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建的都是单间,工程量不大,若同时开工,完全能在秋收前完工。
梅伟巴不得立即开工,当即从兜里掏出200元钱。
李大队长,我们初来乍到,对村里情况不熟。
这是买材料的钱,砖瓦这些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张志成也掏出准备好的钱:是啊,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还请李大队长和崔会计多帮忙。”
用不着这么多钱。”李大队长摇头笑道,材料费一百多就够了。
跟你们说两百,是把伙食费也算进去了。
请乡亲们帮忙建房可以不给工钱,但得管饭,而且伙食不能太差,不然没人愿意来。”
肯定不会让您二位白忙活。”梅伟又掏出两包烟分别递给李大队长和崔会计。
交给他们办这事很放心,再说200块钱在他眼里真不算什么。
见梅伟如此大方,两人也不再推辞。
商量妥当后,崔会计下午就去订材料,李大队长则带人丈量地基。
明天起你们就不用出工了。
要是同时开工,得请二十多人帮忙。
按你们承诺的伙食标准,在大队里招呼一声,肯定不少人愿意来。”
梅伟和张志成商量后决定:既然不给工钱,那就一日三餐全包,顿顿有肉,馒头管够!听得李大队长和崔会计都心痒痒,可惜他们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开身。
回知青点的路上,张志成把采购食材的任务交给了梅伟。
伟哥,买肉的事就拜托你了。
去公社的时候千万小心,安全第一。”
放心,绝对没问题!梅伟信心满满。
肉都是从自己空间里取的,能出什么问题?
午后,李忠权领着几个村民来到知青点附近的空地,给梅伟和张志成划建房地基。
知青点的同伴们得知两人要自掏腰包盖房,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谁不想有个独居的空间?眼下四五人挤一间土屋,连换件衣裳都得避着人。
顾向北和丁华直接找上李大队长要求合伙建房,可听说要交几百块宅基地费时,两人顿时打了退堂鼓。”得先给家里写信要钱。”他们搓着手解释。
李忠权叼着烟杆笑笑:秋收前都来得及。”
次日拂晓,三十多个村民扛着铁锹来挖地基。
梅伟他们果然守信,早餐肉丝面冒着油花,晌午猪肉炖粉条管够,傍晚的大铁锅里咕嘟着杂烩菜。
人多力量大,夕阳未沉地基已成。
崔会计第三天就运来了青砖。
短短十日,两间瓦房拔地而起。
上梁那天,村里孩子都来抢喜糖。
又过五日,新灶台已能架锅烧饭,只待泥坯干透便能入住。
李泽华偷偷拽住梅伟衣角想搭伙,被拒后转寻张志成同样碰壁。
他阴着脸蹲在草垛边,指甲在黄土上划出深痕。
蒋建平、何建华也陆续来试探,梅伟始终不松口——既为独居清净,何须与人同檐?
两间新房半月落成,顿顿荤腥引得全村躁动。
原定二十人的工程,每日竟涌来四十多号帮手。
新置的铁锅终日飘香,连邻村狗都循味而来。
李大队长不得不拎着铜哨清场:砌墙的留下,蹭饭的统统下地!秋收分粮时自有肉吃!
瓦片覆顶那日,女知青们围着新屋转悠。
她们数着兜里毛票商量:要不咱姐妹也凑钱盖一间?
今年雨水调和,只要踏实干活,过年时总能吃上几口荤腥。
这话倒也不算骗人。
那些被选来帮工的乡亲们,眼见平日偷懒耍滑的都遭了嫌弃,干起活来愈发卖力,连做工的精细程度都提高了不少。
不出半月,梅伟和张志成的新房便拔地而起。
望着粉刷一新的屋子,两人摸着鼓囊的钱包直咂嘴——虽说开销超了预算,可这钱花得值当。
建材费用倒是分毫不差,多花的银钱全在伙食上:顿顿见荤腥,肉片子管够,开销自然水涨船高。
每日十五斤猪肉,按一块二毛的市价折算,半月光肉钱就淌出去二百七十块,摊到每人头上便是一百三十五元。
这些肉实则都来自梅伟的随身空间,等于净赚张志成一百三十五块——盖房的木料砖瓦钱,就这么着回了本。
女知青们围着新房啧啧称羡时,梁丹用手肘捅了捅杨秀兰:瞧张志成待你多上心,不如搬去搭伙?顺带还能给他烧火做饭。”
作死的梁丹!再浑说就撕你的嘴!杨秀兰霎时红透了耳根,活像枝头熟透的沙果。
梁丹却敛了笑意正色道:这青砖大瓦房实在难得,你真该好生思量。”
下乡数载,回城音讯全无,姑娘们心里都打起了鼓。
梁丹甚至暗忖着在此落地生根,只是村里那些莽汉入不得眼。
若要说亲,还得是张志成、梅伟这般有家底的知青。
真要住新房,我自己挣!等农闲了就上山采山货,不信攒不出钱来。”杨秀兰咬着嘴唇发狠,惊得师凌薇慌忙捂住她的嘴:疯丫头!投机倒把的帽子也是能乱戴的?
