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再生!
奉天殿四周的宫墙上,忽然涌现出大量黑衣武士,他们行动迅捷,配合默契,如潮水般涌入庭院!
这些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转眼间就将南景司布置的黑衣人杀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原本被分割包围的南晏修人马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与援军里应外合,迅速扭转战局!
混乱中,看似虚弱、被花城控制着的沈霜刃,垂在身侧的右手几不可察地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拇指内扣,中指与无名指轻点掌心。
这信号极快,且被她的身形和衣袖遮挡,除了特定方向黑暗中紧盯着她的人,无人察觉。
几乎在这手势完成的瞬间,庭院中数个看似无关的角落——
一名惊慌失措的文官、一个打翻果盘的侍女、甚至一个倒地的侍卫——突然暴起发难!
他们目标明确,行动果决,直指南景司布置在各处的弓弩手和暗哨要害!出手之凌厉,配合之默契,远超寻常侍卫。
东南角,厉尘兮扮作的乐师甩开琵琶,袖中短剑连闪,两名弩手喉间溅血倒下。
西北侧,紫璇易容成的贵女震碎珠钗,化作点点寒星,打翻数名持刀逼近的黑衣人。
萧无银与文宇彬亦混迹在不同位置,或突袭指挥者,或破坏阵型,招招致命。
南晏修更是势如破竹,他亲自率领王府亲卫,直扑高台。
墨昱紧随其后,两人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保护王爷!”花城高呼,率人拼死抵抗。
但局势已经失控。
南景司精心布置的兵力在内外夹击下迅速溃败,他本人也被南晏修的人团团围住。
“不可能……”
南景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你们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
“皇兄,”南晏修持剑踏上高台,剑尖滴血,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殊不知,从你回京那一刻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你与西域的交易,你藏匿的军火,你收买的将领……所有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南景司脸色剧变:“你……你早就知道?”
“当然。”南晏修冷冷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罢了。今夜,就是你伏法之时!”
话音未落,四周喊杀声更盛。
南景司的人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就在这胜券在握之际,雒羽忽然发出一声厉啸,身形如电,再次扑向沈霜刃!
他看准了沈霜刃受伤虚弱,又是南晏修的软肋,意图挟持她做最后一搏!
“霜儿小心!”南晏修惊呼,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雒羽的武功极高,他避开紫璇和厉尘兮的拦截,瞬间欺近沈霜刃,手中短刀直取她咽喉!
沈霜刃肩头中箭,动作迟滞,虽勉强侧身避开要害,却被雒羽擒住手臂,短刀再次架在了脖子上。
“都住手!”雒羽厉喝,“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混战再次停歇。
庭院中那些突然发难的“神秘高手”们动作一滞,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沈霜刃。
沈霜刃虽被利刃加颈,脸色苍白,却眼神沉静。
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厉尘兮的方向,眼帘微垂,
又迅速抬起看向南晏修,一连串眼神示意在瞬息间完成。
南晏修读懂了她的意思:不要妥协,大局为重。
而那些暗中待命的身影,在看到沈霜刃的暗示后,虽未再激烈进攻,却悄然调整位置,
隐隐将高台围住,封锁了雒羽可能的退路,等待时机。
南景司见状,重新燃起希望。
他走到雒羽身边,看着被制住的沈霜刃,又看向南晏修,冷笑道:
“三弟,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
南晏修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放了她。”
“放了她?”南景司笑了,“可以。只要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就饶她一命。”
“王爷不可!”墨昱急道。
南晏修看着沈霜刃苍白的脸,她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毒性正在蔓延。
若再不救治,恐怕……
“我数三声,”南景司慢条斯理地说,“三声之后,若你还不投降,我就割断她的喉咙。一——”
