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蔚星辞去抓蔚笑言伸出窗外的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想把她往外拉,当然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得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身影,不紧不慢地踱入这片混乱的“舞台”。
皮鞋踩过碎玻璃,发出咯吱的轻响,与现场的惨烈格格不入。
蔚星辞被一股大力猛地从车边拉开。
她下意识挣扎,蔚笑言则死死攥住了女儿的手腕,看向严鹏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冰刃:“严鹏……你……”
严鹏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毫无温度。
他抬脚,精准地踩在了蔚笑言紧抓着女儿的那只手腕上,甚至还碾了碾,语气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故作遗憾的平稳:“我什么我?给了你最舒服的选择,不愿意嫁给我,非要和你这个小助理厮混在一起。两个女人,”
他嘲讽地轻哼一声,像是谈论什么不洁之物:“哼,恶心。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结局是你自己选的。”
蔚星辞抬脚去踢严鹏的腿,可惜身高只够到他膝盖,力道如同蚍蜉撼树。
严鹏纹丝不动,甚至没低头看她,只是随意地朝旁边挥了挥手。
另一个从头到脚包裹着黑衣黑裤、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幽灵般出现。
他从那辆肇事的黑色轿车旁,随手捡起一根不知道是车里还是路上散落的球棒,在手里掂了掂。
蔚笑言死死不肯松手,眼睛通红地瞪着严鹏。
严鹏终于失去了那点伪装的耐心,冷着脸对黑衣人点了点头。
黑衣人走到车边,没有半点犹豫,抡起手里的凶器,朝着蔚笑言卡在车窗外、又被严鹏踩住的手臂关节处,狠狠砸下!
“啊——!!!”
那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直刺蔚星辞的灵魂。
小小的身体瞬间僵直,瞳孔紧缩到极致,连哭喊都忘了,只是呆滞地看着妈妈痛苦到扭曲的脸和那只以怪异角度垂落的手。
严鹏趁机一把抱起吓呆的小蔚星辞。
孩子很轻,在他怀里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布偶。
黑衣人看向严鹏,闷声问:“嗯?怎么说?”
声音经过处理,嘶哑难辨。
严鹏的目光重新落回因剧痛而不断抽搐、冷汗浸透额发的蔚笑言脸上,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念情诗:“言言,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结婚,还是去死?”
蔚笑言疼得几乎晕厥,发不出完整音节。
严鹏像是才想起什么,扭头瞥了一眼远处气息微弱的祁怡然,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你的小助理,好像还有一口气。”
黑衣人立刻领会,走到祁怡然身边,毫不客气地用鞋尖拨弄她的头,迫使她的脸朝向蔚笑言这边。
严鹏凑近蔚笑言,声音带着诱哄的恶魔低语:“或者,我们换种方式。想她活吗?”
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邪恶的好奇表情。
蔚笑言忍着手臂粉碎性的剧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想要钱……我可以……把资产都给你……”
严鹏摇摇头,甚至叹了口气,用一种被误解的深情目光看着她:“不~言言,我要的是你。钱只是附带的。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你真……能放过她?” 蔚笑言的目光艰难地转向祁怡然。
只见祁怡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极其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想说话,开口却又是涌出的血沫,只能用眼神死死地传达着拒绝。
蔚笑言看懂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恨意:“你……想得美……”
严鹏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褪去,变得阴寒无比:“看来你也没有多爱她嘛。”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摆了下手。
下一秒,黑影闪过。
“噗嗤”一声轻响,是利刃穿透血肉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祁怡然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彻底涣散,最后一丝生机熄灭。
严鹏终于转回了头,却没看祁怡然的尸体,而是对着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蔚笑言,用一种宣判的语气说:“机会给过了。和你的宝贝女儿,说再见吧。”
黑衣人已经回到了车边,手里拿着的正是之前那根凶器。
他看了一眼被严鹏抱在怀里、眼神空洞的小女孩,动作似乎有瞬间的凝滞,但严鹏冰冷的目光扫过来,那凝滞便消失了。
他挥起球棒,这次是对准了蔚笑言的头颅,奋力砸下!
“妈……妈……” 小小的蔚星辞嘴唇蠕动,发出微弱的气音,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吞没。
严鹏抱着晕厥过去的孩子,转身走向他那辆完好无损、与现场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语气平静无波地对黑衣人说:“处理干净。老规矩。”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脸色惨白的小女孩,扯了扯嘴角:“至于这个……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教好’。”
严鹏的豪华轿车平稳地驶离那片人间地狱,开往郊外一座僻静而森严的别墅。
车内的香氛系统努力散发着雪松木的淡雅气息,试图掩盖小蔚星辞身上沾染的、若有若无的焦糊与血腥味。
她昏睡着,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真皮座椅上,像个残破的玩偶。
车子驶入别墅地下车库。
严鹏亲自抱着依旧昏迷的孩子,走上铺着厚地毯的楼梯,来到一间装修奢华却冰冷的客厅,将她放在宽大的沙发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医疗箱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表情平静无波,仿佛等待处理的不是一场惨剧的幸存者,而是一件稍有损坏的货物。
“看看,有没有事。”严鹏松了松领带,语气像是在询问一件物品的磕碰情况。
医生点点头,上前动作熟练地检查。
他翻开蔚星辞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又在她小小的身体上仔细按捏了一遍。
“没事。没有骨折,内脏也没发现明显冲击伤。身上有些擦伤和淤青,问题不大。”他的报告简洁得像在读说明书。
严鹏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但接着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她醒来以后,会不会记得这个事情?”
他目光落在孩子苍白的脸上,里面没有担忧,只有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