师凌薇转念提议:不如咱俩凑钱合建一间?搬出去后梁丹她们也宽敞。”见杨秀兰犹豫,又掰着指头算账:张志成他们每人统共花了三百,咱们平分才一百五。
伙食也不必顿顿见肉,晌午能沾点荤腥就成。”
成!秋收后就找李队长批地皮。”杨秀兰一锤定音。
梁丹和陈凤立即表态:钱虽帮不上,力气管够!
师凌薇却望向远处飘摇的炊烟:年年都有新知青来,今年四个全是男丁,来年若来四个姑娘呢?她轻轻掸去衣襟上的草屑:自己的房子自己做主,你们也该早做打算。”
师凌薇家境殷实,完全能独自承担建房费用,但她考虑到独居的安全问题,决定拉上杨秀兰合伙盖房。
毕竟女子独居多有不便,特殊时期有个照应总是好的。
梁丹和陈凤听了师凌薇的话,默默盘算起攒钱计划。
万一真遇到她说的那种情况,至少能及时应对。
另一边,梅伟和张志成浑然不知,他俩的自建房已在女知青中掀起波澜。
虽然新房已落成,但还需晾晒,两人仍挤在顾向北他们的房间里。
地里的玉米棒子日渐饱满,再有七八天就能收割。
村民们望着沉甸甸的玉米秆喜上眉梢,却也绷紧了神经——每年此时,野猪总会下山糟蹋庄稼。
村里将所有男劳力编成守夜小队,知青们被打散安 各组。
今晚轮到梅伟这组,带队的是拎着的民兵崔大壮,其余人则握着木棍和铜锣。
见着野猪只管敲锣吓跑,谁敢逞英雄,李狗蛋就是下场!崔大壮指着自己瘸腿比划,去年那蠢货非要硬刚,现在走路还嘎吱响。”
蹲在玉米地边的火堆旁,夜风送来沙沙响动。
梅伟突然按住张志成的肩膀:山上不对劲。”众人屏息时,黑暗里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野猪当真这么凶?张志成攥紧木棍的手沁出汗珠。
跑慢半步你就知道。”梅伟盯着晃动的树影,记住,命比玉米值钱。”
这话引得崔大壮连连点头:文化人说话在理!
火堆里烤玉米飘香时,梅伟耳尖微动。
他抄起铜锣的瞬间,灌木丛里猛地窜出两道幽绿的光。
崔大壮走到梅伟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梅伟,林子里真有动静?我们怎么都没听见?”
“我耳朵灵些,你们趴地上听就清楚了。”
梅伟指了指地面。
张志成二话不说趴下,耳朵紧贴泥土。
突然瞪大眼睛:“真有声音!越来越近了!”
崔大壮连忙俯身,脸色骤变:“全体警戒!梅伟说得没错,有东西冲下来了!”
“野猪来了就敲锣!万一冲人,立刻上树!”
崔大壮话音未落,山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老猎户突然大喊:“糟了!是野猪群!快进树林——”
梅伟拽着张志成狂奔。
刚躲进林子,黑压压的野猪群已碾过山脚。
众人猴子般蹿上树干,唯独张志成抱着树直打滑。
“抓紧枝杈!”
梅伟跳下树推他上去,抬头见张志成双腿抖如筛糠。
自己刚攀回原处,领头的野猪已撞进玉米地,獠牙一掀,整排玉米秆噼里啪啦倒下。
“咣!咣!”
铜锣炸响,民兵的枪声惊得猪群横冲直撞。
崔大壮咬牙看着倒伏的庄稼:“ !今年又来二十多头...”
“别出声!”
老猎户突然厉喝。
猪群竟调头冲向树林,众人屏息贴在树上。
梅伟盯着最近那头野猪泛黄的獠牙,一滴汗砸在树叶上。
野猪群转眼逃散大半,仅剩几头落在后头。
咔嚓!
崔大壮脚下一滑,踩断了树枝。
幸亏他死死抱住树干,险些栽下树去。
这声响惊动了地面的野猪。
一头壮硕的野猪猛然抬头,发现了树上的崔大壮,当即发狂般冲向树干,用身子狠狠撞击。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崔大壮被撞落。
咔嚓!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树干应声断裂,崔大壮随树干一同坠落,正摔在梅伟附近。
嗷——!
野猪见树倒了,立即朝崔大壮扑去。
梅伟迅速滑下树干,抄起木棍冲到崔大壮身旁。
待野猪逼近,他抡圆棍子狠狠砸向野猪头颅。
嚎——!
野猪惨叫着滑出五六米远。
梅伟怕它再起,追上去对准脑袋又是几记重击。
嗷呜——
直到野猪头骨碎裂,他才停手。
这畜生生命力极强,虽已脑浆迸裂,身躯仍在抽搐。
其余野猪闻声丧胆,疯窜上山,转瞬无踪。
林间众人这才长舒口气,陆续下树。
快救崔队长!您伤着没?
还...还行,就是腿让树压住了。”
众人围拢过来,手电光下可见崔大壮被断枝压住右腿。
合力移开树干后检查伤势,搀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