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裹着腥风在道馆里盘旋,林夕掐着徐先生脖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他颈间的皮肉,渗出血珠。
徐先生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眼球凸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双手徒劳地抓着林夕的手腕,指节抠得发白,却连一丝一毫都撼动不了。
就在这时,林夕的另一只手猛地张开,五根指甲瞬间变得又黑又长,如同淬了毒的钢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她手臂一伸,利爪径直朝着徐先生的胸口抓去!
“噗嗤”
锋利的指甲轻易划破了道袍,刺穿了皮肉,徐先生浑身一僵,剧烈的疼痛如同岩浆般顺着伤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冷汗混合着血水往下淌,浸湿了衣襟。
可他年纪已大,平日里只是靠看风水混口饭吃,哪里经受过这般剧痛,更别提挣脱被降头术操控、力大无穷的林夕了。
“啊!”
凄厉的惨叫从徐先生喉咙里挤出,林夕的指甲毫不留情地继续深入,径直刺进了他的心脏。
徐先生的挣扎瞬间变得微弱,瞳孔开始涣散,嘴里涌出大量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林夕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手腕猛地一抓——
“噗通!”
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被她硬生生从徐先生胸口掏了出来,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得林夕满脸满身都是。
徐先生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脑袋无力地耷拉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与恐惧,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消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夕发出一阵诡异至极的笑声,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冤魂在地狱深处哀嚎,尖锐、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握着那颗还在抽搐的心脏,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赤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与嗜血。
二楼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撞开,小明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般窜了出去,他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口。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什么师门情谊、救人道义,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道馆里,林父林母看着眼前的惨状,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们扑到徐先生的尸体旁,又看着林夕那张沾满鲜血、面目狰狞的脸,哭得肝肠寸断:“女儿啊!你醒醒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是徐先生啊!他是来救你的啊!” “林夕,我是爸爸啊!你看看我!”
林夕猛地丢掉手中的心脏,那颗血淋淋的脏器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缓缓转过头,赤红的目光落在林父林母身上,眼神里没有丝毫亲情,只有冰冷的阴毒与杀意。
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串晦涩难懂的话语,像是在念诵某种邪恶的咒语,又像是在宣泄着无尽的怨恨。
“老东西……你们也要一起死……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她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话音未落,她猛地扑了上去,一只手抓住林父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住林母的咽喉,十指用力收紧!
林父林母顿时感觉呼吸困难,脖子像是被钢索勒住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拼命地挣扎着,手脚胡乱挥舞,想要推开林夕,可此时的林夕被降头术彻底控制,力气大得惊人,两人的反抗在她面前如同蝼蚁撼树,毫无作用。
“呃……救……救命……” 林父的脸涨得发紫,眼球渐渐向外凸起,血管在额头和脖子上暴起,看起来狰狞可怖。
林母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林夕的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残忍的笑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很快,“噗嗤”两声轻响,林父林母的眼球被硬生生掐了出来,鲜血顺着眼眶涌出,流得满脸都是。
他们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定格在最后的绝望与痛苦之中。
道馆里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徐先生和林父林母的尸体倒在地上,林夕站在血泊之中,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赤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周身黑气缭绕,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道馆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啸刚刚还是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的天空,竟在短短数息之间被墨色乌云彻底吞噬,像是有人打翻了砚台,浓黑的云层层层叠叠,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砸落下来。
狂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路边的梧桐树被吹得枝桠乱颤,叶子哗啦啦地往下掉,晾晒在外的衣物被风吹得漫天飞舞。
“这老天爷怎么说变就变?” 路边的摊贩慌忙收拾着摊位,嘴里嘟囔着。几个放学回家的学生抱着书包狂奔,“快回家收衣服!要下暴雨了!” 还有些老街坊站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议论纷纷:“不对劲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乌云密布了?” “你听这风,邪乎得很!”
话音刚落,“咔擦!”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如同巨龙的利爪撕裂了黑幕,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轰然炸响,大地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道馆内,林夕正站在血泊之中舔舐着指尖的血迹,听到雷声却毫无惧色,反而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望向天空,发出一声挑衅般的嘶吼。
就在这时,法坛上的三清祖师爷塑像突然亮起两道耀眼的金光!那金光并非凡物,带着一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从塑像的双眼射出,径直落在林夕身上。
林夕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道馆的木门上,厚重的木门应声碎裂,她整个人直接飞出道馆,重重摔在门外的青石板路上。
紧接着,天地间的异象愈发剧烈。乌云翻滚得更加狂暴,闪电如同银蛇般在云层中穿梭,雷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划破天际,这一次,雷电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劈落,而是如同有灵性一般,径直朝着躺在地上的林夕劈去!
“轰隆!”
惊雷轰然击中林夕的身体,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林夕的身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黑色的煞气在雷电与火焰的灼烧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被点燃的沥青。
“啊!救命!我不想死!” 林夕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不再是之前的诡异嘶吼,反而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清甜,显然是雷电的威力暂时压制了降头术,让她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醒。
但天道的惩罚并未停止。“咔嚓!咔嚓!” 一道道惊雷接踵而至,如同密集的炮弹般劈落在林夕身上。
每一道惊雷落下,都伴随着一声巨响和一团更大的火焰,林夕的身体在雷电与烈火中不断抽搐、扭曲,黑色的煞气被彻底驱散,皮肉逐渐碳化、焦黑。
她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为一阵无力的呜咽,彻底消失在雷声之中。
当最后一道惊雷劈落之后,林夕的身体已经化为一堆黑色的灰烬,被狂风一吹,飘散无踪,只留下地面上一道焦黑的印记。
可异象并未就此结束。“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这一次,目标竟是道馆!
