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风波暂息,玄霄脱困,伐天盟约初定。顾衍心知,此事关乎重大,绝不可在此时引起神界警觉。他看向那虽已破裂,但核心仍残留着九天玄女神力的封印漩涡,心中已有计较。
“玄霄道友,你虽脱困,然此地方才动静不小,若神界感知封印被破,必生事端。”顾衍对气息逐渐平稳,但眼中恨意与战意交织的玄霄说道,“顾某需施以手段,暂且瞒天过海。”
玄霄眉头微蹙,但并未反对。他深知神界耳目之灵敏。
顾衍不再多言,双眸之中宙光再起,比之前回溯琼华典籍时更加凝练、更加专注于“存在”本身。他双手虚抱于胸前,仿佛在揉捏一团无形的时间流沙。神通·宙光留影!
只见方才玄霄挣脱封印前,那被寒冰锁链缠绕、气息被压制到极点的“状态”,被顾衍以无上时间法则,自过去的光阴中精准地截取、剥离出一缕真实的“时空倒影”!这倒影并非幻象,而是承载了彼时玄霄一切气息、能量波动、乃至与封印联系的短暂时空片段。
顾衍小心翼翼地将这缕“时空倒影”打入那残破的封印核心。同时,他另一只手对着周遭因大战而紊乱的水元与破碎的虚空轻轻一拂——神通·岁月回溯(局部)!
并非大范围逆转时间,而是精准地将封印外围的破损痕迹、能量余波抚平、修复,使其从外表看去,除了能量略显不稳外,与之前被完整封印时几无二致!而那缕“玄霄时空倒影”则深藏于修复的封印内核,持续散发着被囚禁者的微弱气息,足以混淆天机,瞒过神界的例行探查。
“此障眼法虽不能持久,但足以争取十几年的时间。”顾衍收功,气息略有损耗,但神色依旧从容,“在此期间,道友可暗中行事。”
他又将一枚特制的玉简递给玄霄:“此乃顾某以宙光术刻录的琼华派往日景象,虽不及传承玉简珍贵,却可慰藉道友与旧部之心,亦能助你取信于人。”
玄霄接过玉简,神识略一探查,其中正是昔日琼华派云雾缭绕、弟子如云、剑光冲霄的鼎盛景象,甚至还有几位熟悉长老的讲道片段……百年沧桑,骤然再见故景,纵使他心坚如铁,此刻也不禁鼻尖微酸,百感交集。他紧紧握住玉简,对顾衍重重颔首:“此情,玄霄记下了。”
顾衍继续道:“伐天非一日之功,亦非我三人之事。道友脱困后,可暗中联络信得过的琼华旧部,或其他对神界心存不满的散修大能。切记,务必隐秘,徐徐图之。”
玄霄眼中精光一闪:“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百年囚禁,亦让我看清了许多所谓‘正道’的虚伪。这人间,苦神界久矣者,绝非少数!”
安排妥当,顾衍与林晚不再停留,化作流光离去。玄霄深深望了一眼那被伪装好的封印,又看了看手中的传承玉简与留影玉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冰蓝遁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东海之上,开始了他的暗中串联之旅。
云海之上,顾衍与林晚并肩而行。
“衍哥,接下来去往何处?”林晚问道。她知道顾衍谋划伐天,急需提升实力。
顾衍目光深邃,仿佛在洞察此界能量本源:“我之修为,欲再进一步,需海量先天五行精气淬炼道基,使内天地圆满,方能承载更强大的时间法则。此界之‘五灵’,虽与洪荒先天五行之气略有差异,然本质相通,皆乃构筑世界之基石,能量层级极高。”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然而,五灵珠乃此界天命之物,关乎景天、徐长卿日后通往神界、应对邪剑仙之关键。此刻,神界目光必然密切关注其动向。若我等强行取之,不仅打乱天命,更会立刻引来伏羲雷霆之怒,于大计不利。”
林晚若有所思:“如此,夫君是欲另寻他途,获取同源之力?”
“不错。”顾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五灵珠乃天地正气所钟,是五灵之力最温和、最纯粹的凝聚。然,物极必反,阴阳共生。既有代表秩序与创造的五行灵珠,便应有代表混乱与毁灭的……太古五魔兽!”
“太古五魔兽?”林晚眸光一凝,她亦从顾衍共享的此界信息中知晓此物。那是远古之时,与五灵珠相对应而生的恐怖存在,分别执掌极致的火、雷、风、土、水之恶力,凶暴异常,后被上古大神分别封印于六界各处险绝之地。
云海缥缈,顾衍与林晚踏虚而行,身下山河万里如画卷般铺展。确定了以太古五魔兽本源为近期目标后,顾衍并未急于行动,而是结合自身所知与此界信息,仔细推敲起来。
“太古五魔兽踪迹缥缈,封印之地多为绝域,且年代久远,信息多有散佚。”顾衍目光如电,仿佛在梳理着无形的因果线,“据我所知,其五者之中,有两者下落相对明确。”
他屈指一算,缓声道:“那土魔兽,气息厚重,承载大地浊气,其封印之地,非同小可。若我所料不差,应是被镇压于蜀山之下,盘古之心最为核心的地脉深处。以整个蜀山灵脉乃至盘古之心残余伟力为囚笼,此乃神界手笔,意在借助人间正气与盘古遗泽,永世消磨其凶煞之气。此地戒备森严,更有蜀山气运笼罩,不宜轻动。”
“至于那水魔兽,”顾衍目光转向南方,似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片湿润而神秘的土地,“其性至阴至寒,可控万水,兴风作浪。远古之时,曾于南诏之地掀起无边洪祸,涂炭生灵。后被女娲一族以大慈悲、大法力镇压,封印于南诏国某处隐秘之地,借女娲血脉神力与当地水脉特性,形成循环禁锢,使其不得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