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系实验楼的后门,堆放着半人高的废弃纸箱。
沈天蹲在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折叠刀的刀刃,寒光映在他眼底。
封子昂靠在墙上抽烟,烟蒂扔了一地:“确定他会走这边?”
“查过了,” 沈天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每天下午四点都会从这里去取实验样本。”
他掀起外套,露出里面的清洁工制服,是昨天从后勤处偷来的,“等会儿我假装拖地,你去引开门口的保镖。”
封子昂弹掉烟灰:“引开多久?”
“三十秒足够了。” 沈天的嘴角勾起一抹狠戾,“我会让他见血。”
实验室里,沈砚正调试着低温反应釜。
液态氮挥发的白雾缭绕在他指尖,像团冰冷的云。
临渊的信息跳出来:保镖说你今天没走正门,是不是又想偷懒?
沈砚失笑,回了个 “没有,这边近”,指尖划过屏幕时,触到一丝凉意。
他没注意到,窗外的纸箱堆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临氏集团的监控室里,临渊的指关节叩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屏幕上,沈砚走出实验室的身影清晰可见,穿过后门的小巷,朝样本库走去。
“加大后门的监控倍率。” 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莫名的烦躁。
特助连忙操作,画面拉近,能看清巷子里斑驳的墙皮和随风晃动的垃圾袋。
“没什么异常啊。” 特助嘀咕道。
临渊没说话,指尖在屏幕上圈出纸箱堆的位置,眼神沉了沉。
那里的阴影,似乎比别处更深。
四点零三分,沈砚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响起。
他抱着样本箱,步伐平稳,耳机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
巷口的保镖站得笔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封子昂骑着辆共享单车,突然从街角冲出来,直直撞向保镖。
“让开!快让开!” 他故意大喊,车把剧烈晃动。
保镖下意识侧身躲避,单车擦着他的胳膊冲过,撞在墙上发出哐当声。
就在这瞬间,沈天从纸箱堆后窜出来,手里的折叠刀弹开,寒光刺眼。
“沈砚!去死吧!”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毒,刀刃朝着沈砚的后心刺去。
沈砚听到喊声回头时,只看到一道黑影扑来,刀锋近在咫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
他能看到沈天眼底的疯狂,能闻到刀刃上铁锈的味道,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
【危险!快躲开!】
系统的尖叫在脑海里炸开。
就在刀锋即将触到衣服的瞬间,一道黑色身影如闪电般冲来,猛地将沈砚推开。
“噗嗤 ——”
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清晰可闻。
临渊挡在沈砚身前,白色衬衫的后背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临渊!” 沈砚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脚冰凉。
临渊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死死盯着沈天,像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找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血腥味,抬手抓住沈天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 ——!”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折叠刀哐当落地。
封子昂想冲过来帮忙,却被闻声赶来的保镖死死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
沈砚扑过去扶住临渊,指尖触到粘稠的血液,止不住地发抖:“你怎么样?快叫救护车!”
“别怕。” 临渊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安抚,眼神却没离开沈天,“死不了。”
他的脸色苍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硬是撑着没倒下,像座即将崩塌的山。
沈天瘫在地上,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神涣散地看着那片红色。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临渊被抬上担架时,仍紧紧抓着沈砚的手,指节泛白。
“别离开我视线。” 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
沈砚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交握的手上,与血混在一起。
【检测到临渊失血过多,但未伤及要害。】
系统的声音带着后怕,【刚才再晚 0.5 秒,中刀的就是你。】
沈砚没说话,跟着救护车跑了几步,直到被保镖拦住。
警车呼啸而至,沈天和封子昂被押上警车时,沈天突然笑了,笑得癫狂。
“沈砚!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我是你弟弟!永远都是!”
他的喊声被警笛吞没,却像根刺,扎进沈砚的心里。
实验室的后门,血迹被迅速清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墙上那道浅浅的刀痕,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沈家别墅里,沈父看着新闻里的报道,手里的茶杯砰然落地。
屏幕上,沈天被警察押走的画面格外清晰,标题刺眼 ——《豪门真少爷持刀伤人,目标竟是假少爷》。
“完了…… 全完了……” 他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沈母捂着脸哭起来:“我们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儿子……”
他们不知道,临渊的特助已经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收购沈家全部资产的协议。
这场闹剧,该落幕了。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味弥漫。
沈砚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的灯亮着,指尖还残留着血的温度。
顾言和白薇匆匆赶来,看到他苍白的脸,都吓了一跳。
“怎么样?临家主没事吧?” 顾言递过一瓶水。
沈砚摇摇头,声音沙哑:“还在手术。”
白薇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在发抖:“别怕,会没事的。”
沈砚看着手术室的门,心里一片混乱。
那个偏执、霸道、占有欲强到让人窒息的男人,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他的爱。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站起身想去敲门,却被护士拦住。
“病人还在抢救,请家属耐心等待。”
家属……
这个词让沈砚的眼眶一热,重新坐回长椅上。
他会等。
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活着出来。
就像他承诺过的,永远不会让他一个人。
夜色渐深,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幸好没伤到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沈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腿一软差点摔倒,被顾言扶住。
临渊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却还睁着眼睛,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沈砚。
“你…… 没事吧?”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麻药后的沙哑。
“我没事。” 沈砚走到床边,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你好好休息。”
临渊的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眼皮慢慢合上,终于沉沉睡去。
沈砚坐在病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骨。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临渊,” 他轻声说,像是怕吵醒他,“谢谢你。”
谢谢你,穿过人海,穿过黑暗,来到我身边。
谢谢你,用生命告诉我,什么是爱。
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宿主,他很爱你。】
沈砚的眼眶一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