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灵泉殿外一片寂静。
凌渊泽神神秘秘地拽着洛临：“走走走，陪我去个地方。”
洛临一脸嫌弃：“不是吧？大半夜你拉我出来干啥？看月亮啊？”
凌渊泽一本正经：“我昨晚真遇到一个仙侍，白衣的，长得贼好看，就是不说话。我怀疑他不简单！”
洛临差点当场翻白眼：
“……不是，我跟着你来干嘛？就为了看一个大男人？咱俩脑袋是不是都秀逗了？”
凌渊泽一脸认真：
“你懂个屁！白天我确实没见过他，他好像只在晚上出现。要是再遇上，我就能套出点东西！”
洛临：“……”
——你这是要套话，还是要套人？
最后，两个傻子就这么一蹲，蹲到半夜。
洛临打着哈欠，抄着手气得直跺脚：“苏尘！你个坑货！折腾我一晚上，就为了等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哑巴仙侍？！”
凌渊泽揉着眼睛，满脸委屈：“不对啊……昨晚明明就是这里。他不可能没来啊。”
洛临冷冷一笑：“呵呵，那你等吧，下回干脆拿个香，烧柱香，看他敢不敢现身。”
凌渊泽：“……”
心口暗暗咬牙：
——小白，你丫的真别让我逮住，不然老子非扒出你点来不可！
洛临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终于受不了，甩袖就跑：
“老子不陪你等了，折腾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还得去点卯值班！你爱魔怔你自己魔怔去吧！”
“喂——！”凌渊泽还想叫住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洛临跑远。
夜风一吹，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边，心口直发凉。
“不会吧……真是我见鬼了？小白……难不成根本就不存在？”
他正低声嘀咕，忽然背后一股冷气扑来。
“咚”的一声，他猛地一回头，整个人撞进一个怀里。
凌渊泽抬起头，鼻尖差点撞到对方的下巴。月色下，白衣胜雪，眉目清冷。
“啧……”他心口一抽，差点骂出来，“真他妈见鬼！你现在倒是蹦出来了？！”
他气得心脏直疼，转头就想喊洛临：“喂——洛——”
喊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洛临早跑没影了。
凌渊泽脸一黑，牙都快咬碎：“靠！真会挑时候！”
他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心口的怒火压下去，恶狠狠地盯着白君尘，咬牙切齿：“小白，我们下次再聊！”
白君尘没说话，只是淡淡弯了弯唇角。
月光下，那笑意轻若无痕，却让凌渊泽心口又是一颤。
他哪里知道，这个所谓的“哑巴仙侍”，其实一直都在天边静静看着他，直到此刻才现身。
灵泉水声潺潺，日复一日清澈无波。
凌渊泽缩在石阶边，打着哈欠，眼皮沉得像挂了千斤铁块。
“啧……昨晚一宿没睡，眼下都快能吊俩酒坛子了。”
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撑着下巴盯泉水，整个人蔫得像条咸鱼。
“守泉……”他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怨念，“不就是看水么？看来看去，连个水花都不冒。要死不死的，修为一点没涨，真是被困在这鬼地方当废物了。”
他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忽然周遭灵气一震，泉水涌动出道道银光，仿佛月辉坠落人间。
殿前仙侍们立刻齐齐跪下，低声呼喊：
“恭迎月尊——”
凌渊泽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从石阶上滚下去。
他迷糊地抬眼，就见淡蓝衣袍缓缓而来，气息清冷如霜月，眼神一抬，便压得众仙侍屏息不敢出声。
洛临赶紧伸手拽了他一把，小声急道：“苏尘！跪下啊！这是掌月御尊！”
凌渊泽一脸懵逼，慢吞吞照做，心里却在吐槽：
“啧……这谁啊？气场这么大……不会又是个老不死的吧？”
他趴在地上，眼皮还是抖个不停，心里直喊：
“要死，要死，这破神界一天不让我睡个囫囵觉。”
凌渊泽困得眼皮直打架，黑眼圈挂着，心里骂骂咧咧：“啧……要死，这地方真是催眠阵。”
他下意识抬头，只匆匆看了月尊一眼。清辉照在眼底，他眼神一恍，竟然——打了个大哈欠，当场睡了过去！