道馆的屋顶瞬间被劈中,瓦片碎裂飞溅,木料燃起熊熊大火。
火势蔓延得极快,转眼间就吞噬了整个道馆,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周围的街坊邻居见状,纷纷拎着水桶、拿着灭火器赶来救援,可火势实在太大,加上狂风助威,根本无法靠近。
“快报警!快打119!” 有人大喊着,掏出手机拨打求救电话。但不等消防车赶到,道馆的横梁已经被烧得断裂,“轰隆”一声巨响,这座二层小楼如同被炸弹炸过一般,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倒塌的烟尘渐渐散去,曾经香火鼎盛的道馆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在狂风暴雨中冒着袅袅青烟。
天空中的乌云依旧翻滚,雨水终于倾泻而下,冲刷着地面上的血迹与灰烬,仿佛要将这一切罪恶与诡异彻底掩埋。
酒店房间拉着厚重的遮光帘,隔绝了外界的风雨雷电,只留法坛上三盏尸油灯跳跃着幽蓝的火苗,映得阿赞林周身镀上一层冷光。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身黑色的降头师袍服衬得肤色愈发苍白,指尖捏着三枚古铜色的鬼面钱,随着默念的咒文轻轻敲击法坛。
法坛中央,一尊缠着黑发的坟头草人静静躺着,草人胸口用朱砂画着林夕的生辰八字,插着一根浸过尸油的细针这是阿赞林亲手炼制的锁魂草人,与林夕的性命死死绑定。突然,“砰”的一声闷响,草人毫无征兆地炸开,细碎的草屑混着黑色雾气四溅开来,尸油灯的火苗猛地窜起半尺高,又瞬间黯淡下去。
阿赞林眼神一凛,身体如同狸猫般迅速向后闪退,避开飞溅的草屑。
那些黑色雾气落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焦痕,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他站在房间角落,眉头微蹙地盯着法坛,直到雾气散尽,才缓步走回蒲团坐下。
双手结印,指尖抵在眉心,阿赞林闭眼凝神感应。
空气中残留着林夕的魂魄碎片,以及一股极其霸道、神圣的力量波动,那是一种让邪祟本能畏惧的气息,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他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来这目标人物,已经死了。”
坟头草人炸开,本就是降头术里“魂飞魄散”的征兆,无需多言。
但阿赞林细细品味着那股残留的力量,冷笑一声后,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对劲。
他下的尸油降和癫狂降,虽霸道狠戾,却需逐步吞噬宿主魂魄,最终让其化为嗜血厉鬼,绝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地魂飞魄散。
对方分明是被一股强悍到极致的力量瞬间摧毁,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能有这般力量……”阿赞林指尖轻轻敲击法坛,目光深邃,“除了天道雷劫,别无他物。” 只有蕴含天道意志的雷电,才能拥有如此纯粹的净化之力,将被降头术彻底侵蚀的躯体与魂魄一同湮灭,连草人都被牵连炸开。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窗外雨势正急,雷声依旧隐隐传来,与房间内的阴冷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阿赞林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足足半分钟,才传来赵金墨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片场的喧嚣:“喂?苏大师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正拍戏呢,好不容易抽个空接电话。” 赵金墨刻意压低了声音,能听出她正快步走向某个隐蔽的地方。
“赵小姐,”阿赞林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林夕已经死了。
她体内的降头彻底爆发,最终遭了天谴,魂飞魄散。这下,你可以彻底放心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赵金墨瞬间拔高了音量,又赶紧捂住嘴,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那贱女人真的死了?
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 她压抑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得以宣泄,声音都带着颤抖,“苏大师,你太厉害了!
我真的太感谢你了!以后我身边要是有人需要帮忙,一定第一个介绍给你!”
不等阿赞林回应,赵金墨便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阿赞林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他转头看向房间另一侧,只见徒弟乌鸦正四仰八叉地趴在大床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身上的黑色t恤皱巴巴的,与平日里干练的模样判若两人。
“乌鸦,”阿赞林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乌鸦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揉着眼睛茫然地看向她:“师傅,怎么了?林夕那边有情况?”
“她死了。”阿赞林淡淡说道,“再休息几天吧,月底就该忙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雨幕,眼神悠远,“龙老板去缅甸拍卖翡翠的日子快到了,这次的货据说品相极佳,各方势力都会到场,想来会很热闹。”
乌鸦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睡意全无:“师傅,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去?”
“自然。”阿赞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龙老板花那么多钱雇佣我去保护她,收了人家的钱,总不可能出尔反尔。
这事要是传出去。影响我的名誉。这样子以后谁还敢找我做生意。
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阿赞林看了看时间日期。再休息两天吧。等你屁股上的伤口愈合一些。不然现在你坐车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