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唐俪辞将他引到一个悬崖边上苦苦相劝。
与此同时,碧落宫内也杀气腾腾。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宛郁月旦缓步走出内殿,手中琉璃瓶泛着幽蓝光泽,瓶身刻着细密纹路,正是猩鬼九心丸的专属印记。
池云惊怒交加地喝道:
“宛郁月旦!原来你一直藏着这般邪恶丹药,竟想以此控制众人!”
钟春髻声音清亮地解释:
“池云先生误会了,这丹药是唐俪辞公子特意交给宫主的。”
宛郁月旦旋开瓶塞,一股奇异的药香弥漫开来,他神色郑重:
“我知晓猩鬼九心丸发作时痛彻骨髓,唯有同丸能暂解,这里的药量,足够诸位每人一颗缓解药力。”
阿谁站在一旁颔首,补充道:
“唐公子已在研制无副作用的解药,日后大家不必再受此桎梏。”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涌进浓密白雾,带着刺鼻的草木气息。
如烟与沈郎魂正点燃迷烟,干燥的药草在陶罐中燃烧,烟气顺着门窗缝隙蔓延,顷刻间便将碧落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西方桃挥剑驱散身前雾气,却发现视线愈发模糊,她心知此刻就算硬闯,也难全身而退,权衡片刻后沉声道:
“先服药再说,总不能栽在迷烟里。”
成缊袍也点头附和,众人纷纷上前领取丹药,气氛暂缓。
西方桃摩挲着掌心的丹药,忽然看向宛郁月旦,语气带着拉拢:
“宫主若愿与风流店合作,日后三分之一势力尽归碧落宫驱使,如何?”
成缊袍:
“宛郁宫主,若是你与我们一起解决风流殿,我茶花岛任你驱使!”
宛郁月旦指尖摩挲着瓶身,眼底闪过一丝波动,却未立刻应允,只淡淡道:
“此事容我斟酌,三日后给诸位答复。”
危机暂解,如烟便拉着沈郎魂匆匆离开,直奔猫牙峰悬崖,想去看唐俪辞与柳眼的决战。
悬崖边的打斗已渐入佳境,柳眼的雷音西律使出音杀功毫不留情,唐俪辞拿出心月来皈对抗。
唐俪辞始终避其锋芒,轻功辗转间白衣掠过积雪,留下浅浅足迹。
“柳眼,当年方舟之事,并非你所想那般。”
他趁着闪避的间隙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他中了一阙阴阳,生机垂危,我身负往生谱,只能行险——在碧落宫偷了冰棺,将他的心脏取出蕴养在我体内,待修复后再放回,如此他方能复生。”
这番话惊得柳眼招式一滞,随即狂笑起来,眼中满是疯狂:
“唐俪辞,你疯了!挖心蕴养?简直一派胡言!”
怒火更盛的他攻势愈发猛烈,掌力直震得崖边碎石滚落,雪尘飞扬。
唐俪辞无奈叹气,正欲再解释,一道凌厉鞭影突然从旁袭来。
沈郎魂望着柳眼的背影,当年千辛万苦拿到慧娘解药,却被他亲手毁掉的画面涌上心头,怒喝一声,手中长剑瞬间化为长鞭,狠狠抽向柳眼后背。
柳眼猝不及防,被抽个正着,衣衫顿时裂开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他转身看向沈郎魂,非但不怒,反而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因为你的眼神唐俪辞有几分相似。”
唐俪辞见沈郎魂卷入战局,生怕出事,终于不再留手,周身内力暴涨,白衣猎猎作响,一掌拍出,硬生生逼退柳眼数步。
而他自己却气血翻涌,喉头一甜,鲜血喷溅在白雪上,触目惊心,随即直直倒地。
阿谁惊呼一声,快步冲过去扶起他,指尖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满是担忧:
“唐公子!”
如烟也急忙跑到沈郎魂身边,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心疼不已:
“唐俪辞和他师兄打架,你凑什么热闹?平白受了伤。”
沈郎魂擦去血迹,眼神依旧凌厉:
“我只是想替当年的自己报仇。”
就在如烟拿出绢帕替他擦拭血渍时,柳眼突然身形一动,一把抓住如烟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悬崖边。
凛冽的风刮得如烟鬓发乱飞,她惊惶地挣扎,却被柳眼攥得更紧。
“我最喜看人用仇恨的眼神看我。”
柳眼低头看着她,又瞥向沈郎魂,语气带着戏谑,
“她是你喜欢的人?正好,我不介意你再多恨我一些。”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扬,便将如烟推下了悬崖。
“如烟!”
沈郎魂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纵身跳下悬崖,下坠的风灌满衣袖,他死死盯着下方快速坠落的身影,拼尽全力伸出手,终于在半空搂住了如烟的腰。
他立刻施展匿术,周身泛起淡淡光晕,减缓了两人下坠的速度,耳边风声呼啸,崖壁上的藤蔓擦过衣衫,留下细碎的划痕。
如烟紧紧闭着眼,以为必死无疑,却忽然感到身下传来温热的触感,紧接着便落入一片暖意之中。
两人竟掉进了一处天然温泉,泉水冒着氤氲热气,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她睁开眼,发现悬崖底下竟是另一番天地:
四周草木葱茏,桃花开得正艳,溪水潺潺流淌,与崖顶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温暖得如同春日。
沈郎魂搂着她的腰,踩着温泉底的鹅卵石,将她带到岸边。
他来不及喘息,便转身冲进旁边的树林寻找柴火,只留下一句“待在这儿别动”。
如烟坐在岸边的青石上,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头泛起阵阵暖意。
不多时,沈郎魂抱着一捆干柴回来,快速搭起柴堆,用火折子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驱散了些许凉意。
他自己则盘膝坐下,运转内力,周身很快泛起热气,湿漉漉的衣衫渐渐被烘干,发丝上的水珠也蒸发成白雾。
如烟凑近火堆取暖,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小天地。
岸边开满了各色野花,远处还有一片青翠的竹林,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丛野蔷薇吸引。
粉嫩的花瓣带着露珠,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娇艳,藤蔓上的尖刺却透着几分凌厉,美得张扬又野性。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石边缘。
沈郎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悄然起身走向那丛蔷薇。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摘下几朵开得最盛的花朵,返回时,见如烟正托着下巴看火,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将蔷薇插在她的发髻上,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发丝,带着些许暖意。
“很漂亮。”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如烟抬手抚上发髻上的花朵,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笑意:
“是吗?是花漂亮,还是我漂亮?”
沈郎魂望着她眼中的星光,喉结滚动了一下,认真道:
“当然是你漂亮。”
四目相对间,空气仿佛凝固,火光映在两人眼中,漾起脉脉温情。
如烟心头一动,微微倾身,在他嘴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温泉的湿润与花香:
“小嘴真甜,奖励你一个香吻。”
沈郎魂浑身一震,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猛地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再轻柔,带着压抑许久的情愫与灼热的温度,辗转厮磨,直到如烟呼吸困难,脸颊涨得通红,他才缓缓松开她。
如烟喘着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藏着笑意。
沈郎魂伸手摩挲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瓣:
“这才叫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