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城的将军府内,檀香袅袅,映着堂中悬挂的三国舆图。妘姮身着银白劲装未换,腰间佩剑“惊鸿”斜倚,眸色沉静如渊,静候北蛮使者到来。
片刻后,脚步声沉稳响起,一名身着兽皮镶银边服饰的男子昂首而入。他面容刚毅,眉眼间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悍气,身后跟着两名挎着弯刀的随从,正是北蛮可汗的亲信使者,巴图。
“南诀镇西大将军,北蛮使者巴图,见过将军!”巴图双手抱拳,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失底气。
妘姮抬手示意:“使者请坐。不知可汗遣你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巴图落座后,目光扫过堂中舆图,开门见山:“将军,此次前来,是奉可汗之命,与将军商议一桩关乎三国安危的大事。”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近半年来,北离动作频频,不仅暗中增兵边境,还派使者游说我北蛮周边的小部落,许以重利,挑拨他们与我北蛮的关系。更有甚者,我方侦查到,北离正在秘密研制新型火器,其野心昭然若揭!”
妘姮指尖轻叩桌面,眸色微动:“北离向来奉行中立,为何突然有此异动?”
“利益使然。”巴图冷笑一声,“清玄城的互市让南诀与北蛮获利颇丰,北离虽富庶,却不甘于只做中间商。他们想独占黑风山商道,甚至觊觎南诀的良田与北蛮的牧场。可汗深知,北离一旦崛起,首当其冲便是南诀与北蛮。”
他向前探身,语气恳切:“将军与可汗曾有盟约,互市通商,守望相助。如今大敌当前,可汗愿与将军再结同盟,共同防备北离。我方愿出兵三万骑兵,与将军的玄甲军联防边境,若北离敢轻举妄动,便联手将其击退!事成之后,北蛮愿将互市的关税再让一成,且每年多送五百匹良马,供将军练兵之用。”
妘姮沉默不语,心中暗忖。北离的突然异动确实蹊跷,而巴图的提议看似双赢,却也暗藏风险——与北蛮深度联兵,难免会引起京城朝堂的猜忌,更何况她刚接到回京的旨意,此时与北蛮结盟,无疑会给政敌留下攻讦的口实。
就在这时,亲卫捧着京城的旨意走进堂中。妘姮起身接旨,展开明黄卷轴,赫连昊的字迹跃然纸上:“镇西大将军妘姮,镇守西境三载,劳苦功高,清玄城繁盛,边境安稳,朕心甚慰。今召你即刻回京,另有重用。玄甲军暂由林轩代管,不得有误。”
旨意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妘姮心中一凛,赫连昊召她回京,究竟是真的“另有重用”,还是忌惮她在清玄城的势力,想将她调离根基之地?
巴图见她神色变化,连忙追问:“将军,可汗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妘姮收起旨意,目光重新落回巴图身上,语气沉稳:“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结盟之事事关重大,容我思量几日。”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已接到回京旨意,不日便要启程。此事我会托付林轩与你详谈,他的决定,便等同于我的意思。”
巴图虽有疑虑,却也知晓此事急不得,只得点头:“既如此,那我便静候将军佳音。但愿我们能早日结盟,共抗北离。”
送走巴图后,林轩走进堂中,神色凝重:“表妹,北离的异动绝非空穴来风,而陛下此时召你回京,时机太过微妙。”
“我知道。”妘姮指尖摩挲着剑柄,“京城那边,贵妃一系与二皇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番回京,怕是一场硬仗。”
她抬眸望向林轩,眼神坚定,“清玄城是我三年心血,绝不能有失。我走之后,你务必守住这里,与北蛮的谈判要谨慎,既不能轻易结盟引火烧身,也不能彻底撕破脸,要为我争取回旋的时间。”
林轩颔首:“表妹放心,我定会守好清玄城,管好玄甲军,等你回京归来。”
妘姮轻轻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清玄城的夕阳正浓,将城墙染成一片金红。她知道,此番回京,不仅要应对朝堂的明枪暗箭,还要查清北离异动的真相,而北蛮的盟约提议,更是一枚烫手的山芋。
一夜之间,将军府灯火通明。妘姮一面吩咐亲卫收拾行装,一面写下密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告知皇后林央自己即将回京的消息,同时叮嘱她留意朝堂动向。
次日清晨,清玄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妘姮身着银白劲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着百名精锐亲卫。林轩与玄甲军将士列队相送,百姓们也自发涌上街头,挥泪告别。
“将军一路保重!”
“将军早日归来!”
欢呼声与道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清玄城的街巷之间。妘姮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她亲手缔造的繁华之城,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随后,她调转马头,马鞭一挥,朝着南诀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前路漫漫,风云变幻。京城的暗流,北离的野心,北蛮的盟约,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而妘姮正一步步走进这张网中,准备迎接一场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