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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第三遍时,王氏照例起身。

她轻手轻脚地绕过儿子的床榻,推开房门。深秋的晨雾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她搓了搓手,准备像往常一样先去织机前忙活一个时辰,等天完全亮了再叫儿子起身。

织机刚响了三声,王氏忽然停住了手。

她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往常这个时候,志远该有些翻身或梦呓的声音,可里屋静得可怕。

“远儿?”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王氏心中莫名一紧。她放下梭子,起身走到里屋门前,轻轻推开。晨光透过破旧的窗纸,在屋内投下朦胧的光斑。陈志远侧身躺在榻上,被子盖得严实,只露出头顶。

“这孩子,今日睡得倒是沉。”王氏松了口气,笑着摇头,准备去灶房生火。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什么。

她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儿子露在被子外的头发——那本该是乌黑如墨的发丝,此刻在晨光中,竟呈现出一种刺眼的灰白!

王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踉跄着扑到床前,颤抖的手伸向被子。

“远儿?远儿你醒醒!”

陈志远在昏沉中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他想要回应,却觉得眼皮沉重得像是压了千斤巨石,浑身骨头都在酸痛。他挣扎着睁开眼,看到母亲惊恐万状的脸。

“娘......怎么了?”他的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王氏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的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娘?”陈志远撑起身体,这一动,他感觉到了异样——手臂沉重乏力,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像是老人起床时的动静。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布满皱纹的手。

皮肤松弛,青筋凸起,指关节粗大,手背上散落着几块深褐色的老人斑。这绝不是他一个二十岁书生该有的手!

陈志远猛地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向墙边那面铜镜。那是母亲当年的嫁妆,镜面早已模糊,只能照出朦胧的人影。但此刻,镜中映出的一切,已经足够清晰。

铜镜里,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

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像刀刻一般,额头三道深深的横纹,法令纹从鼻翼延伸到嘴角,下颌的皮肤松弛下垂。镜中人的眉眼依稀还能看出陈志远的轮廓,但那分明是一张至少六十岁的脸!

“不......”陈志远伸出颤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粗糙的触感,松垮的皮肤,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不是我......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

王氏从身后抱住儿子,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昨夜还好好的......”

陈志远猛地转身,抓住母亲的手:“娘!镜子!给我镜子!清晰的镜子!”

家里只有这一面铜镜。陈志远发疯似的冲到水缸边,借着水面倒影去看——水波荡漾,但那张苍老的脸更加清晰。他甚至看到了自己鬓角全白的头发,看到了脖子上松弛的皮肤。

“啊——!”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一拳砸在水缸上。缸中的水剧烈晃动,那张苍老的脸破碎成无数片,又缓缓拼合,依然在那里,嘲弄般地望着他。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陈家乱成一团。

王氏请来了巷口的李郎中。这位行医三十年的老大夫搭脉许久,眉头越皱越紧。

“脉象......平稳有力,只是稍显虚浮,但绝无大病之兆。”李郎中收回手,满脸困惑,“陈公子,你近日可曾接触什么不洁之物?或是误食了毒草?”

陈志远茫然摇头。他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花白的头发散乱披着,一夜之间佝偻的背让他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老人。

“这不可能是病。”李郎中起身告辞前,压低声音对王氏说,“老夫行医半生,从未见过如此怪事。一夜衰老数十年......这怕是......撞邪了。”

“撞邪”二字像一把重锤,砸在王氏心上。

消息很快传遍了清水巷。邻里们挤在陈家小院外,探头探脑地张望。有人同情,有人好奇,也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陈家那书生,一夜之间变成老头子了!”

“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了天谴?”

“胡说什么!志远那孩子最是善良,前日还帮我挑水呢。”

“那你说,好好的人怎么会......”

陈志远蜷缩在里屋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外面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恐惧、羞耻、绝望,各种情绪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他才二十岁。寒窗苦读十年,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他梦想着考取功名,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娶一房贤惠的妻子,生几个孩子......可现在,一切都毁了。就算他还能读书,还能考试,一个“六十岁”的“老书生”,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不......不能这样......”他掀开被子,挣扎着下床。腿脚虚浮无力,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走到那面铜镜前,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忽然,他想起了昨晚。

老乞丐握着他手腕时,那股刺骨的寒意,还有那种诡异的吸力。手腕上,那圈青紫的痕迹还在,而且颜色似乎更深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脉往上爬。

“是他......”陈志远低声说,“一定是那个老乞丐......”

王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水。“远儿,你想到什么了?”

陈志远抓住母亲的手,语无伦次地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老乞丐冰冷的双手,古怪的笑容,手腕上的痕迹,还有那种被抽走什么东西的感觉。

王氏听着,脸色越来越白。“这......这真是撞邪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城外卖豆腐的王大娘说过,她娘家村里前些年也出过怪事,有个樵夫一夜白头,后来是去青云观求了道长,才治好的!”

青云观。扬州城外二十里,青云山上的道观。观主清风道长,据说是有真本事的得道高人。

陈志远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青云观......对,去青云观!”

但他随即又绝望了——从扬州城到青云观,徒步要走两个时辰。以他现在这副衰老的身体,能走得动吗?

仿佛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王氏咬牙道:“娘陪你去!走不动,娘背也要背你去!”

