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嫔的话提醒了青樱,魏嬿婉从前就是大阿哥的宫女,今生大阿哥跟了皇后,不知道魏嬿婉是否还会去伺候大阿哥。
想到此处,青樱唤来雪蘅,问她:“如懿近来可有什么不同?”
雪蘅想了想道:“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每月送去的银子都被她给了一个叫凌云彻的侍卫,常叫他从宫外带些胭脂水粉、簪子护甲什么的,可那侍卫带进来的东西都不值钱,只怕私吞了许多。小安子查过,那侍卫与皇上身边的毓瑚姑姑有来往,或许是皇上的吩咐。”
前世也是如此,皇帝安排了凌云彻和赵九霄照应她,只不过她不知道,只以为凌云彻是为财,此番一看果然如此。
青樱将这话记在心里,又问:“阿箬呢?李玉可有传消息来?”
雪蘅道:“李公公说,阿箬常借奉茶的机会接触皇上,但皇上对她并不热络,只是偶尔逗弄几句。阿箬却很是高兴,许是自以为有机会,连慧妃派去的人也不怎么理睬了。”
贪心不足,不外如是。
皇帝一直想为如懿翻案,但皇后和慧妃铁板一块,连阿箬也不肯改口,一时间倒无从下手。如今这般对阿箬,想必是要从她入手了。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的选择,但阿箬成为妃嫔,是青樱不愿看到的。两世都背主、欺辱海兰的人,不配享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
此事暂且不急,还是弄清楚魏嬿婉如今的处境才是大事。
出月子后的第一次请安,青樱特意打扮得温婉柔和,显出为人母的气质来。
到长春宫时慧妃早已坐着了,盯着青樱打量半晌,青樱只是笑着行了一礼,便自顾自坐下。
无子是慧妃一直的伤痛,皇帝登基四年,有四个嫔妃有孕,生下了一女两男,丧母的大阿哥她也无缘抚养,如今是愈发左性了。
她见了青樱难免要讽刺一番,青樱不愿理她,只一味迎合,任慧妃说什么都是颔首称是,叫她有气也无处发,只暗暗骂了一句“小家子气”。
过了会儿嫔妃都来齐了,连嘉嫔也拖着虚弱的身体来了,拢着厚厚的护手,看向青樱的目光也阴森森的。
以嘉嫔的心思不难想到青樱在其中的手笔,但那又如何?青樱敢与她撕破脸,就有对付她的本事——如懿的事早晚都要查明,到时候也好一并清算了她。如果嘉嫔不肯,早些也无妨。
青樱端起茶喝了一口,却听嘉嫔道:“还未恭喜贞嫔得子,五阿哥刚满月就得了皇上赐名,可真是得皇上宠爱。”
青樱笑道:“怎能比得上嘉嫔除夕夜生下的贵子呢,四阿哥也是个急性子,非要赶着新年出来,嘉嫔真是吃苦了。”
嘉嫔颇有些咬牙切齿,“贞嫔如今真得意,只是孩子小,担不起太大的福气,贞嫔可要小心啊。”
“比不得四阿哥的福气大,皇上迟迟未给四阿哥赐名,想来也是这个缘故。嘉嫔虽身子弱,可也要照顾好四阿哥啊,这毕竟是李朝的荣耀,若非看在四阿哥的面上,皇上也不会这般厚赏李朝。”说完青樱便转过脸去和纯嫔聊起育儿经,丝毫不在意嘉嫔阴沉的脸色。
她能依仗的,无非就是子嗣和李朝,无法再有孕已断了她一条路,李朝虽是她的助力,却也能毫不犹豫地抛弃她,所以,嘉嫔不足为惧。
说话间皇后已梳妆完毕出来,免了众妃行礼,笑着问起三阿哥和四公主的饮食起居。
青樱敏锐地看到,皇后身边低眉顺眼的小宫女,似乎是魏嬿婉。难道这一世的阴差阳错,竟让魏嬿婉到了皇后身边吗?
正思索着,却听皇后叫了她两声,青樱忙回过神告罪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走神了。”
慧妃冷冷道:“贞嫔如今好大的架子,皇后娘娘说话都当作听不见了!”
皇后却温和道:“无妨,本宫不过是问一问五阿哥的近况,贞嫔一直盯着本宫身边的宫女,可是有什么不妥?”
青樱连忙笑道:“回娘娘,臣妾只是看这宫女有些眼生,不像是娘娘平日用惯了的。”
皇后维持着笑意,却垂下了眼帘,如同一座宝相庄严的菩萨,“你说的是嬿婉啊,正好贞嫔提起,本宫就告诉你们吧。”她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习以为常,“皇上的意思,是叫嬿婉在本宫跟前学规矩。”
一时众人都有些惊讶,皇后名下学规矩女子不稀奇,稀罕的是,是皇帝亲口吩咐的。
皇后又道:“嬿婉,来向各位娘娘请安。”魏嬿婉依言走到殿中,一一叩拜众人,皇后接着道:“诸位妹妹也都看一看这孩子,实在是个灵巧的,日后见了她,可要看在本宫的面上赏她口茶吃。”
皇后风趣,慧妃也跟着笑道:“娘娘身边的人都是好的。”说着褪下手上的羊脂玉镯递给茉心,“嬿婉,这是本宫赏你的,你可要好好伺候皇后娘娘。”
魏嬿婉如今只是个伶俐的小丫头,一张脸俏生生的,并不敢接,仰头看着皇后点了头才敢双手接过,又向慧妃行礼道:“奴婢谢慧妃娘娘的赏,奴婢能伺候皇后娘娘已是三生有幸,必不敢怠慢。”
众妃见状都跟着夸嬿婉机灵,纷纷赏赐于她,青樱也跟着赏了一根玉簪。
请安散后,纯嫔向青樱叹道:“总算知道皇上怎么突然眷恋起长春宫了,这样俏丽的姑娘,谁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