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南州市的风里还带着料峭寒意,刑侦大队办公室里却热气腾腾。林砚刚放下省厅发来的表彰文件,桌上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听筒里传来辖区派出所民警老王略带无奈的声音:“林队,不好了!红星村又丢鸡了,这次是张老太家,一晚上丢了五只下蛋鸡,老人家坐在门槛上哭呢!”
林砚眉头微蹙,这已经是半个月内红星村发生的第五起家禽盗窃案了。自从他提出“社区刑侦网格化”理念,将市区及周边村落划分为十个责任区,要求民警下沉社区以来,邻里纠纷明显减少,但这类看似不起眼的民生小案却时有发生。
“老王,安抚好老人情绪,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林砚拿起外套,对身旁正在整理档案的苏晓笑了笑,“走,陪我去趟红星村,看看咱们的‘网格’能不能网住这个偷鸡贼。”
苏晓放下手中的活儿,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正好我刚整理完尸检报告,陪你去接地气。对了,李队刚才还说,红星村的案子虽小,但影响不好,村民们都盼着咱们能尽快破案。”
两人驱车赶往红星村,刚进村口就看到不少村民围在张老太家院外,议论纷纷。“这偷鸡贼也太猖狂了,上周是李家,这周是张家,下次指不定轮到谁家!”“听说隔壁东风村也丢了不少家禽,会不会是一伙人干的?”“林队来了!林队来了!”
看到林砚和苏晓,村民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张老太见了林砚,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林队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五只鸡是我唯一的念想,每天下的蛋我还能换点油盐钱,现在全没了!”
林砚蹲下身,握住张老太粗糙的手,轻声安慰道:“张老太,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抓到偷鸡贼,还您一个公道。您先想想,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张老太抹了抹眼泪,仔细回忆道:“昨晚我睡得早,大概后半夜的时候,好像听到院子里有‘咯咯’的鸡叫声,我还以为是鸡闹窝,就没在意,没想到早上起来一看,鸡笼里空空如也,鸡笼门还开着一个口子。”
林砚起身,仔细勘查起现场。张老太家的院墙不高,大概一米五左右,墙头上有新鲜的攀爬痕迹,墙角下还留有几个模糊的脚印。鸡笼放在院子西侧,笼门的插销被掰断了,断口处很整齐,显然是用工具撬开的。
“苏晓,提取一下墙头上的痕迹和墙角的脚印。”林砚吩咐道,随后又对围观的村民说,“大家都回去吧,有线索的可以随时到派出所或者刑侦大队反映,也可以联系你们片区的网格民警。”
村民们渐渐散去,苏晓也完成了现场勘查。“林队,墙头上有少量纤维,像是麻袋上的,脚印是38码的胶鞋印,和前几起家禽盗窃案现场留下的脚印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干的。”
林砚点点头,心里有了初步判断:“这个偷鸡贼很可能是本村人,或者对红星村的情况很熟悉,而且很可能家境不太好,偷鸡是为了自己吃或者卖掉换钱。”
两人来到红星村的网格民警工作站,网格民警小刘正在整理村民信息。看到林砚和苏晓,小刘连忙起身:“林队,苏法医,你们来了。”
“小刘,把红星村最近半个月的流动人口登记信息和有盗窃前科人员的信息给我看一下。”林砚说道。
小刘很快拿来了相关资料,林砚仔细翻阅着,突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王二柱。资料显示,王二柱今年三十岁,是红星村的村民,无业,有盗窃前科,五年前因盗窃邻居家的财物被判入狱两年,三个月前刚刑满释放。
“这个王二柱平时和村民们的关系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林砚问道。
小刘想了想,说道:“王二柱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僻,平时很少和村民们来往,出狱后一直在家待着,听说他最近手头挺紧的,经常在村里闲逛。前几天还有村民看到他在张老太家附近徘徊。”
林砚心中一动:“走,我们去王二柱家看看。”
王二柱家住在红星村的最东边,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院子里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一些柴火和废品。林砚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王二柱,在家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事找你了解一下。”林砚喊道。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王二柱探出头来,看到林砚和苏晓,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林……林队长,你们找我有事?”