“不行。”陈志远摇头,“娘,您身体也不好。我......我自己去。”

他挣扎着穿上外衣——那件青布长衫穿在如今这副身躯上,显得空荡而可笑。他又找了顶破旧的斗笠戴上,勉强遮住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容颜。

“远儿,把这些钱带上。”王氏将一个小布包塞进他怀里,那是家里全部的积蓄——三百二十文铜钱,“路上雇辆车,别苦着自己。”

陈志远握着那包沉甸甸的铜钱,喉头发紧。他知道,这是母亲织了多少个日夜才攒下的。

“娘,等我回来。”他说。

推开院门时,围观的邻居们发出一阵低呼。斗笠遮住了陈志远的脸,但佝偻的身形、迟缓的步伐,依然暴露了他的异常。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目光中有同情,有恐惧,也有好奇。

陈志远低着头,一步步走出清水巷。每一步都那么艰难,膝盖酸痛,呼吸急促。他这才真切地体会到衰老的可怕——不是容貌的改变,而是身体机能的衰退。才走到巷口,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扶着墙壁休息。

“陈......陈公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同在崇文书院的同窗李文昌。他正要往书院去,看到陈志远这副模样,惊得瞪大了眼睛。

陈志远下意识地压低了斗笠:“李兄......”

“你这是......病了?”李文昌走近,想要看清斗笠下的脸。

陈志远侧身避开:“偶感风寒,没什么大碍。李兄快去书院吧,莫要迟了。”

李文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那......你多保重。”他快步离开,但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陈志远继续前行。从清水巷到扬州城南门,原本只需一刻钟的路程,他走了半个时辰。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路过东市时,一个跑闹的孩子撞在他身上,他竟站立不稳,踉跄着差点摔倒。

“老人家,小心些!”旁边卖炊饼的摊贩扶了他一把。

老人家。这个称呼像一把刀,刺进陈志远心里。

他终于走到了南城门。守门的士兵看了他一眼,没有盘问——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出城能有什么可疑的?

城外是另一番景象。深秋的田野一片枯黄,官道两旁的树木叶子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寒风卷起尘土,打在脸上生疼。

陈志远望着延伸到远方的官道,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二十里路,以他现在这身体,怕是要走到天黑。

就在这时,一辆牛车“吱呀吱呀”地从后面驶来。驾车的是一老农,车上堆着些柴禾。

“老人家,要去哪儿啊?”老农停下牛车,好心问道。

陈志远犹豫了一下:“去......青云观。”

“哟,那可挺远。上来吧,我捎你一段,到前面的岔路口。”老农拍了拍车板。

陈志远感激不尽,费力地爬上牛车。老农一挥鞭子,老牛慢吞吞地迈开步子。牛车颠簸,陈志远抓紧车板,看着两旁倒退的景色。

“老人家去青云观是祈福?”老农闲聊道。

“......嗯。”

“青云观的清风道长可是活神仙。”老农来了兴致,“前年我们村闹旱灾,庄稼都快干死了,是道长设坛祈雨,第二天就下了场透雨!还有啊,西村王家的媳妇中了邪,也是道长给治好的......”

陈志远心中燃起了希望。如果清风道长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或许真能救他。

牛车到了岔路口,老农要继续往西去。陈志远下车,从怀中掏出十文钱递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老农连连摆手,“顺路捎一段,哪能要钱!”

陈志远坚持要给,老农推辞不过,最后只收了五文。“老人家,从这儿往北走,再有七八里就到青云山脚了。山路难走,你小心些。”

谢过老农,陈志远继续前行。剩下的路,他走得更加艰难。山路崎岖,他的腿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好几次差点摔倒。汗水浸透了衣衫,又被寒风吹得冰凉。

太阳开始西斜时,他终于看到了青云山的轮廓。山不高,但林木葱郁,一条石阶蜿蜒而上,隐入山林深处。山腰处,道观的飞檐隐约可见。

陈志远瘫坐在山脚下的石头上,大口喘着气。他摘下斗笠,用袖子擦拭满脸的汗水和尘土。不远处有个小水洼,他挣扎着爬过去,想捧点水喝。

水洼倒映出天空的云彩,也倒映出他的脸。

经过一天的奔波,那张脸更加苍老了。皱纹更深,脸色灰败,眼中布满血丝。陈志远看着水中的倒影,忽然悲从中来。

他才二十岁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他只是做了一件善事,给了一个快饿死的老人一碗粥,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

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趴在冰冷的石头上,肩膀剧烈颤抖,却哭不出声音——连哭泣都显得那么苍老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擦干眼泪。

“我不能倒在这里。”他对自己说,“为了娘,我也不能倒在这里。”

他拄着一根捡来的树枝,一步步踏上石阶。每一级台阶都像是天堑,他数着:“一、二、三......十......”数到二十时,就必须停下来喘息。石阶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向上延伸。

天色渐渐暗了。林中的鸟雀归巢,发出啾啾的鸣叫。远处传来道观的钟声,悠远而沉静。

陈志远咬紧牙关,继续向上。膝盖在剧痛,心脏在狂跳,肺部像是要炸开。但他不能停,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终于,在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前,他看到了道观的山门。

青石垒砌的牌坊上,“青云观”三个大字在暮色中隐约可见。两盏灯笼已经点亮,昏黄的光晕在晚风中摇曳。山门虚掩着,透出里面庭院深深。

陈志远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山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庭院里,一个正在扫落叶的小道士抬起头,看到门口那个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老人”,吓了一跳。

“老人家,您这是......”

陈志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他向前栽倒。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小道士的惊呼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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