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让他饿死得了。”
她没好气的对着空气喊。
长出了一口气,她开始细嚼慢咽的吃饭,吃饭后还看了一个病人。
这时,那个护士再次找到她,“闻医生,你快去看看顾总吧,他...他在床上哀嚎着说自己要饿死了。”
闻溪:......
周围还有一群护士呢,你这么大声要死啊?
闻溪感觉脸色发烫,气冲冲的就朝着五楼走去。
“吱呀——”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闻溪刚踏进一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极其夸张,带着委屈和耍赖的哼哼唧唧声,紧接着是男人暴躁的低吼:
“滚出去!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今天除了闻医生谁也不要!谁也别来烦我!饿死我算了!”
这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是个虚弱的病人?
闻溪脚步顿住,看着那个趴在病床上,用被子蒙着半个脑袋,只露出乱糟糟黑发,像个闹脾气的大男孩一样的顾燃,一时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哪里还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战场上铁血无情,冷峻矜贵的顾氏总裁?
分明是个耍无赖的三岁孩童。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刻意放得生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顾燃,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用绝食来威胁人?”
话音刚落,病床上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被骤然掐断了电源,戛然而止!
下一秒,顾燃猛地一个翻身,动作快得惊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伤,结果不小心压到了,疼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气,五官都瞬间扭曲了一下。
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了他看到来人是闻溪时,脸上瞬间迸发出的,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光彩。
那副暴躁耍赖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漉漉的乖巧眼神,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纾纾!你来了!”
这变脸的速度,让闻溪都险些没反应过来。
她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原封不动,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眉头微蹙:“为什么不吃饭?”
顾燃立刻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眼神无辜又委屈,理直气壮地说:“我手受伤了啊,动不了,怎么吃?”
闻溪被他这拙劣的借口气笑了,语气带着嘲讽:“那护士喂你,你为什么也不吃?”
顾燃眨巴着眼睛,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带:“我想要你喂。”
“……”
闻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口饭都能演上一出的男人,实在无法将他与记忆中那个冷漠倨傲的顾燃联系起来。
她长长地,带着极度无语的气息吐出一口气,冷冷地丢下一句:“顾燃,你饿死得了。”
说完,她转身,作势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头疼的病房。
“哎哟……疼死我了……没人管了啊……”
“没良心啊……救了人连口饭都不给吃……”
“饿啊……头晕眼花……要死了……”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顾燃更加夸张,音量也拔高了几度的哀嚎,那声音凄惨得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引得走廊上路过的护士都好奇地探头张望。
闻溪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她实在架不住这个男人如此不要脸皮的魔音贯耳和引人注目。
在原地僵持了几秒,她终究还是认命般地,带着一脸“我真是服了你了”的表情,再次转身,用力推开了房门。
病房内的哀嚎声,在她进门的瞬间,再次戛然而止,收放自如。
顾燃眨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一脸“我很乖我很听话”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刚才那个撒泼打滚的人不是他。
闻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她走到床头柜前,端起那碗尚且温热的粥,拿起勺子,狠狠地舀了满满一大勺,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递到顾燃嘴边,动作带着明显的赌气成分。
顾燃非但不嫌多,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立刻配合地张开嘴,将那一大勺粥囫囵吞了下去。
咀嚼的时候,那双眼睛还一直亮晶晶地看着闻溪,脸上洋溢着满足又享受的笑容,仿佛吃的是什么绝世美味。
“嗯……纾纾喂的饭,就是香。”
他咽下粥,还不忘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地评价道,眼神里带着狡黠的光。
闻溪懒得理他的贫嘴,又舀了一勺递过去。
顾燃一边配合地吃着,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带着点小得意地挑眉:“你看,我喝酒的时候能稳稳握住杯子,但就是握不住这小小的筷子,奇怪不?”
闻溪面无表情地又塞了一勺饭给他,堵住他的嘴。
几口饭下去,顾燃大概是吃饱了,亦或是心思活络了起来,开始有些“不安分”。
在闻溪再次递过勺子时,他没有立刻去吃,而是微微侧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试探和暧昧,轻轻地蹭了蹭闻溪握着勺子的手腕内侧。
那温热皮肤相触的瞬间,如同微弱的电流窜过,让闻溪的手猛地一颤,勺子里的粥都险些洒出来。
“你干什么!”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立刻缩回手,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语气带着羞恼。
顾燃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微恼的眼神,非但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他舔了舔唇,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泛着自然嫣红的唇瓣上,眼神暗了暗,声音压低。
“纾纾……这样喂不好吃。”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炽热地看着她,“要不……你换个方式?用……这里喂我?”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落在她的唇上。
“顾!燃!”
闻溪的脸“轰”地一下彻底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将手里的碗和勺子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她又羞又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愤而颤抖:
“你自己吃吧!饿死你活该!”
这个男人……真会得寸进尺,越来越无赖了!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陌生的,悸动的暖流,悄然划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