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指刚碰到北侧那块熄灭的灵石，指尖就传来一阵轻微的震感。她立刻缩回手，眉头一皱。这块灵石不是自然耗尽，是被人从外部切断了灵脉连接。
“公孙宇！”她扭头喊。
公孙宇正靠在树下闭眼调息，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脸色有些发白。他撑着地面坐直，“怎么了？”
“北三号阵眼被人动了手脚。”洛璃把灵石递过去，“你看这是什么手法。”
公孙宇接过灵石，手指在表面划过，眉头越拧越紧。“这不是普通破坏……有人用反向符文把能量引走了。手法很熟，应该是老手干的。”
“还能修吗？”
“能，但得重新刻一遍纹路。”他喘了口气，“我现在状态不太好，得找个人帮我压阵。”
洛璃回头看了眼营地中心的警戒光幕，青色的光圈还在稳定运转，其他区域没受影响。“你先休息，我让人替你盯着。等端木云那边有消息，我们再决定下一步。”
话音刚落，她腰间的玉牌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传讯符，是她亲手做的那个生命感应牌。
她拿出来一看，牌面泛起淡淡的红光，说明端木云正在战斗，但情况不算危急。
几乎同时，角落里的传讯符“啪”地亮了起来。
“发现两股敌踪，正在交战，预计半个时辰内解决。”
洛璃松了口气，把消息转给值守士兵。她转身走向高台，顺手从空间里取出一颗刚煮好的桂花汤圆塞进嘴里。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这会儿营地已经按新轮班制运转起来。每半个时辰换一组人巡逻，药车围在最中间，铁链上的符纸随风轻晃。几个士兵正蹲在地上补阵纹，动作熟练。
公孙宇那边也重新开始修阵。他让两个懂基础阵法的弟子搭手，自己坐在小凳上一边画符一边指挥。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思路清楚。
洛璃站在高台上看了一圈，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支队伍，现在是真的听她指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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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云一刀劈断最后一个敌人的武器时，对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踹进了矿洞深处。
他甩了甩刀上的灰，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荒地上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有点疼。
“清点一下。”他对手下五人说。
一名战士上前翻查尸体，另一人检查缴获的兵器袋。不一会儿，那人举着手里的黑色短刃走过来：“队长，这东西没见过，像是机关类武器。”
端木云接过来一看，刃口带锯齿，尾部有个按钮。他按下试试，刀尖弹出一根细针。
“毒针？”旁边有人问。
“不一定是有毒，可能是麻痹类药剂。”端木云把刀收进包袱，“带回营地让公孙宇看看。另外，确认一下有没有漏网的。”
“报告队长！西南方向三十步，有个暗格门，里面搜出三个包裹，全是空药袋和烧毁的账本。”
“烧了？”
“没全烧完，有些字还能认出来。”
端木云走过去翻了翻残页，眯起眼：“这批货本来是要运去东边据点的。他们劫我们的补给，是为了补他们的空缺？”
“看来我们打得他们也不好受啊。”一名战士咧嘴笑了。
端木云也笑了，“那就别让他们好过了。所有人，收拾东西，原路返回。路上小心埋伏，别大意。”
一行六人迅速整装出发。
回程比来时快得多，没有隐藏行迹的必要。他们走的是直线，途中遇到一处塌方路段，直接绕道翻山。傍晚时分，营地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门口哨兵看到他们，立刻吹响铜哨。
洛璃听到哨声立马迎了出来。
端木云还没站稳，就把包袱往地上一放：“抓了二十三个，杀了十九个，活捉四个。缴获武器十二件，里面有新型机关刃。路线图也拿到了，他们接下来还想劫第二批粮车。”
洛璃蹲下翻开包袱，抽出那张残图看了一眼，又拿起机关刃仔细瞧了瞧。“干得好。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嘴硬得很，一个都不开口。”
“没关系。”她站起身，“我们有办法。”
她转身对传令兵说：“把俘虏带过来，押到阵法覆盖区。”
不一会儿，四名被绑住双手的俘虏被推到阵前。他们脸上沾满灰尘，眼神却还带着狠劲。
洛璃走到第一个面前，举起响铃符：“你说真话，它就不响。说假话，它就会震动。”
那人冷笑：“有种杀了我。”
洛璃点点头，问：“你们的目标是哪一辆粮车？”
俘虏咬牙：“不知道。”
话音刚落，响铃符“嗡”地一声抖了起来。
周围士兵一片哗然。
第二个俘虏脸色变了。还没等问，他就主动开口：“是……是明天上午要出发的那批，在北谷口交接。”
响铃符安静不动。
洛璃看向第三个，“谁给你们通风报信？”
“是……是个穿灰袍的人，每次都在岔路口放信号。”
符纸又没响。
她继续问：“你们上面还有谁？”
那人顿了一下，“只有命令，没见过人。”
响铃符轻轻颤了一下。
“说谎。”洛璃把符纸贴到他耳边，“再问一次，谁在背后指挥？”
那人嘴唇发抖，终于吐出两个字：“幽……幽使。”
这个词一出口，整个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端木云皱眉：“黑暗组织的幽使？他们居然敢直接插手补给线？”
洛璃没说话，只是把响铃符收回袖中。她低头看着地图，手指慢慢移到东侧一个标记点上。
那是下一个据点的位置。
原来敌人不是乱打，是在拖延时间。
她抬起头，对端木云说：“你带人连夜审问，把所有情报挖出来。另外，把这些缴获的武器交给公孙宇研究。”
“那你呢？”
“我得重新规划行军路线。”她说，“既然他们想拖，我们就偏不按常理走。”
端木云点头，转身去安排。
洛璃走回高台，拿出新的排班表开始修改。她把护送队分成三组，交替前进，故意放出假路线迷惑敌人。又让公孙宇在每辆药车上加装小型预警阵，一旦靠近危险区域就会自动鸣响。
公孙宇坐在树下听完她的安排，虚弱地笑了笑：“你还真是不怕麻烦。”
“怕麻烦就没法活着走出这片荒地。”洛璃把笔递给他，“你负责阵法部分，能行吗？”
“死不了就能干。”他接过笔，开始画设计图。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营地终于恢复了秩序。
火堆燃起，士兵们轮流吃饭休息。有人低声议论今天的战果，语气里带着自豪。
洛璃站在高台边缘，望着远处的夜色。
风停了。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鞭子，指尖在空间入口的位置轻轻点了两下。
那里还是温的。
像刚出炉的芝麻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