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过后的青衣江湾，被盛夏的浓荫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态湖的水面在烈日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偶尔有翠鸟俯冲而下，叼起一条银光闪闪的餐条鱼，翅膀掠过水面时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又迅速飞回岸边柳树枝头，将鱼挂在尖锐的枝丫上撕扯；岸边的香樟树浓密如伞，树影在地面织成斑驳的网，树下的石桌上摆放着刚泡好的薄荷凉茶，瓷杯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工作人员午休时围坐在一起，平板电脑上循环播放着全球生态治理的卫星进度图，讨论声伴着蝉鸣此起彼伏；园子里的栀子花虽已过盛花期，但零星的白色花朵仍缀在枝头，清甜的香气混着湿润的青草味弥漫在空气中，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深吸一口这沁人心脾的气息。
陈守义站在全球生态治理收官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2045 全球生态治理收官期终极总结报告（南美洲热带雨林专项版）》的封面，深蓝色封面上的全球生态协同图谱格外醒目 —— 大洋洲澳大利亚大自流盆地、亚洲青藏高原三江源、欧洲多瑙河流域等区域已用深绿色标注 “全域收官”，连此前警报最严重的北美洲五大湖流域也泛起了淡绿色的复苏信号，唯独南美洲的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带，被醒目的橙黄色警报覆盖，像一片正在燃烧的森林，警报区域内还标注着跳动的红色火焰图标，旁边的文字触目惊心：“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退化加剧，巴西、秘鲁、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玻利维亚交界区域雨林滥砍滥伐面积达 186.7 万平方公里，生物多样性锐减面积达 152.4 万平方公里，380 种依赖雨林的生物濒临灭绝，印第安族‘雨林 - 狩猎共生’生计崩溃，气候失衡危机与跨境资源掠夺问题激化，生态系统已达‘红色预警阈值’”。
“陈叔！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生态紧急报告！” 小满抱着平板电脑一路小跑冲进中心，淡绿色的工装外套上沾着几片香樟树叶，领口还别着一朵刚摘的栀子花，脸颊因奔跑泛着红晕，双手紧紧攥着平板，指节微微发白，屏幕上的卫星影像正以每小时一帧的速度播放着亚马逊河流域的生态变化。他不等站稳，就急忙将平板递到陈守义面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您看，这是巴西亚马逊州的雨林核心区 —— 去年一年，这里有 68.9 万平方公里的原始雨林被非法砍伐，您仔细看这个高分辨率影像，每一个树桩的切面都还泛着新鲜的浅色，说明砍伐活动还在持续；原本连绵不绝的参天大树变成了一个个光秃秃的树桩，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树干和废弃的电锯，电锯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还能看到反光，显然是刚被丢弃不久；每到雨季，裸露的土壤被雨水冲刷，形成一道道深达 1.2 米的沟壑，浑浊的泥水顺着沟壑流入亚马逊河，把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黄褐色，卫星监测显示，亚马逊河下游的泥沙含量较去年上升了 280%。”
