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嫡妻残害子嗣这个事在哪都很常见,只不过像皇上这样人到中年身下三瓜俩枣的也确实过分了些。
如果皇上如今仍旧是雍亲王,那没人愿意管雍亲王府的破事。左右是一个爵位,没有子嗣继承还少了皇家一笔开销。
但现在皇上是皇帝,他需要一个或多个优秀的儿子从中选择来继承这个皇位这个国家。
所以皇后的所作所为便被放大了数倍。
若是小答应小常在的肚子,皇上也能罚个禁足月例简单略过。
可如今受害者是瓜尔佳氏,虽然是旁支,但也是主支托举进来的。放眼整个后宫,有家族支撑的也只有这位瓜尔佳氏。
更何况皇考贵妃在这看着,若是皇上简单处理,怕是彻底失了满军旗的心。
然而太后和皇后并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惩罚。
“皇帝,你忘了你如何允诺纯元的吗?”
这是两人最后一道底牌,眼光狭窄的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满脑子只有用情爱捆绑皇上思想的念头,完全忘了现在的场合。
一国太后,逼迫自己亲儿子原谅杀害亲孙的皇后,还是在苦主面前,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臣妾就不理解了,纯元皇后到底多倒霉啊,死了都要被你们一直提起一直利用。你们不是纯元皇后的亲人吗?怎么还叫人家不得安宁呢”
文鸳暴躁输出,她实在受不了太后和皇后两个人穷图匕见的时候总是拿纯元皇后来挡伤害。
华妃伸手拦了一下,她虽然没见过纯元皇后,但到底也是打听过的。据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对纯元皇后爱的深沉,鸳鸳这般口无遮拦,难免被皇上迁怒。
文鸳不懂华妃的苦恼,她扒拉开自家华子的手冲到太后和皇后面前。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可真有意思,先前说沈常在和甄答应的时候就是这般,做错事了只会一味的转移注意力,这可好,叫皇后娘娘学会啦?
怪不得皇后娘娘没有重罚她们两个,是自觉她们两个当了师傅吗?
明明是红麝香珠的事,偏要拉扯什么纯元皇后。这跟纯元皇后有什么关系?皇上喜欢纯元皇后,就一定要喜欢纯元皇后的妹妹吗?好没道理!”
皇上被文鸳挡在身后,一时间无话可说。
但是这般论调实在是他往日没想过的方向,一时间也听的认真。
“曦贵妃,哀家看你现在好的很,何必如此计较。”
太后自当了德妃后就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服管教的刺头。
想她一国太后竟然被皇帝的妃嫔这般欺负,皇上可真没用。
“什么?!”
这话听的文鸳的火气蹭蹭上涨。
“臣妾没事是因为臣妾的母家得力送了靠谱的宫女给臣妾,并不是因为皇后的计策不歹毒!加害者不想着和臣妾这个受害者道歉,反而怪罪臣妾这个受害者,这后宫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旁的皇考贵妃目瞪口呆。
她知道自家这个小辈是有些莽撞在身上的,但没想到她这么敢说。怪不得主支写信来叫她常看着,这一个错眼就有可能口出狂言啊。
不过这样真的好痛快。
文鸳闷头往前冲,皇考贵妃在后头描补:“皇上,太后娘娘恕罪,臣妾这位侄女从小被娇养着没吃过委屈,所以有些口无遮拦。”
文鸳一言不合就大闹的性子皇上早就知道,在年宴上都敢当众把老十七顶的下不来台,她的性子就没好过。
说生气也算不得生气,毕竟太后这么多年心有多偏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渴望母爱,但受到过的不公平也有了奇异的发泄口。
皇后倒是叫他另眼相看了,做坏事做的这么光明正大的还是头一个,皇上也不知道说她蠢好还是聪明好。
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乌拉那拉氏无用,瓜尔佳氏却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
只是皇上还有所犹豫,文鸳礼仪周全行事光明磊落,和宗亲相处得当基本都是优点,只有一样,实在太闹腾了。
当妃子的时候就能忽悠的三分之二个后宫跟着她闹,这要是当了皇后,岂不是后宫永无宁日?
不过现下明显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皇上敛了心神看了眼太后。
“都下去吧。”
剩下的话就不是其他人能听的了。
文鸳不情不愿的被华妃哄着出了门,不过在这之前,她置气似的徒手扯烂了皇后的迎枕,又掀翻了一旁的案几。
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口浊气,瞧着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景仁宫的地界儿。
“皇额娘,莫要再提纯元也莫要说什么孝道。皇后得罪的不止是曦贵妃,是整个满军旗。皇额娘,你保不住皇后的。”
皇上这句话说完,太后就闭上了眼。
当初皇后任由汉军旗踩在满军旗头上的风波还未停息,又闹出了给瓜尔佳氏的曦贵妃打胎的丑事。
皇上说的对,皇后保不住了。
“到底是纯元的妹妹,皇上,给宜修个体面吧。”
皇后不明白,为何就得罪了满军旗?她只是顺着皇上的心意纵容了甄嬛,只是打了个孩子而已。
只能说夏虫不可语冰,文鸳利用皇后的有限的认知把她推到了满军旗的对立面。身为大清的立身之本,在皇后第一次轻易放过甄嬛时,就注定了下场。
华妃等人先一步离开景仁宫,给身后的文鸳和皇考贵妃留下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今日事你有些冒险了。”
皇考贵妃淡淡的说了一句,虽然胜算大,但风险也不小。
文鸳揣着手手在袖子里轻笑了一声:“这位皇后是个什么东西姑母了解,我更了解。今日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若是留着她,我怎么更进一步呢?”
要把皇后踩在脚底下,红麝香珠就是最好的引火索。
她自认皇后是不会叫她这个满军旗的生下孩子,而永寿宫又没有空子,皇后的手段,便也只有这个了。
再加上第一次请安时对满汉一事的推动,如今也算是完成了整个计划了。
皇考贵妃笑着拍了拍她:“无妨,姑母还在,虽然不如太后厉害,但护住你还是容易的。”
文鸳又蹭着皇考贵妃的暖轿,去宁寿宫吃了顿好的补一补今天受到惊吓的小心灵,这才回到自己个儿宫里。
永寿宫门口的禁军整齐的站着,文鸳用得意掩住了内心的想法,迈着熊孩子的步伐冲了进去。
地府的原主:记下来记下来,我就说我的做法都没问题,闹起来就对了!全是好处。
九殿在一旁看了一眼:幸好这剧中人没有下一世了,这要是学以致用,那怕是比原来的下场还要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