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的人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影。
他刚一上车，白泽的眉毛就拧到了一起。
“领口。”他言简意赅地说。
影偏过头，看见衣领处有一块口红留下的痕迹。
他骂了一声，连忙用纸去擦，一边擦一边解释：“不关我的事哈，我就是给她讲了一点荒野里的故事……她倒是挺感兴趣的，还邀请我去喝酒。”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叶凌，但挫败地发现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你怎么没去？”白泽问，“我记得在外城的时候你经常出去喝酒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和女人。”
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玩脏的是吧？”
白泽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影叫道，“我是为了给你打掩护！你知道找一个刚好也穿墨蓝色衣服的女人有多难吗，我还得想办法拖住她！”
“还好是你，”白泽说道，“你的经验比较丰富，如果换成是我一定不行，毕竟我没有什么和女人相处的经验。”
要不是被岩按住，影立刻就要跳起来朝着他的脸揍上一拳。
“怎么了？”叶凌诧异地问。
她一直在感受自己刚提升到二级的几个异能，一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影挣扎着要去打白泽。
“不知道，”白泽说，“大概是因为他没能和刚才搭讪的女人一起出去喝酒吧。”
“白泽！”影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喝酒？不行。”叶凌说。
她介意自己和别的女人一起喝酒！
影得意地瞥了白泽一眼，连忙保证：“以后我绝不会……”
“最起码今天不行，”叶凌补充了一句，“想喝酒的话回去之后再去吧。”
白泽咳嗽一声，把脸转到一边看着车窗外，免得自己笑出来。
……
别墅里，白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微笑着问几人玩得开不开心。
叶凌刚和她说了两句话，便被白泽拉着上了楼。
她只好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白韫的笑意更深了，摆摆手示意她快上去休息。
走到楼梯转角处时，叶凌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收了笑容，正严肃地与李叔说着些什么。
她和白泽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一个小时之后，别墅外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随即影再次从窗口跳了进来，刚站稳就被白泽捂住了嘴巴。
“小声点，”他低声说道，“零在休息。”
听见他了“唔唔”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白泽才放开了手。
房间里没有开灯，影借着窗外的月光朝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白泽关上了窗，带着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从昨天到现在零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他说，“现在还早，她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影哼笑一声：“别用这种口吻说话，休不休息是她自己的事，又不是你决定的。”
白泽没有辩驳，只是问：“你来干什么？”
“我想来就来。”影没好气地说。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再次瞥了一眼卧室，双手不自觉地交叉。
白泽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知道，有些话说不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他将水杯递了过去，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是她自己决定的。”
影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我就是……其实我……”
“你想劝她不要去卫家了。”白泽代替他说了出来。
影垂着头，半晌，“嗯”了一声。
“太危险了。”他说，“刚才我偷听了你妈和李叔的谈话，他们已经在怀疑零了。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要是再加上一个闯入卫家……一旦被发现，她实验体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那你呢？”白泽问，“错过了这一次，再想杀顾昀可就难了。”
影没说话。
他好像忽然对手中的杯子产生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过了许久，他低声说：“那不重要。”
白泽挑了一下眉。
影一口气说道：“我是想让顾昀去死，但……这并不是让零去涉险的理由。这不值得。”
“所以你想劝她。”白泽说。
影点点头，有些懊悔。
“最开始她想让我帮她闯入研究院，找出抵抗抑制剂的方法，但那会儿我和她又不熟，这么大风险的事，我总要得到点什么好处吧？所以她才答应会帮我杀了顾昀。但现在……现在我肯定会帮她的啊，杀不杀顾昀的……”
“她不会同意的。”白泽说，“她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而且她不是说了么，她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
顾昀揉了揉头发：“我不是怕这边，毕竟白家主是你妈。看她的样子，只要你能理她，哪怕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给你摘下来……到时候只要你撒泼打滚，说她敢动零你就不活了，她还能真把零交给研究院不成？我怕的是卫家。虽然经过今晚这一遭，大多数高阶觉醒者都会被抽调过去搜寻窃贼，可万一有几个留在卫家的和零撞上……”
白泽苦笑着摇摇头。
“你不了解零，也不了解我母亲。”他叹道，“零的每个计划，看起来危险，实则她心中都是有把握的。她决定去卫家，就意味着她确信自己能解决遇上的麻烦。”
“至于我母亲……”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暗影：“我不否认她爱我，但……这份爱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