小满点开视频文件，画面瞬间切换到雨林实地：“您再看这个视频，是巴西环境部门上周拍摄的 —— 印第安族猎人塔卡手持弓箭在被砍伐的雨林里行走，他的鹿皮靴陷进松软的泥土里，每走一步都要拔出脚来，脚步沉重而茫然；塔卡的弓箭上还挂着一只干瘪的猴子尸体，他对着镜头比划着：‘十年前，我们在雨林里随便走几步就能找到野果、蜂蜜，一天能捕获 5 只猴子、3 只鹿，足够部落十几个人吃；现在雨林没了，昨天我在林子里走了八个小时，只抓到这只生病的猴子，部落里的孩子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当地的印第安族长老莫克用树皮纤维编织的绳子系着一把干枯的雨林树叶，树叶边缘已经发黑卷曲，他对着镜头无奈地摇头：‘这些是十年前雨林里最常见的阔叶树叶子，现在只能在部落的祭祀台上看到了；已有 800 多户印第安家庭被迫离开雨林，搬到城市边缘的贫民窟，那里的房子是用铁皮搭的，夏天像蒸笼，冬天漏风，很多孩子因为喝不到干净的水患上痢疾，去年有 37 个孩子没能熬过雨季。’”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画面切换到秘鲁洛雷托大区的雨林湿地群，小满的语气愈发沉重：“这里的情况比巴西更严重，除了非法砍伐，去年夏季的极端高温引发了 23 次森林火灾，最高气温达到 42c，打破了秘鲁有气象记录以来的历史极值；大火燃烧了整整 76 天，烧毁了 32.4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您看这些航拍图，被烧毁的树木变成了一根根黑色的焦炭，有的树干还保持着燃烧时的弯曲姿态，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连亚马逊河的河水都被烤得发烫，水温最高达到 31c，超过了鱼类生存的临界温度，导致大量鱼类死亡，河面漂浮着成片的死鱼，引来无数乌鸦啄食。”
“秘鲁的乌卡亚利河沿岸雨林，曾经是亚马逊河流域最大的鸟类栖息地，每年有超过 500 万只候鸟在这里栖息，包括金刚鹦鹉、巨嘴鸟、蜂鸟等珍稀物种，” 小满调出十年前的对比影像，画面里色彩斑斓的鸟类在林间飞舞，与现在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现在雨林面积比十年前减少了 90%，只剩下零星的树木还立在那里；火灾不仅烧毁了鸟类的栖息地，还导致大量鸟类被烧死，去年冬季有 4200 多只金刚鹦鹉、巨嘴鸟因火灾和食物短缺死亡，秘鲁环境部门在火灾现场发现了 287 个鸟类巢穴，里面的鸟蛋全部被烤熟；还有印第安族的‘雨林祭祀’传统，他们每年雨季都会在雨林深处的古老祭坛前举行祭祀仪式，祭坛是用千年古树的树干搭建的，上面刻着各种鸟类图案，现在祭坛被大火烧毁，只剩下几段烧焦的木头，祭祀仪式也只能停办，部落里的萨满卡鲁拿着一块烧黑的祭坛木头，声音哽咽：‘我们再也听不到雨林里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和猿猴的啼叫声了，夜晚只有风声在空荡荡的树桩间呼啸，像雨林在哭泣。’”
再往下，画面跳转到哥伦比亚亚马逊省的雨林过渡区，小满调出生物监测数据，眉头拧成一团：“这里的雨林退化直接导致了生物多样性锐减危机 —— 哥伦比亚是亚马逊河流域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之一，有‘雨林物种基因库’之称，去年因雨林砍伐，哥伦比亚境内的美洲豹数量减少 93%，从 2.8 万只降到 1960 只，我们在雨林里安装的红外相机，上个月只拍到了 17 只美洲豹，其中 12 只是幼崽，而且都营养不良；红吼猴减少 91%，从 5.6 万只降到 5040 只，以前在雨林里走几步就能听到红吼猴的叫声，现在要走一整天才能偶尔听到一声；亚马逊河豚减少 89%，从 3.2 万只降到 2880 只，哥伦比亚环境部门的潜水员在亚马逊河下游潜水时，发现河豚的尸体上有很多伤口，像是被渔网划伤的。”
“哥伦比亚的内格罗河湿地，是亚马逊河重要的鱼类产卵地，这里的水质原本能达到饮用水标准，” 小满点开水质监测报告，屏幕上的各项指标都标着红色，“去年因雨林退化导致河水浑浊度上升 85%，水中的溶解氧含量从每升 8 毫克降到每升 2.3 毫克，大量鱼卵因缺氧死亡，渔业产量减少 94%，1.5 万印第安渔民因失去收入来源，只能靠给非法砍伐者搬运木材为生；当地的印第安族渔民阿罗约对着镜头展示他的渔网，渔网上面有很多破洞，他说：‘以前我的渔网每次收上来都装满了鱼，现在只能捞到一些小鱼苗，而且很多鱼身上都有寄生虫；给砍伐者搬运木材每天能赚 2 美元，不够买一斤玉米粉，我妻子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连鸡蛋都买不起。’部落的狩猎文化也面临断裂，年轻人只能去城市里的工厂打工，工厂里的工作环境恶劣，每天要工作 14 个小时，车间里的温度超过 40c，工资却只有当地最低薪资标准的一半，很多年轻人因过度劳累患上肺病，去年有 24 个年轻人因为肺病去世，最小的才 19 岁。”
