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长空,赤光轰鸣,血月震颤欲碎。
冥帝眸色森寒,唇角扬起,指尖轻点虚空。
——轰!
虚空瞬间塌陷,无数冥火凝成长枪,重重叠叠,森然如林!
每一枪都带着吞噬灵魂的凶意,瞬息之间化作枪雨狂潮,撕裂长空,直逼白君尘。
“那你就葬于此界!”
枪雨如雷,仿佛无穷无尽。
白君尘胸口赤痕轰然燃起,血色纹路顺着锁骨蔓延至手臂,像燃烧的枷锁嵌进骨血。
剑意随之暴涨,轰鸣如雷,天地都在剑音中颤抖。
他眸色森冷,指锋一震。
轰——!!
赤痕之力与剑意合流,血光与白芒交织成一条猩红剑虹,逆天而起!
剑虹所过之处,枪雨寸寸崩断,冥火炸裂成漫天赤雨!
虚空为之碎裂,血与剑意交织,斩出一道长天!
冥帝神色骤冷,双袖一振,赤光轰然坠落。
冥火汇聚成滔天巨浪,鬼影嘶吼扑杀而下,整个冥界长空仿佛成了一张森森巨口,要将白君尘吞没!
白君尘赤痕愈燃,血色蔓延至半身,衣袂被剑意震得猎猎作响。
他身影一闪,抬手迎击——
轰隆隆——!
剑意与冥火巨浪硬生生撞上!
赤与白交织,长空彻底崩裂,虚空裂缝如蛛网般狂涌开去!
天地轰鸣,鬼影嘶嚎声震彻万里!
冥帝的玄袍被剑芒撕裂,雪白的臂膀上血痕淋漓;
白君尘肩头赤痕炽烈,血迹顺着手臂滴落,整个人像一尊以血为刃的修罗。
——两人身影在虚空中一次次爆裂交击,每一击都让天地多一道裂缝。
赤光与剑芒疯狂交织,仿佛要把整个冥界长空撕碎!
冥帝低笑声凄厉,冷意逼人:
“白君尘,你的命撑不了多久。”
白君尘眸光如霜,冷声一字:
“足够斩你。”
——轰!!
话音落下,两股顶点的力量再度轰撞,天地一瞬全白,冥界震颤如末日!
轰鸣余音像撕裂的鼓点在天上炸开——血色与白芒互相撕扯,虚空上布满一道道新生的裂缝。
半空之上,两道身影像两把绝世利刃,撞出了灼骨的火花与血雾。
每一次交击,都是血肉与规则的碰撞;每一次相向,都是以命换命的宣告。
白君尘终于撑不住了。
他的呼吸开始带着短促的碎音,胸口赤痕像活物般蠕动,血色的纹路愈燃愈亮,从锁骨一路蔓至肩臂,隐约能看到皮肉被灼出的焦痕。
衣袂裂开处渗着血,指尖不停颤抖,但他的眼中仍有那股不肯让步的冷:
每一次挥砍都像是把自己拆成刀片,然后把刀片投向冥帝。
冥帝同样没有丝毫怜惜。
她的发丝被赤光撩起,眼底是咄咄逼人的杀意,冥火像潮水般不肯退去——
可她的长袍也开始被剑芒割裂,臂间、侧颊都有新开的血痕。
两人都在溅血,都在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支撑着规则的对撞。
龟壳上,凌渊泽像个被风暴抛来抛去的稻草人,终于在一次余波中被震得趴伏住,胸口在急促地起伏。
殷红在他眼前模糊,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清醒——他看见小辰辰的呼吸越发急促,眼皮沉重,手的力道也在减弱。
那一刻,他的脑袋不是空白,而是被恐惧塞得满满当当:
“小辰辰——你撑住,别倒下啊!”
他声音嘶哑,几乎要哭出来,身子猛地冲着洛临推去,“洛临!开好了没?快点啊!他要——他要不行了!”
洛临肩膀一沉,手中还拉着那道不稳的空间缝隙,他的脸色死灰,眼里闪过一抹压不住的焦躁。
嘴上却还是不由分说地曝出一句粗话:
“好了好了,你以为冥界的裂缝是糖葫芦?给我安静点!”
他一边说,一边咬牙再催力,那缝隙又被撕得更大一道,可每拉一寸,半空那边的轰鸣就像把他们心脏拧紧一度。
凌渊泽的手快要松了,声音又提高了十倍:“小辰辰快撑不住了!洛临,快!——”
洛临盯着长空,眼神一闪。
下一刻,他的身影像被抽走似的在龟壳上消失——只留下一阵撕裂风声。
半空。
在白君尘与冥帝的刀锋余波还未落定之时,一道冷然又熟悉的气息猛地落在白君尘身侧。
洛临的声音低得带笑,却像一把锥子刺进了血与灰的缝隙:“停——走!”
话未落,他已伸手抓向白君尘。
白君尘胸口赤痕还在燃烧,刚想抗拒、反手阻拦,却在那一瞬间被洛临抓得稳稳的——
不是为了继续战斗,而是为了带走。
白君尘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像被抽空一般,眼底闪过短暂的迷惘和释然,嘴角勾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似乎在无声地说:护住了。
龟壳上,凌渊泽还在尖声叫嚷,忽然看到那道身影从半空一窜而下——
洛临—把小辰辰就那样生生拉进了他为他们留的裂缝。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白君尘的衣袖扫过凌渊泽的脸颊,带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和余温。
随后,四道身影消失在那裂缝的吞噬中,龟壳被一道突兀的吸力卷进,光罩一闪,连同铁头冲满载的残影一起被扯进了那条生死的皴裂。
冥帝还在半空,声音未落,眼中是惊愕先起,旋即变成震怒。
可洛临已经把白君尘和龟壳的残影挤进裂缝的最里层,动作为快到几乎没有留白。
冥帝怒吼,冥火卷成巨浪扑去,长空处处是她的咆哮。
裂缝在她的攻击下颤抖,但在洛临掌中,它像被一道定数锁住了一般顽固——
在裂口边缘生出一道门槛,瞬间合拢,吞没了光与影,也吞没了他们最后的背影。
虚空歇了一息,余波还在抽搐。
冥帝站在半空,血光如幕,她的声音低得像寒刃,带着裂开的威胁:“你们——逃不掉的。”
凌渊泽瘫倒在壳面,胸口像被撕裂般喘着粗气;
洛临坐回,面色潮红,却强压住声音,轻声道:“别动——我把他弄过来了。”
凌渊泽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哽咽而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小辰辰……还好,没事吧?”
裂缝已合,长空仍在震荡。
远处的冥帝目光像刀,承载着未完的誓言——这一次他们逃得掉,但决不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