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皇钟解开封印日子越来越近,正巧白凤九找她,她用法术让白凤九瞌睡并把封印东皇钟术法放在白凤九身边,自己独去了洛水河畔。
洛水河畔,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东皇钟那庞大无比的轮廓在浓重的黑气中若隐若现,每一次轻微的嗡鸣,都让周遭的空间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封印的裂痕已如蛛网般蔓延,丝丝缕缕的凶煞之气从中溢出,侵蚀着天地灵气。
白浅(此刻她更愿以司音的身份面对这场宿命之战)一袭素白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墨发被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眼神的坚定。她望着那座象征着三界浩劫的巨钟,心中默念:“师父,墨渊,这一次,换我来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周身仙力澎湃而出,化作璀璨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向东皇钟的裂痕。指尖掐诀,古老而晦涩的咒语自她唇间吟诵而出,正是昆仑墟秘传的封印术。金光所过之处,裂痕似乎有了愈合的迹象,但东皇钟内传来的反抗之力也愈发狂暴。
“哈哈哈……司音!又是你这小娃娃!” 钟内传来擎苍狂傲而充满戾气的笑声,“墨渊已死,还有谁能护着你?今日,便是你我了结之时,也是这天地倾覆之始!”
话音未落,一股更为磅礴、更为黑暗的力量猛地从东皇钟内爆发出来,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携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拍向白浅。
白浅面色一白,知道这是擎苍最后的反扑。她将毕生修为毫无保留地催动起来,金光凝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轰——!” 巨手与盾牌轰然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光盾牌瞬间布满裂痕,随即崩碎!
狂暴的力量余波如海啸般席卷开来,白浅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吐鲜血,白袍被染得通红。她感觉到自己的仙力在飞速流失,元神也受到了重创。
“不自量力!” 擎苍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既然你这么想死,本尊便成全你!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待我破印而出,定将这四海八荒化为炼狱!”
那只巨手并未停歇,再次抓来,这一次,它并非要将白浅彻底毁灭,而是带着一股诡异的吸力和撕扯之力。白浅知道,擎苍要将她的魂魄打散,打入轮回,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更无法再干涉他破印。
“我就是拼得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白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一缕残魂和关于素素的记忆碎片紧紧包裹,同时,在被巨手彻底抓住的前一瞬,她以最后的仙力扭曲了空间,将自己这缕残魂强行送往了一个擎苍力量难以触及的地方——凡间。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白浅的仙身在擎苍的力量下寸寸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洛水河畔。而东皇钟上,那本已被她暂时稳住的裂痕,在失去压制后,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浓郁的黑气几乎要将整个天空吞噬。
……
东荒,俊疾山。
山林茂密,云雾缭绕,一派与世隔绝的景象。
在一处清澈的溪流边,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茫然空洞,带着初生婴儿般的纯净,也带着对周遭一切的全然陌生。
她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了潺潺流淌的溪水中自己的倒影上。那是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眉眼如画,只是脸色苍白,带着一丝病弱的憔悴。
“我……是谁?”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柔,却带着浓浓的困惑。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再醒来,便在这里了。
她试着站起来,身体有些虚弱,还有些隐隐的疼痛,仿佛经历过一场大病。她环顾四周,陌生的山林,陌生的草木,让她感到一丝惶恐。
“有人吗?”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提醒着她还活着。她看到溪边有些野果,便小心翼翼地摘了几个,擦了擦,放进嘴里。果实酸涩,却能果腹。
既然想不起过去,那就先活下去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站起身,漫无目的地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不知道,这片看似平静的东荒俊疾山,将是她遗忘一切后,开启一段全新而又注定充满波折的人生的地方。
她更不知道,在遥远的九重天,有一个人,正因为她的“魂飞魄散”而痛不欲生,也不知道,她与他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纠葛,才刚刚拉开序幕。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失去了记忆,在凡间挣扎求生的无名女子。或许,就叫“素素”吧,她望着溪水中自己素净的倒影,心中隐隐浮现出这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