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票、工业券,还有劳保用品,比如次品工作服、农具什么的,都可以拿来交换。
轧钢厂别的不多,这些东西还是够的。
仓库里也有不少存货。”
“山货、野菜之类的,也能拿来换。”
听林建国这么说,宁大伟心里就有底了,说道:
“我明天一早就安排人先把大队的萝卜白菜收一车出来,再跟其他生产队通个气。”
“他们一直想要农具,就是没门路,这次轧钢厂愿意用农具换地里的东西,大家肯定都乐意。”
林建国点点头,说:“这样,我今晚就回去,明天一早让厂里的司机把车开过来,白天让卡车帮你们运东西,免得耽误水库的进度。”
“晚上再拉货回去,第二天一早再过来。”
林建国也是为葫芦口大队着想。
他见过这边修小水库的辛苦,人扛马拉的,早就想弄点机械来帮忙了。
不过轧钢厂运输班那帮司机,要是没个正当理由,还真不好调动。
这也跟轧钢厂运输车辆少有关,平时的运输任务也很重。
调辆卡车来帮一两天忙还可以,长期的话就难了。
不过,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听说能有卡车帮忙,宁大伟连忙道谢。
有了卡车,他们小水库的建设进度能快一大截,年内完工的希望就大多了。
248 乡野大厨宁大柱
宁大伟与林建国商量完轧钢厂食堂物资的事,便不再多谈别的。
两人早有默契,有外人在时不提物资交换,除非林建国主动开口。
刚炖好的狍子肉很快端上桌,红烧的香气扑鼻,味道极好。
“这肉是柱子做的?”
林建国问。
他尝过宁大伟媳妇的手艺,知道不是她做的。
“是柱子做的,这孩子没别的长处,做肉却有一套。”
宁大伟解释。
林建国心里一动:难道叫“柱子”
的都擅长做饭?
他穿越前也开过小饭馆,懂些厨艺,初到四九城时,还在街道办小食堂做过临时工,那时他做的玉米面馒头就让王主任印象深刻。
这碗狍子肉,单论手艺,虽不及轧钢厂的何雨柱,但也相差不远。
“大柱人呢?”
林建国问。
“回去了,这孩子比他弟内向。”
宁大伟有点不好意思。
林建国与宁大柱接触不多,没太注意到这点。
“不急,我明天还来。
大柱有做饭天分,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去轧钢厂做厨师。”
宁大伟一听,立刻说:“这还用问?能吃上公家饭是多大的福气,我替他答应了!”
葫芦口大队能在城里吃公家粮的人不多,除了当兵的,多数都在家务农。
唯一有出息的是宁建国,退伍后进了治安所。
林建国觉得安排宁大柱进轧钢厂并不难,正式工不好办,临时工没问题。
他正计划在治安科设个小食堂,场地已备好,只等合适时机向张兵和杨爱国提出来——治安科的人晚上巡逻,伙食供应是个问题。
食堂那边做完大锅饭基本就收工了,治安科上夜班的同事常常只能吃冷掉的饭菜,有时甚至得饿肚子。
以前治安组人少,倒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队伍壮大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不过要单独开个小食堂,事情还是挺复杂的。
食材倒好说,可以让食堂按治安科的人数划拨。
但厨师就不容易找了。
林建国虽然会做饭,可他是科长,总不能一直亲自下厨。
偶尔一两次,大家会念他体恤下属;次数多了,反而显得掉身份。
林建国曾考虑过何雨柱,倒不是想让他来治安科做厨师——毕竟治安科的小食堂跟轧钢厂大食堂根本没法比,只是想请他介绍个外面的厨师。
可何雨柱每次嘴上答应,却从没实际行动。
次数一多,林建国也看出来了,何雨柱这人平时大方,唯独在厨艺相关的事上格外小气,连认识的同行都不肯介绍。
所以最近,林建国也没再向他提这事了。
今天吃了这顿狍子肉,发现宁大柱手艺不错,林建国又动了心思。
“你不是保卫处的干部吗?怎么还负责食堂采购的事?”