“王爷!”王府亲卫和那些暗中相助的高手们呼吸都为之一紧。
沈霜刃虽然被制,却依然冷静。
她看着南晏修,微微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别管我。”
南晏修看到了,却只是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温柔而决绝。
“二——”
“我投降。”
南晏修忽然开口。
全场寂静。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接着,他解下腰间的佩刀,扔在地上。
最后,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无武器。
“王爷!”墨昱和亲卫们惊呼,却不敢轻举妄动。
暗处的几道身影也明显绷紧,但看到沈霜刃紧闭了一下眼睛,又缓缓睁开(意为“暂缓行动,等待”),他们强忍住了。
南景司眼中闪过狂喜之色:“很好。现在,让你的人都放下武器,退出奉天殿。”
南晏修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所有人,听我命令,放下武器,退出奉天殿。”
“王爷!”墨昱还想争辩。
“这是命令!”南晏修厉声道。
王府亲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无奈地放下武器,在黑衣人的监视下缓缓退出庭院。
那些暗中相助的“神秘人”们,此刻也如同普通侍卫或宾客一般,混杂在人群中,看似被迫,实则有序地随着人流退去,
其间目光与沈霜刃有过短暂交汇,得到她眼神的确认后,才彻底隐匿。
庭院中,只剩下南景司的人马,以及被制住的沈霜刃和自愿投降的南晏修。
南景司走到南晏修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三弟啊三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南晏修冷冷看着他:“你会后悔的。”
“后悔?”南景司大笑,“现在后悔的是你!从今日起,朕就是大盛朝的皇帝!而你……”
他凑近南晏修耳边,低声道,“会在地牢里度过余生。”
他一挥手:“带下去,关进天牢最底层,严加看管!”
黑衣人上前,将南晏修押走。
南晏修最后看了沈霜刃一眼,眼神复杂,有担忧,有歉意,也有深深的不舍。
沈霜刃被花城牢牢控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晏修被带走。
肩头的剧痛和毒性让她意识逐渐模糊,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用最后清明的余光,
看到厉尘兮在远处廊柱阴影下对她极轻地点了下头(意为“我们潜伏,伺机而动”),她才稍稍松了半口气。
高台上,皇帝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逆子……你这个逆子……”
“父皇,您现在该称儿臣为‘陛下’了。不过念在父子一场,儿臣不会杀您。您就和玉妃娘娘一起,搬到慈宁宫养老吧。”
南景司转身,笑容得意,看着一旁站立的皇后,“雒羽,好好护送太后娘娘回宫。”
他又看了一眼受伤的沈霜刃:“至于这位昭和郡主……花城,先带下去治伤,别让她死了。朕留着她还有用。”
“是。”
花城押着沈霜刃离开高台。
沈霜刃最后看了一眼玉妃,玉妃泪眼朦胧,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保重。
奉天殿的混乱渐渐平息。
南景司的人马控制了整个皇宫,忠于皇帝的侍卫非死即降。
百官在刀剑威逼下,不得不承认南景司的新君地位。
当夜,南景司便在奉天殿登基称帝,改年号为“景和”。
他颁下第一道圣旨:
先皇因病退位,迁居吉祥宫颐养天年;
生母文皇后,尊为仁寿皇太后,移居寿仁宫;
陵渊王南晏修谋逆作乱,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一夜之间,朝堂巨变。
盛京城内,百姓们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惊天之变,依然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
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效忠的皇帝已经换了人,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天牢最底层,南晏修被铁链锁在墙上。
黑暗潮湿的牢房中,只有一束月光从小窗透入。
他望着那轮明月,心中想的全是沈霜刃。
“霜儿……你一定要撑住……我定会设法……”
而另一处隐秘的宫室中,沈霜刃肩头的箭已被取出,伤口包扎妥当,解药也喂了下去。
但她仍然被铁链锁在床上,四周有重兵把守。
花城站在床边,冷冷看着她:“郡主好生休息,陛下说了,留着你还有大用。”
沈霜刃闭着眼,没有回应。
月已西斜,中秋之夜即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