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地照进书桌,陈建国把爷爷的枫溪笔记摊在桌上,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笔记里夹着片干枯的枫叶,边缘已经卷了边,却还保持着红亮的颜色,像是被人精心保存了很久。
“这枫叶跟咱们上次在老井边看到的很像。” 林慧端着刚煮好的红糖粥走过来,把碗放在桌边,“你爷爷应该是从枫溪带回来的,特意夹在笔记里。” 陈建国拿起枫叶,对着阳光看,叶脉清晰,边缘有几道浅浅的锯齿纹 —— 跟小丫缝补丁时的针脚一模一样,他心里忽然一暖,像是枫溪的风又吹到了身边。
乐乐凑过来,指着笔记里的字:“爸,这个‘赵二柱’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会熬红糖粥的叔叔?” 陈建国点头,喝了口粥,甜意混着回忆在嘴里散开:“是,赵二柱熬粥的时候会放很多红糖,说‘甜的能让人忘了苦’。有次我在枫溪挖井累了,他就给我盛了碗粥,喝下去浑身都暖了。”
“那小丫姐姐呢?” 乐乐趴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她是不是也喜欢喝红糖粥?” 陈建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喜欢,小丫还会把粥里的红糖渣留着,说要给我做枫果糖。她缝的枫叶玩偶,你上次还说像奥特曼呢。” 乐乐想起那个玩偶,高兴地跳起来:“我要把我的枫溪奥特曼画寄给她,让她知道我也是她的朋友!”
林慧坐在旁边,翻着笔记后面的内容,忽然指着一段话:“你看,爷爷这里写‘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是讲心疼的地方’,跟你上次说的一模一样。” 陈建国凑过去看,字迹虽然潦草,却透着认真:“今日跟慧慧吵架,她怪我总不回家,我却跟她讲道理,说护林重要。后来看到枫溪的夫妻,男人帮女人晒秋,女人帮男人补衣,才懂,家要的不是道理,是心疼。”
“爷爷那时候肯定很后悔跟奶奶吵架。” 林慧的声音有些轻,“我想起咱们上次分房冷战,你也总跟我讲道理,说工作忙,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 陈建国握住她的手,心里满是愧疚:“以前是我不好,总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忽略了你和乐乐。现在我才明白,再重要的工作,也比不上家人的心疼。”
乐乐在旁边听着,忽然抱住陈建国的腿:“爸,我以后不跟你吵架了,也不惹你生气了。” 陈建国蹲下来,把儿子抱在怀里:“是爸以前不好,总对你发脾气,以后咱们有话好好说,像枫溪的人那样,互相心疼。” 怀里的乐乐软软的,呼吸间带着枫果干的甜,陈建国忽然觉得,这就是最踏实的幸福 —— 有妻儿在身边,有爷爷的笔记在桌前,有枫溪的暖在心里。
中午的时候,王爷爷又来送菜,看到桌上的枫溪笔记,凑过来看:“你爷爷以前总跟我聊枫溪,说那里的人特别好,谁家有事都帮忙。有次他护林受伤,还是枫溪的人帮他包扎的,回来总说‘要是咱们这儿也能像枫溪那样就好了’。” 陈建国想起自己在社区办文化节的想法,笑着说:“王爷爷,我们下周要在社区办‘枫溪文化节’,请您来烤红薯,让大家都感受感受枫溪的暖。”
“好啊!” 王爷爷高兴地拍着手,“我这就回去准备烤炉,保证把红薯烤得比枫溪的还甜!” 他又指着笔记里的插画,“你爷爷画的这棵枫树,跟院门外的那棵很像,他以前总说,等这棵树长大了,就带咱们去枫溪看更大的枫树。”
陈建国走到院门口,看着爷爷种的枫树,树干已经很粗了,叶子在风里飘着,像在跟他打招呼。他摸出怀表,表盘忽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思 —— 爷爷的心愿,他会替爷爷实现;枫溪的暖,他会让更多人感受到。
下午整理完笔记,陈建国把它放进木盒子里,又把那片干枯的枫叶夹回去。“咱们把笔记带回家里,好好保存。” 他对林慧说,“以后每年深秋,咱们都来老房子,读爷爷的笔记,看院子里的枫树,就像跟爷爷一起过节。” 林慧点头,帮他把盒子放进整理箱:“还要带乐乐来,让他知道爷爷的故事,知道枫溪的暖。”
乐乐背着画板,站在枫树下,正在画院子里的景色:枫树、老井、木门,还有正在整理箱子的爸爸妈妈。“爸,我把爷爷的笔记也画进去了,放在桌子上,这样爷爷就能看到咱们了。” 他举着画板给陈建国看,画里的笔记闪着淡淡的光,像是爷爷在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