回到小院,尤溪问他。
“碰巧遇上了而已。”
林建国没对她隐瞒太多,能说的都说了,内容和告诉杨爱国的差不多,隐去了随身农场那部分。
尤溪没说什么,自己进了屋,随后传来插门闩的声音。
“这丫头。”
林建国笑了笑,发动摩托车,打算连夜回城。
至于尤溪,他已经和宁大伟打过招呼,村里的民兵晚上巡逻时会多往小院这边绕几圈。
他不是没问尤溪要不要一起回城,但她拒绝了。
两人关系还没到交心的地步,林建国也就没多劝。
而且他相信,尤溪虽然是个姑娘,但身手应该不错,一个人住这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日三餐也跟宁大伟交代好了,会有人送早饭过来。
一路风驰电掣。
摩托车灯不太亮,路上多是土道,也没路灯。
好在这年头空气好,路上没人,更没什么对头车,加上林建国对路已经很熟,倒也不算难走。
林建国一路风驰电掣,几乎把偏三轮开到了极限。
再快的话,不仅老旧的发动机会吃不消,连林建国自己也难以驾驭这辆车。
换作是别人,恐怕早已翻车了。
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林建国就赶到了遇见尤溪的那个公交站。
这里离红星街道已经不远。
人渐渐多起来,林建国放慢了车速,确保安全。
突然,前方一辆车亮起车灯,光线直射林建国的眼睛。
他一下子适应不了,立即刹住车。
停稳后,林建国看向那辆突然亮灯的吉普车,正要上前理论。
却见车上下来两个背着长枪的人,还有一个腰间别着手枪的。
林建国全身绷紧,右手悄悄背到身后,从随身农场空间中取出自己的配枪。
“别紧张,我是来接尤溪的。”
挎手枪的年轻军人先开了口。
林建国闻言,将枪收回空间,但依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尤溪在哪儿?”
年轻人问。
“你们是什么人?”
林建国不答反问。
年轻人看着戒备的林建国,回答:“我是她哥,你带她去哪了?”
见林建国仍不松懈,他又补充道:“我叫尤海。”
“算了,给你看我的士兵证吧。”
尤海不想争执,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绿色证件。
林建国看到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但职务部分被尤海用手挡住了。
“现在能说我妹妹去哪儿了吗?”
尤海追问。
“我得先问问尤溪,才能决定能不能说。”
林建国答道。
“喂,你这样就不好了吧?我都等你半天了。”
尤海有些不满。
“对了,你叫什么?跟我妹妹什么关系?”
尤海又开始盘问起来。
林建国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没什么特别关系,就是她在轧钢厂执行任务时,我带人配合了几天工作。”
他并未隐瞒,毕竟对方是尤溪的哥哥,这些事一查便知。
看过林建国的工作证后,尤海略作思索便开口:“我听说过你。
可要是真没关系,你骑这辆侉子带我妹妹做什么?”
他根本不信林建国的话。
他得到的消息完全是另一回事。
今天尤溪原是离家出走,乘公交到这一站下车,谁知没过多久,就被一辆侉子接走了。
跟着尤溪的警卫没能追上,尤海这才带人在此守候。
本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想法,却真让他等到了。
时间上太巧了——尤溪刚下公交,林建国就骑着侉子接走了她。
尤海怎会相信两人素不相识。
他上下打量着林建国。
人长得是挺精神,就是瘦了些。
难道妹妹是因为喜欢这小子,才不肯去相亲?
“你是哪个大院的?”
尤海想起工作证上写着林建国是轧钢厂保卫处治安科科长。
虽不清楚轧钢厂治安科科长的具体级别,但轧钢厂的规模他是知道的。
能在这样的大厂当上科长,要说背后没人,尤海绝不相信。
“我住的是大杂院,不是你说的大院。”
林建国简单解释了一句,又道:“我明天还要去那里一趟。
你要能等,明天来轧钢厂找我,我带你们一起去。”
“但今天我不能说。
你们这样兴师动众过去,我怕吓着当地村民。”
尤海朝身后两名警卫摆了摆手,自己跳进了车斗。
“那就麻烦你,送我过去一趟。”
“你们兄妹都这么自作主张?也不问我去哪,上车就走?”
林建国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
下午尤溪就是这样。
现在尤海也这样。
虽然下午是他主动问的,但结果都差不多。
“一个爹妈生的,能不像吗。”
尤海没在意林建国的语气,随口应道。
林建国无奈,心里虽不情愿,但形势比人强。
尤海带来的两名警卫还在边上盯着。
再说,他也不想平白和尤海他们发生冲突,实在不值当。
林建国带着火气发动摩托,猛地起步,偏三轮瞬间窜出。
一个急转漂移,车斗几乎翘了起来。
车斗又一次重重地颠簸落地。
尤海没能抓牢,整个人被弹了起来,又狠狠跌回车斗里。
幸亏有坐垫护着,臀部没受伤,但后背却被车斗边缘刮到,火辣辣地疼。
“你 ** 是不是故意的?”
尤海怒骂。
“大半夜的让我往乡下赶,你说我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