最后，画面停在厄瓜多尔奥雷亚纳省与玻利维亚贝尼省交界的雨林边缘区，小满调出灾害记录，语气里满是担忧：“这里的生态退化引发了连锁灾害，去年春季发生了 19 次跨境资源掠夺冲突，非法砍伐者为了争夺珍贵木材资源，比如红木、紫檀木，在两国交界区域发生武装冲突，他们配备了猎枪、砍刀，甚至还有手榴弹；最近的一次冲突发生在去年 3 月，有 48 人死亡，120 人受伤，厄瓜多尔警方在冲突现场缴获了 32 支猎枪、15 把砍刀和 8 枚手榴弹，还有大量的非法木材，价值超过 500 万美元；夏季又遭遇了特大暴雨，降雨量达到每天 350 毫米，因雨林植被破坏严重，雨水无法被吸收，引发了 16 次特大洪水，淹没了 28.7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和村庄，厄瓜多尔的普约市有 60% 的区域被淹，居民被迫爬上屋顶等待救援，救援直升机在市区上空盘旋时，能看到很多人举着孩子向直升机挥手，有的房屋已经被洪水冲垮，只剩下屋顶漂浮在水面上。”
“厄瓜多尔和玻利维亚的印第安族，他们掌握着‘雨林防洪’和‘病虫害防治’的传统方法，” 小满调出印第安族传统技艺的视频，“比如厄瓜多尔的印第安族会在雨林边缘种植一种叫‘防洪灌木’的植物，这种灌木的根系非常发达，能牢牢抓住土壤，阻挡洪水；玻利维亚的印第安族会用雨林里的‘除虫草药’制作药剂，这种草药有特殊的气味，能驱赶病虫害；现在雨林退化过于严重，防洪灌木被砍伐殆尽，除虫草药也很难找到，传统方法无法奏效，去年有 32 名印第安族居民在抗洪时被洪水冲走，至今没有找到尸体；18 人因感染病虫害出现皮肤溃烂、呼吸困难等症状，当地医院没有治疗这种病虫害的药物，只能用抗生素暂时缓解，其中 3 人因病情恶化去世。”
陈守义接过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划下深深的痕迹。他点开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南美洲办公室发来的实时数据文档，文档里的图表不断刷新，一行行冰冷的数字映入眼帘，像一片片凋零的雨林树叶：过去一年，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退化速度较往年加快 320%，是近五十年以来最快的；雨林滥砍滥伐面积达 186.7 万平方公里，相当于 12 个福建省的面积，其中巴西境内减少 68.9 万平方公里，主要集中在亚马逊州和帕拉州，秘鲁境内减少 32.4 万平方公里，以洛雷托大区和乌卡亚利大区为主，哥伦比亚境内减少 28.7 万平方公里，集中在亚马逊省和瓜维亚雷省，厄瓜多尔境内减少 25.3 万平方公里，主要在奥雷亚纳省和纳波省，玻利维亚境内减少 31.4 万平方公里，以贝尼省和潘多省为甚；生物多样性锐减面积达 152.4 万平方公里，巴西减少 58.6 万平方公里，秘鲁减少 29.8 万平方公里，哥伦比亚减少 25.2 万平方公里，厄瓜多尔减少 21.7 万平方公里，玻利维亚减少 17.1 万平方公里。
生物多样性危机的数据更是触目惊心：380 种雨林生物濒临灭绝，其中美洲豹数量减少 93%，目前仅存不足 2000 只，且老龄化严重，幼崽存活率不足 15%；红吼猴减少 91%，现存的 5040 只中，有 30% 患有营养不良；亚马逊河豚减少 89%，仅存的 2880 只中，有 45% 身上有外伤；巴西坚果树、橡胶树等珍贵树种减少 97%，比十年前减少了 99%，巴西坚果树的成年树木不足 1000 棵，已被列为 “极度濒危物种”；昆虫多样性也大幅下降，雨林中的蜜蜂、蝴蝶等传粉昆虫减少 85%，导致很多植物无法授粉，面临灭绝风险。
印第安族的生计数据同样令人揪心：亚马逊河流域 35 万印第安族中，已有 29 万人因生态退化失去生计，占总人口的 82.8%；18.7 万人被迫迁往城市，主要集中在巴西的马瑙斯、秘鲁的伊基托斯等城市，这些移民大多住在贫民窟，住房条件恶劣，卫生设施缺乏；印第安族人均收入下降 95%，从十年前的每年 2800 美元降到现在的每年 140 美元，贫困率上升至 94%，有 65% 的印第安族家庭无法保证每日三餐，30% 的儿童患有营养不良；印第安族的传统语言和文化也面临消失，已有 12 种印第安族语言因部落迁移而失传，剩下的 48 种语言中，有 35 种只有老人会说，年轻人大多使用葡萄牙语或西班牙语。
