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泽坐在榻上,明显还在闹小情绪。
他抬眼,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凌渊珩——眉心皱起来。
“哥,你出去。”
凌渊珩:“……?”
下一息,凌渊泽直接伸手,把人往外推:“你老是阻碍我。”
凌渊珩气到发抖:“臭小子,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为兄这是为了你的——清白!!”
凌渊泽满脸不耐:“清白不清白的,你别管。”
就在凌渊珩还想吼的时候——
一道冷淡的声音压下整个寝殿:“今夜起,本君与渊泽,共处一榻。”
白君尘声音稳得像压着无序的冰刃。
凌渊珩:“……啊?!!”他瞬间石化。
凌渊泽却眼睛亮得像灯:“嗯嗯!小白跟我一起睡!”
说罢,他一把把哥哥推出寝殿门外:“哥你走啦——走远点。”
嘭——门关上。
凌渊珩在门外抱着胸口狂喘:“……完了。弟弟毁了,为兄也活不成了。”
寝殿内却静得落针可闻。
凌渊泽跳上床,眼睛亮亮的:“小白,过来。”
白君尘站在原地,指尖微收,像是所有情绪都被他压在胸腔深处。
“我……”他声音低沉,似乎仍在克制什么。
凌渊泽不耐烦地“哎呀”一声,整个人又从床上跳下来:“睡觉而已,你怎么慢吞吞的?”
他说完,也不等白君尘想明白,直接“扑——”地撞进白君尘怀里。
白君尘微微一震,却在触到怀中那具软魂时硬生生稳住。
凌渊泽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声音轻:“小白,有你在……我安心。”
他抓着白君尘的衣襟,小声补一句:“有种……亲人的温暖。”
白君尘指尖顿了一瞬。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像被什么刺穿了。
无序沉在他体内翻涌,但被他死死压住。
凌渊泽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锁骨处。
白君尘指尖僵住,眼中的无光色被迫柔下来。
凌渊泽抬头:“小白……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白君尘沉默了半晌,他终于低声开口:“渊泽……等你心识归位,我们再……进一步。”
话出口的一瞬——君尘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进一步”三个字像火一样从他心口烧到了耳尖。
白君尘抿着嘴,目光微微侧开,仿佛连看凌渊泽一眼都会暴露心底那点混乱的情绪。
……他竟然,会对渊泽害羞。
这念头一闪,白君尘的耳尖像被无序烧到一样红了半寸。
幸好寝殿昏暗。
幸好渊泽抱得紧,看不见他的表情。
白君尘心底低骂自己一句:……失态。
但下一瞬——
凌渊泽软软贴近,又把脸埋进他颈窝:
“那……小白等我吗?”
白君尘呼吸顿住。
胸腔里的无序像沸腾,却被他强行按住。
他垂下眼,指尖在渊泽的背上轻轻一覆。
声音轻得像夜里的叹息:“……本君一直在等你。”
凌渊泽抬手,手掌柔软温热,贴上白君尘的侧脸。
“小白……你脸怎么烫烫的?”
白君尘清冷一世、稳如深渊,偏偏被这一点轻轻的碰触弄得呼吸一滞。
他很想侧开脸,但身体像被无序锁住一样动不了。
凌渊泽又贴近一些,额头一下子抵上白君尘的额头。
“小白,你生病了吗?”
那距离——近到白君尘连呼吸都要乱。
他的声音难得不稳:“渊泽……别这么近。”
凌渊泽却不懂危险,只觉得白君尘真的不舒服,整个人贴得更紧了:
“唔……你气息好乱。好像真的生病了。”
白君尘:“……”
不。
不是生病。
是他快被渊泽逼疯了。
凌渊泽的身体软软贴在他身上,气息甜甜、魂息轻轻勾着他的无序。
白君尘的心跳像要挣断骨头。
他猛地伸手,把凌渊泽推开半寸:
“渊泽。”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最后一刻还努力保持理智。
但凌渊泽猝不及防后退一步,随即抬头——下一瞬。
他直接吻上白君尘的嘴唇。
轻轻的,软软的。
白君尘整个人僵住。
影翼在背后炸开又猛地收回。
世界仿佛静止。
他看着那双软得要命的眼睛,意识全部断线。
凌渊泽亲完,歪头看他:“哈,小白不乱动了。”
白君尘:“……”
他连呼吸都忘了。
凌渊泽揉揉眼睛:“好了,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就去牵白君尘的手。
白君尘任由他牵着,脚步像不属于自己。
整个人——从耳尖到心尖全部乱成一片。
他不懂。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知道:
渊泽亲了他!
