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手臂一扬,将那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朝着时衿的脸狠狠泼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从警笛响起到苏沫沫暴起杀人再泼硫酸,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舒意!!”
四声惊恐到极致的呼喊同时响起!
距离时衿最近的司寒,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猛地向前一扑,一把将时衿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背部完全挡住她!
同时,右腿凌厉踢出,精准地踢在了苏沫沫手持瓶子的手腕上!
“咔嚓!”
隐约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啊!”
苏沫沫惨叫一声,瓶子脱手飞出!
然而,司寒这一脚的力度实在太大了!
飞出的瓶子在空中翻滚。
里面大半瓶浓硫酸如同雨点,劈头盖脸地,尽数泼洒在了苏沫沫自己的脸上和上半身!
“滋啦——”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被腐蚀的声音响起!
“啊啊啊啊啊~~~!!!!”
苏沫沫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她双手痛苦地捂住脸,浓烟和刺鼻的白雾从她的指缝间冒出。
她倒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那场景恐怖至极!
“我的脸!!!!”
“不许动!警察!”
“放下武器!”
车间大门被猛地撞开,全副武装的特警如同神兵天降,迅速冲了进来,控制住了现场所有负隅顽抗的绑匪。
整个工厂里,只剩下苏沫沫那持续不断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硝烟、血腥和硫酸腐蚀的刺鼻气味。
司寒依旧紧紧抱着时衿,确认那危险的硫酸没有一滴溅到她身上,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但抱着她的手臂依旧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天知道刚才看到苏沫沫泼出硫酸的瞬间,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慕影辞、江临风、凌曜也迅速围了上来。
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未散的惊怒。
他们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苏沫沫和生死不明的赵士德,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同情。
时衿被司寒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外人看来她是被吓坏了,柔弱无助。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警察迅速清理现场,叫来了救护车,将重伤的赵士德和苏沫沫抬走。
几人这才回头观望,发现赵士德尚有气息,但情况危殆。
而苏沫沫面部和身体大面积深度灼伤,即便救回来,那张脸怕也是也彻底毁了。
警察并将所有涉案人员,都带回了警局配合调查。
等一切都结束,天色已经蒙蒙亮。
四人带着身心“饱受惊吓”的时衿直接去了司寒名下的一处隐秘性极好的顶级别墅。
回到温暖、安全、奢华的别墅,时衿似乎才从巨大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她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残留的恐惧。
身体微微发抖,蜷缩在客厅宽大柔软的沙发里,像一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小动物。
“没事了,舒意,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江临风温声安抚着,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
“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活该!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凌曜虽然语气依旧愤愤,但动作却小心翼翼,生怕再惊到她。
慕影辞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时衿,眼中充满了心疼和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司寒反应慢了一点点……
司寒则坐在时衿身边,虽然没有过多言语,但那始终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颌线,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刚才,差点就失去了她。
时衿小口喝着牛奶,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眼底的真实情绪。
她适时地表现出惊魂未定,甚至夜里可能会做噩梦的脆弱。
果然,时衿无法安然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废弃工厂里混乱的画面、苏沫沫疯狂的眼神和那刺鼻的硫酸味。
她在卧室里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守在外面的四人听到动静,心都揪紧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和彼此间的微妙竞争,一起走进了时衿的卧室。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几人虽然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但却时常睁眼查看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四人就这样,以一种沉默却充满守护意味的方式,陪了时衿整整一夜。
…………………………
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与绝望混合的冰冷气息。
数日后,经历了数次抢救,浑身包裹着厚重纱布、如同一个破碎玩偶的苏沫沫,终于被医生宣布脱离了生命危险,从昏迷中苏醒。
然而,她的苏醒,却是另一场地狱的开端。
当她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首先感受到的是遍布全身、如同被无数烧红烙铁灼烫的剧痛。
尤其是面部,那火烧火燎、仿佛皮肉被生生撕扯剥离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再次晕厥。
她艰难地转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眼球,视线所及,是苍白的天花板,冰冷的输液架。
以及……
守在床边、眼神冷漠的警察。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废弃工厂、时衿那张令人憎恨的脸、赵士德猥琐的笑容、刺耳的警笛、挥出的铁棍、泼洒的硫酸……
还有最后那一刻,她泼向时衿的硫酸,竟然被司寒一脚踢回,尽数浇在了她自己身上!
“啊~~!!!”
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她被纱布包裹的喉咙里挤出。
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试图用手去触摸自己的脸,但双手被约束带牢牢固定在床栏上。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放开我!!”
护士和警察立刻上前按住她。
“苏沫沫!冷静点!你现在在医院!”
警察厉声喝道。
“医院?我没死?我为什么没死?!”
苏沫沫的眼神充满了疯狂和难以置信,她死死瞪着警察。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啊!!”
她无法接受自己还活着,更无法接受是以这样一副被彻底摧毁的容貌活着!
曾经的她,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也清秀可人。
如今……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纱布下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毁了,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