气候失衡危机的数据更是牵动全球：亚马逊雨林每年吸收的二氧化碳减少 90%，从十年前的每年 22 亿吨降到现在的每年 2.2 亿吨；释放的氧气减少 88%，从每年 18 亿吨降到现在的每年 2.16 亿吨；南美洲中部年均气温上升 2.3c，极端高温天数从每年 15 天增加到每年 68 天；极端暴雨次数从每年 8 次增加到每年 23 次；森林火灾次数从每年 12 次增加到每年 56 次，每次火灾的平均燃烧时间从 7 天增加到 28 天；去年巴西、秘鲁、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玻利维亚五国因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达 980 亿美元，其中巴西损失 420 亿美元，秘鲁损失 210 亿美元，哥伦比亚损失 180 亿美元，厄瓜多尔损失 100 亿美元，玻利维亚损失 70 亿美元。
跨境资源掠夺问题的数据同样严峻：非法砍伐者每年从亚马逊雨林掠夺的珍贵木材达 1200 万立方米，价值超过 350 亿美元，这些木材主要出口到欧洲和亚洲；跨境非法采矿活动导致 12.6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土壤重金属污染，主要污染物是汞和铅，亚马逊河部分河段的重金属含量超标 12 倍，无法用于饮用和灌溉；非法采矿还导致 3.2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水体污染，水中的汞含量超过世界卫生组织标准的 25 倍，饮用这种水的人容易患上神经系统疾病；去年有 120 名环保人员因阻止非法采矿和砍伐被杀害，其中 85 人是印第安族。
“当地政府的生态治理措施，到底有没有效果？” 陈守义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江湾的夏景 —— 眼前的碧水绿树、鸟语花香，与屏幕里的 “焦黑雨林”“浑浊河水” 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心里格外沉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平板电脑，指节泛白。
小满叹了口气，调出五国政府的联合报告，语气里满是无奈：“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巴西亚马逊州政府尝试人工补种雨林树苗，在被砍伐的区域投放了 25 亿株巴西坚果树、橡胶树幼苗，这些幼苗是在州政府的育苗基地培育的，培育周期长达 18 个月；可因高温高湿环境，幼苗的根系很容易腐烂，再加上病虫害侵袭，比如根腐病、蚜虫，幼苗成活率仅 0.4%，不到三个月就全部枯死，投入的 4.8 亿美元打了水漂，育苗基地的负责人因失职被撤职，现在基地已经关闭。”
“秘鲁洛雷托大区政府组建森林火灾防控队伍，队伍人数仅 1800 人，而洛雷托大区的雨林面积达 36.8 万平方公里，平均每个防控人员要负责 204 平方公里的区域，根本无法应对大规模的森林火灾，” 小满调出防控队伍的工作记录，“去年夏季火灾最严重的时候，防控人员每天要工作 16 个小时，用灭火器和水枪灭火，可火势太大，灭火器根本不起作用，很多防控人员只能用树枝拍打火焰；去年有 76 名防控人员在灭火时被烧伤，其中 12 人因伤势过重死亡，死者中最年轻的只有 22 岁，是刚从大学毕业的环境专业学生；现在防控队伍的人员流失严重，已有 450 人辞职，剩下的人也人心惶惶。”
“哥伦比亚亚马逊省政府给印第安族发放生活补贴，每人每月才 45 美元，而当地的玉米粉价格是每公斤 2.5 美元，45 美元只能买 18 公斤玉米粉，不够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口粮，” 小满调出当地的物价表，“很多印第安族为了生存，只能被迫为非法砍伐者带路，他们熟悉雨林的地形，知道哪里有珍贵的树木，砍伐者每天给他们 5 美元的报酬，虽然少，但比补贴多；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印第安族带路导致更多雨林被砍伐，雨林退化又让他们更难生存，去年有 320 名印第安族因带路被警方逮捕，其中 60% 是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