渊泽亲了他!!
渊泽亲了他!!!
那软软的一下像一口把他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冷淡、所有的清醒都咬碎了。
凌渊泽把他拉到床边:“小白,快些。我真的很困。”
白君尘站在床前,喉结狠狠滚了一下。
“小白,躺下。”
凌渊泽说完,直接伸手,把白君尘按在柔软的寝榻上。
白君尘整个人僵得像被雷劈过的冰雕,影翼在背后死死收着,肩背紧得像要断裂。
凌渊泽从他背后贴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小白,你不要像个尸体一样僵硬着。”
白君尘呼吸一顿。
他当然不能动。
他的无序此刻被迫压在体内最深处,就连多动一寸,都可能让渊泽魂息乱掉。
他声音沉沉的:“渊泽……你不要乱动。”
凌渊泽乖巧应声:“嗯,我不乱动了。”
可说完,双手却开始摸白君尘的头发——温温软软的手指从他发顶滑到颈侧,
不知怎么就开始给他编头发了。
白君尘:“……”
凌渊泽兴致盎然地凑近:“哈哈,我看你什么时候转过来。”
他指尖夹起白君尘一缕黑发,认真地、一丝不苟地给他编起辫子。
那动作轻柔得要命。
白君尘从头到脚全部僵住。
他堂堂无序之力的掌控者——此刻被一个半魂美人用两根手指捏着头发慢慢地、耐心地、温柔得要命地玩弄着。
凌渊泽还在自言自语:“嗯……这里太滑了……小白你头发好好摸……稍等,我给你编紧一点……”
无序在他体内狠狠撞了一下丹田。
白君尘咬着后槽牙,声音压得近乎破裂:“渊泽……不要碰我的头发……”
凌渊泽停了停,小声问:“痛吗?”
白君尘闭了闭眼。
不是痛。
是羞。
是乱。
是渊泽这一点点触碰,就要把他逼到失控边缘。
他低声道:“……没有。”
凌渊泽又继续玩他的发丝,甚至凑近在他头侧轻轻吹气:“那我继续编啦。”
白君尘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渊泽。”白君尘的声音,比刚才压无序时还紧。
“嗯?”凌渊泽乖乖地应,手上继续认真地编辫子。
白君尘闭眼——第一次在凌渊泽身前脸红得不敢看人。
但他没想到——同寝比压无序还难。
他甚至第一次,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产生了深深的后悔。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今夜本君与渊泽同寝”?
他是不是疯了。
是不是被凌渊泽那一句“我困了”蛊惑了。
白君尘咬着后槽牙,内心冷冷一句:“再这样下去……本君宁可撞死在寝殿立柱上。”
凌渊泽在他背后翻来翻去,呼气轻轻扫着他的颈窝,白君尘整个人已经僵得快要碎掉。
无序在他体内撞来撞去,像一群要破笼的野兽。
白君尘想忍。
他真的想忍。
可是——渊泽还在摸他头发。
这一刻,白君尘终于明白:
真正毁灭他的不是天罚,不是魔界,而是凌渊泽。
然后——一不做二不休。
白君尘突然转身,动作快到无序都来不及翻涌。
他直接把渊泽整个人抱进怀里。
怀里那团软魂愣了一下,眨巴着眼。
白君尘低声、压抑、带着极强的克制:
“乖。闭眼。”
凌渊泽:“小白……?”
白君尘抱得更紧,声音沉得发颤:
“不要再乱动。再乱动一分……我真控制不住了。”
寝殿安静一瞬。
凌渊泽瞬间乖得要命,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他把脸埋进白君尘的胸口,小小地缩成一团:“小白,我不动了。”
白君尘胸腔像被火烧,他甚至不敢低头看那张脸。怕一看就真的控制不住。
凌渊泽呼吸慢慢均匀下来,竟然当真在他怀里睡着了。
白君尘静静抱着他,指尖轻轻落在他背上,无序在他的掌心被迫安稳。
半晌,他低下头,喉间溢出一声轻得几乎不可闻的叹息:“……真睡着了?”
无人回答。
凌渊泽睡得很安稳,蜷在他怀里不动了。
白君尘看着怀里的人,
眼底无光色轻轻亮了一寸——又暗下去。
“……那我怎么办。”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翻身不敢,动也不敢动。
他进退不得,欲生欲死。
白君尘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同寝……是这么致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