣卫见状,立刻拔出绣春刀迎击,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黑衣人虽节节败退,却硬生生撕开一道小口子,将周皇后、田贵妃和三个孩子暴露在视线中。
此时,五十余名弓箭手早已在屋顶就位,弓弦齐响:“放!” 箭矢如密雨般从屋顶飞射而下。锦衣卫立刻结成人墙,将二人三孩护在中间。田贵妃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眼睁睁看着一名锦衣卫被箭矢射穿胸膛,鲜血溅得满地都是,瞬间瘫坐在地,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周皇后见箭矢无差别攻击,旁边已有百姓中箭倒地,急声对骆养性道:“骆提司,快快保护百姓,勿让他们受伤!”“是!” 骆养性立刻吩咐:“你们几个去那边,挡住老百姓,带他们往巷子里躲!” 几名锦衣卫应声而动,迅速护住附近百姓,朝着安全的巷弄撤离。
一轮又一轮箭雨袭来,锦衣卫瞬间倒下十几人。田贵妃拉着孩子的手微微发颤,转头看向怀中的朱慈灿,孩子早已浑身发抖,紧紧缩在她怀里,哽咽着喊:“母妃,我怕。”“灿儿别怕,母妃会保护你。” 田贵妃强装镇定,可声音也在发颤。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直奔田贵妃面门射来!朱慈炯见状,本能拔剑格挡,可小小的手臂哪能抵挡得住这般强劲的箭矢?“噗” 的一声,箭矢穿透他的手臂,擦着田贵妃的发梢落在地上,箭尾还在嗡嗡摇晃。朱慈炯疼得闷哼一声,抱着受伤的手臂倒在地上。
“炯儿!” 周皇后大惊失色,连忙俯身抱住他,“没事吧?炯儿,坚持住!”“母后,疼……” 朱慈炯眼泪直流,额头渗出冷汗。周皇后转身推了田贵妃一把:“快走!” 田贵妃虽双腿打颤,却还是咬牙缓缓站起。
可朱慈灿早已承受不住这般惊吓,猛地甩开田贵妃的手,朝着东市方向疯跑。“灿儿!” 田贵妃惊呼,却来不及阻拦。屋顶上的黑衣人见状,弯弓如满月,一箭精准射来,正中朱慈灿的小腿!
“啊!” 朱慈灿惨叫一声,疼得瞬间失去知觉,昏死在路中央。田贵妃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儿子,泪水大滴大滴砸在朱慈灿脸上:“灿儿!你醒醒!没事吧?” 可无论她怎么喊,孩子都毫无回应。曾经高傲如凤凰的她,此刻哭得撕心裂肺。
两位母亲各自抱着受伤昏迷的孩子,锦衣卫组成的人墙寸步不退,护送着她们一步一步朝东市挪动。骆养性红着眼嘶吼,左臂死死护住人墙缺口,右臂挥刀格开两支流矢,肩头早已中了三箭,鲜血浸透官袍。“都给老子死撑!护娘娘皇子出城!” 他一脚踹开冲上来的黑衣人,余光瞥见又一轮箭雨直奔田贵妃和朱慈灿,猛地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挡在母子身前 ——
“噗噗噗” 数支箭矢穿透皮肉的闷响接连响起,骆养性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却没倒下,双手仍死死撑着刀柄。“骆提司!” 周皇后惊呼,却被人墙死死护住,寸步难移。
骆养性嘴角溢出鲜血,视线模糊中只盯着东市方向,嘶哑着喊:“秦将军…… 快到了…… 护住…… 娘娘…… 皇子……” 话音未落,又一支冷箭射穿他咽喉,他轰然倒地,眼睛仍圆睁着,望向护驾的方向。
锦衣卫见主将殉职,悲愤交加,拼着最后力气将人墙缩得更紧,一步步往东市挪动。黑衣人趁机反扑,屋顶的箭雨依旧密集,又有数十名锦衣卫倒在血泊中。周皇后扶着朱慈炯,田贵妃抱着朱慈灿,在人墙的庇护下艰难前行,身后留下一路血迹,东市的方向还未望见,而身边的护驾之人已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