洛临差点吓掉魂，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灵果：“……要死啊！你敢在月尊面前睡过去？！”
急得他抄手就踹。
“砰”地一声，凌渊泽重心一歪，整个人直直扑倒下去。
下一瞬，只见那“新来的小仙侍”，扑通一声趴在了月尊的膝上。
全场空气凝固。
其他仙侍吓得脸都白了，心底齐齐冒出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完了！
洛临瞪得眼珠子快掉下来，心里哀嚎：
“苏尘啊苏尘，你是真想死在神界是不是？！”
凌渊泽脑袋一沉，扑倒在月尊膝上。
全场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
月尊垂眸，眉目冷淡，气息如同万里清辉压下，仿佛连呼吸都被禁锢。
凌渊泽浑身一僵，脑袋还搁在人家腿上，心里哀嚎：
“要死要死！这下真完了！”
神威压来，他只觉后背冷汗直冒，脑子飞快打转：
——是直接装死，彻底昏过去？
——还是硬着头皮抬头看这位大尊？
可无论哪种，都是死路一条！
他心口狂跳，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去，嘴角还忍不住抽了抽：
“……这死法，简直进退两难啊！”
凌渊泽扑倒在月尊大腿上的那一瞬，全场都屏住了呼吸。
“放肆——”几个仙侍齐声惊呼，脸都吓白了。
然而——
那位淡蓝衣衫的月尊却并未立刻震怒，只是低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似水，清冷无声。
凌渊泽心脏“咚”的一声，脑袋嗡得炸开。
——完了！要死要死！
——这下不是被剁，就是当场魂飞魄散！
可下一瞬，月尊竟抬手，修长手指微一动，轻轻将他拦起，姿态不急不缓，像是拂去尘埃般随意。
凌渊泽愣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啊？！”
“这位大人……还、还亲手拉我？！”
洛临彻底傻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其他仙侍也僵在原地，满脸“我是不是眼花了”的表情。
一向清冷矜贵、从不近人的月尊，竟然会去扶一个小仙侍？
凌渊泽自己更是被吓懵，心里疯狂打转：
“这尊大人不会其实暗里心怀慈悲吧？哇——好人！简直好人！”
他差点感动得要哭出来，正准备说话。
月尊却只是淡淡垂眸，修长手指轻轻松开，将他放稳站好。
声音冷如月辉，简短吐出两个字：
“……小心。”
凌渊泽：“……”
心口一震，眼圈差点红了。
——卧槽！
——这位神尊……简直神仙里的菩萨啊！
可旁边仙侍们，心里却全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心？！神尊居然对一个新来的小仙侍说小心？！”
“这简直是三界奇闻啊！”
凌渊泽被月尊拦起，心口还在突突乱跳。
他正低着头想着该怎么装乖，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清润的嗓音：
“你叫什么名字？”
凌渊泽一激灵，差点又跪下去，忙结结巴巴回道：
“回、回神尊……小、小的叫苏尘。”
月尊垂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淡淡一句：“嗯。”
随即衣袂一拂，步伐从容地走远了。
凌渊泽整个人愣在原地，呆呆望着月尊背影，脑袋里全是问号：
“？？？就……就这？！”
“问了个名字，还笑了？！”
他正心慌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洛临凑过来，眼睛瞪得老大，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
“……你小子真是好运！居然没被惩罚！还被问了名字！”
凌渊泽嘴角一抽，神情复杂，半天才憋出一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灵泉殿了……”
洛临翻个白眼，低声补刀：“要不是月尊心情好，你今天估计已经变成泉底一滩灰了。”
凌渊泽：“……”
整个人一抖，忍不住暗暗咬牙：
“神界果然是鬼地方，活着都得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