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波一心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头疼。
四枫院家作为四大贵族之一,底蕴深不可测,尤其是隐秘机动的实力,连护廷十三队都要忌惮三分。如此规模的行动,其意图不明,实在令人不安。
“不知道啊……”乱菊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远处行进中的队伍,“队长,要不……您亲自上去问问?探探他们的口风?毕竟我们负责治安,这么大的队伍在街上穿行,本身就容易引起恐慌。”
志波一心看着那支虽然气势迫人但行进路线规整、并未有任何冲击或攻击行为的队伍,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他权衡着利弊:强行拦截或盘问,极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尤其对方是四枫院家,且由夜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带队。但若完全置之不理,瀞灵廷的恐慌情绪会蔓延,他这个负责安保的队长也难辞其咎。
“算了,”最终,他做出了决定,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谨慎,“他们目前只是在街上正常行进,没有攻击行为,没有冲击要害部门。暂时…别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好了。密切监视,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地才是关键。
通知各巡逻分队,疏散沿途人群,维持秩序,不要靠近,也不要阻拦,但保持高度警戒。另外,立刻派人向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报告此事!”他抓起桌上的羽织披上,“走,乱菊,我们亲自去‘护送’一段,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是,队长!”松本乱菊立刻应道。
两人迅速离开,瞬步跃上瀞灵廷较高的建筑屋顶,远远地跟随着四枫院家的庞大队伍。
站在高处俯瞰,更能感受到这支队伍的震撼。
数百名精锐死神组成的方阵,沉默而有序地移动着,步履坚定,灵压内敛却又连成一片,形成一种无形的威压场。深紫色的制服如同流动的金属,在朝阳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志波一心面色凝重,心中暗暗评估着这支队伍的实力:“这…几乎全是席官以上的水准…四枫院家的力量,果然可怕。”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志波家,曾经的五大贵族之一,如今却已分崩离析。
看着眼前四枫院家煊赫的声势,再想想自己家族的现状,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涌上心头。这位豪爽的汉子,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落寞和对家族过往辉煌的一丝追忆。
四枫院家的队伍穿行于瀞灵廷错综复杂的街巷,仿佛一颗巨大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贵族阶层。沿途,越来越多消息灵通的贵族得到了线报。他们或站在自家宅邸的高处凭栏远眺,或通过特殊渠道获取了更详细的信息。
“目的地?看他们行进的方向…似乎是朝着中心区的贵族街?”一名贵族捻着胡须,对着身边的家臣分析道。
“贵族街…今天在那个方向,有什么大事吗?”家臣疑惑地问。
“蠢货!今天是朽木家举行露琪亚小姐立嗣仪式的日子啊!”贵族恍然大悟,随即眉头紧锁,“四枫院夜一和现任家主夕四郎亲自带队?带着几百精锐去参加一个立嗣仪式?”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其他贵族的印证和广泛传播。“什么?目的地是朽木家?!”
“出席一个立嗣仪式,需要带这么多人吗?这阵仗比出征讨伐虚圈还要大吧?”
“这哪里是去观礼,这分明是去…去示威啊!”
“没错!四枫院夜一这是在用最直接、最张扬的方式,向所有瀞灵廷的贵族,特别是那些对朽木白哉收养流魂街出身的露琪亚有异议的人,展示四枫院家对朽木白哉的绝对支持!这是赤裸裸的实力宣告!”
“这恐怕是在敲打那些还在观望、甚至暗中反对的贵族吧?”
贵族圈瞬间炸开了锅。各种猜测、解读甚嚣尘上。
有人认为这是四枫院家借机展示其深不可测的武力和底蕴,震慑宵小;有人认为这是夜一代表四枫院家对朽木家内部某些势力的强硬表态;更有人阴谋论地猜测,这或许预示着四枫院和朽木两家将结成更紧密的联盟,甚至重塑瀞灵廷的贵族格局。
各种分析,各种“深意”,在贵族间秘密传递的通讯鬼道和窃窃私语中飞速流转。
然而,所有身处漩涡中心的四枫院家高层,包括马车里正试图整理衣冠的夕四郎,以及马车外那些面容冷峻、目不斜视的护卫们,内心都清楚无比:事情远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复杂和深远。
这一切夸张排场的根源,真的只是因为四枫院家的几位元老级长老,在得知夜一要去给白哉撑场面后,出于对家主夕四郎(虽然是被迫去的)和夜一安全的“过度忧虑”!
这些经历过漫长岁月、见惯了风浪的老家伙们,对于白哉目前面临的微妙局势有着深刻的理解,同时也对自家“不靠谱”的前任家主夜一和“性格温顺”的现任家主夕四郎独自前往可能暗流涌动的朽木家深感不安。
一位长老在家族会议上忧心忡忡:“朽木家那些老顽固,万一言语冲撞甚至…暗中使绊子怎么办?夜一大人那暴脾气,夕四郎大人又…唉!必须保证两位大人的绝对安全!”
最终导致了这支足以让整个瀞灵廷震撼的“仪仗队”诞生。他们完全没有“展示实力”的主动意愿,纯粹是“以防万一”的过度准备。这巨大的反差,构成了事件最核心的黑色幽默。
沿途的护廷十三队其他番队也相继被惊动。各番队的巡逻队员纷纷将情报传回。
三番队队舍,一名队士接到报告后,脸色苍白,第一时间冲进队长市丸银的办公室:“市丸队长!十番队传来消息,四枫院家…”他的话被市丸银抬手打断。
银发的狐狸眼队长依旧保持着那副万年不变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站在窗边,似乎早已在观察:“啊啦啊啦,看到了看到了…真是好大的排场呢。不用紧张。四枫院家…大概只是去给朽木队长捧个场吧?”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眯起的眼缝中却闪过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