“我们怀疑你和村里最近发生的家禽盗窃案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林砚开门见山地说道。
王二柱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林队长,你可别冤枉我,我出狱后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有没有干过,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现在要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配合。”林砚说完,不等王二柱反应,就带着苏晓和小刘走进了屋里。
屋里更是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张床,墙角处堆放着一个麻袋。林砚走过去,打开麻袋,里面竟然装着几只鸡毛和一些鸡骨头。
“王二柱,这怎么解释?”林砚指着麻袋里的鸡毛和鸡骨头,问道。
王二柱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林队长,我错了,我不该偷鸡,我实在是太饿了……”
“你偷的鸡都去哪里了?”林砚追问道。
“一部分我自己吃了,还有一部分卖给了镇上的小饭馆。”王二柱低着头,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林砚出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和张老太争吵不休。
“张老太,你凭什么说是二柱偷了你的鸡?他虽然有前科,但也不能一有事就往他身上赖!”中年男人说道。
“不是他是谁?林队长都在他家找到了鸡毛和鸡骨头!”张老太不甘示弱地说道。
林砚走上前,问道:“这位大哥,你是谁?”
中年男人看了林砚一眼,说道:“我是王二柱的邻居,我叫李大海。林队长,二柱这个人虽然以前犯过错,但他出狱后真的改了,我不信他会偷鸡。”
林砚心中有些疑惑,王二柱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为什么李大海还要为他辩解?
“李大哥,王二柱自己已经承认偷鸡了,而且我们在他家找到了证据。”林砚说道。
李大海脸色一变,说道:“什么?他真的偷鸡了?这个混蛋!”
就在这时,王二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李大海,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大海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李大海叹了口气,说道:“二柱,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刚出狱,怎么又干这种事?”
王二柱低着头,一言不发。林砚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他仔细观察着李大海的表情,发现他虽然嘴上骂着王二柱,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担忧。
“李大哥,你和王二柱是邻居,平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林砚问道。
李大海想了想,说道:“异常的举动倒是没有,就是最近他经常唉声叹气的,好像有什么心事。对了,前几天我看到他和村里的赵老三在村口争吵,好像是因为借钱的事。”
林砚心中一动,赵老三也是红星村的村民,平时游手好闲,喜欢赌博,欠下了不少外债。
“赵老三现在在哪里?”林砚问道。
“应该在家吧。”李大海说道。
林砚当即决定,先将王二柱带回刑侦大队,然后再去调查赵老三。
回到刑侦大队,林砚对王二柱进行了审讯。起初,王二柱一口咬定家禽都是自己偷的,但在林砚的耐心审讯下,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王二柱出狱后,一直想找份工作,但由于有前科,没有哪家单位愿意录用他。他手头越来越紧,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前几天,他在路上遇到了赵老三,赵老三得知他的情况后,就怂恿他去偷鸡,并说自己可以帮他把偷来的鸡卖掉。
王二柱一开始不同意,但在赵老三的再三劝说下,最终还是动了心。于是,两人合伙在红星村和隔壁东风村偷了多起家禽,所得赃款两人平分。
“林队长,我错了,我不该听赵老三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王二柱痛哭流涕地说道。
林砚当即下令,对赵老三实施抓捕。很快,民警就在赵老三家中将其抓获,并在他家的地窖里搜出了大量还没来得及卖掉的家禽。
面对确凿的证据,赵老三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至此,红星村及周边村落的家禽盗窃案成功告破。
第二天,林砚带着民警将追回的家禽归还给了受害村民。张老太接过失而复得的鸡,激动得热泪盈眶:“林队长,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们的守护神啊!”
村民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对林砚和民警们表示感谢。“林队长,有你们在,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家禽被偷了!”“还是‘社区刑侦网格化’好啊,让我们的日子过得更安心了!”
林砚看着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民生小案,却关系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只有把这些小案办好,才能真正提升群众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回到刑侦大队,苏晓笑着对林砚说:“林队,恭喜你,又破了一个案子。看来你的‘社区刑侦网格化’理念很有效果啊!”
林砚笑了笑,说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完善网格化管理,让犯罪分子无处遁形。对了,李队呢?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李队去市局开会了,估计下午才能回来。”苏晓说道。
林砚点了点头,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案件资料。他知道,守护南州市的安宁,任重而道远。但他有信心,只要自己和同事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加平安、更加和谐。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林砚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林队,不好了!东风村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受害者是村里的刘老头!”
林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我马上到!”挂了电话,他对苏晓说道:“东风村发生命案,我们走!”
两人迅速驱车赶往东风村,一场新的战斗,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