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破晓,西城边陲的陵园外,战鼓声雄浑震天 —— 这里长眠着西安决战中捐躯的七万忠魂,每一座坟茔都镌刻着守护家国的赤诚。
朱由检身着素色常服,率周皇后、袁贵妃、田贵妃等嫔妃,及太子朱慈烺、朱媺娖、朱慈炤等一众皇子公主前行;身后紧随岳忠民、温玉薇、温体仁、徐光启、洪承畴、秦良玉、史可法,还有岳家军的牛大、张三、杨四等将领,一旁随行的还有谋士李清、医者李念,上至统领一方的大将,下至文臣医者,队列严整却满含敬意。朱媺娖身侧,巫山、云清、流水、青山、绿芜、沧海六位道士并肩随行,玄衣衬着晨光,自有一派清肃。
浩浩荡荡的西安百姓尾随其后,人群中,一个扎着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拉着娘亲的衣袖,仰着小脸脆生生地问:“娘,这便是守护咱们西安的英雄吗?他们睡得这么沉,是不是累坏啦?”
妇人蹲下身,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女儿鼻尖的汗珠,声音满是敬畏与温柔:“对呀,这都是西安决战里战死的英烈们,他们为了挡住贼寇、守住咱们的家,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是该好好歇歇了。” 旁边扛着锄头、皮肤黝黑的老汉凑过来,笑着补充:“囡囡要记着,往后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不辜负英烈们的牺牲,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娘亲的衣角,望着陵园碑石的眼神里,满是孩童纯真的崇敬。
陵园正中,六丈六尺高的碑石矗立,“西安勇士陵” 五个大字鎏金闪耀,在朝阳下灼人眼目。岳忠民跨步上前,声如洪钟:“岳家军的兄弟们!陕西的兄弟们!皇上没有忘了你们,百官没有忘了你们,百姓更没有忘了你们!如今岳家军已扩编七万余人,你们用命守护的疆土,已然种满春苗,再无战乱之苦 —— 兄弟们,安息吧!”
话音落,朱由检率先屈膝跪地,百官、嫔妃、太子及皇子公主齐齐俯身,百姓们也自发跪倒一片,齐声高呼:“壮士们,安息吧!” 声浪裹挟着晨雾,漫过陵园,直上云霄,连田埂边的野草都似在颔首默哀。
礼毕,朱由检缓缓抬手,高声宣告:“春耕,开始!”
话音刚落,众人瞬间卸下肃穆,太子朱慈烺、皇子朱慈炤撸起衣袖,嫔妃们拉起裙摆,不顾衣饰华贵,转身便扎进了陵园外的田野。孩童们追着蝴蝶、捉着蚂蚱奔跑嬉闹,军士与老农们扛起锄头、拎起种子袋,躬身耕耘;田埂上、田垄间,到处都是忙碌又热闹的身影,连春风都带着泥土的清香与欢声笑语。
袁贵妃站在田垄边整理种子袋,见田贵妃撒种子时总拿捏不好疏密,便笑着唤道:“妹妹过来,姐姐教你个法子。” 说着示范起来:“手指捏着种子轻轻抖,株距留着半尺远,秧苗长得才透气、才壮实。” 田贵妃连忙上前学着做,片刻便顺手许多,笑着道谢:“多谢姐姐指点,不然我这撒的种子,怕是要浪费大半。” 旁边帮着松土的老农王大伯直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笑道:“袁贵妃娘娘体恤,田贵妃娘娘勤勉,咱们百姓能得两位娘娘帮衬,真是天大的福分!” 周皇后提着水桶走来,温和一笑:“百姓安则天下安,咱们一同把地种好,才不负英烈们的守护。” 三人围在田埂边,你递帕子我倒水解渴,笑语伴着春风飘出老远。
另一边,太子朱慈烺正跟着李老汉学耕地,手里的犁头起初总歪歪扭扭,李老汉恭敬又耐心地指点:“太子殿下,腰杆要直,手要稳,跟着牛的步子慢慢走,犁沟才匀整。” 朱慈烺听得认真,练了几遍渐渐熟练,身旁的朱媺娖提着小竹篮,和朱慈炤一起把种子一颗颗放进犁好的土沟里。朱慈炤年纪稍小,撒种时偶尔会漏了沟,朱媺娖便笑着帮他补撒:“弟弟慢些,跟着我的节奏来,别着急呀。” 那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娘亲跑过来,脆生生地喊:“公主姐姐、皇子殿下,我能跟你们一起撒种子吗?我娘说我撒得可匀啦!” 朱媺娖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呀,咱们一起把种子种好,秋天就能收好多粮食啦。” 小女孩高兴地接过一把种子,跟着他们一起弯腰撒种,还把自己捉的蚂蚱分给朱慈炤,两个小家伙蹲在田垄边,叽叽喳喳说得热闹,连朱慈烺都被他们的笑声感染,放慢了犁地的脚步。
田埂上,几位老农坐在树荫下歇脚,手里摇着蒲扇闲谈。张老汉咂了口旱烟,眯着眼笑道:“往年这时候,要么怕贼寇来抢粮食,要么愁苛捐杂税交不起,地里的草比苗还高,哪有心思好好种地?” 旁边的李老汉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如今陛下带着太子殿下、皇子殿下、娘娘们一起下地,百官将士也来搭手,赋税减了,农具也添了,咱们的日子总算有盼头了!你看这地里的墒情,今年定是五谷丰登的好年成。” 斜对面,两个妇人一边摘着田埂边的野菜,一边唠着家常。小女孩的娘亲也凑过去,笑着说:“我家囡囡念叨着想上学堂,徐大人前些天说,城里要办蒙学,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免费读书,等秋收后,我就送她去识些字。” 旁边的刘妇人笑道:“那可真好!我家那小子,天天缠着要跟岳家军的将士学武艺,就想守护西安、守护咱们的好日子!”
朱由检拽着岳忠民的胳膊,眼里闪着好胜的光:“忠民啊,朕虽不熟农活,今日却要跟你比一比,看看来年谁的田垄里收成更好!” 说着便抄起一把种子,却没拿捏好量,撒多了大半,又慌忙弯腰把多余的种子扒出来,往旁边空坑里挪,弄得指尖满是泥土。
岳忠民看得发笑,也跟着帮衬:“陛下别急,种地跟打仗一个理,得匀着劲儿来,急不得!”
旁边干活的百姓们看着这君臣俩手忙脚乱的模样,噗嗤一声全笑开了,手里的活计却更麻利了。这时,田垄那头传来一阵嘹亮的陕北民谣,是几位西安老农扯开嗓子唱的:“天降圣皇哟,天下有福嘞!六部皆好官哟,娘娘齐种地嘞!太子勤耕耘哟,皇子同出力嘞!百姓笑开颜嘞,风调雨顺哟,天下太平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