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光洒落天欲山。
幻想乡的弟子们都已起身,昨夜仿佛被洪水拍了一遍,如今却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山腰,白雾缭绕。温泉从崖壁泻下成缥缈水幕。
殿宇环立,玉石铺阶,池面灵光泛起,昨夜残留的真元渍被弟子们清扫、洁净,
山间空气甜得像加了蜜,一口下去整颗丹田都会发胀。
待清洁干净后,弟子们便继续日常的幻想乡事务。
而沈缘也在这个时候醒来,他唤醒苏熵籼、沈小雪、荆无月、楚昭然、柳蝉衣、烈海棠、林晓玥、梁云霓、虞血薇、苏月见、秦月炎、洛清漪、冷清霜、花想容、武清瑶这些人。
沈缘带着众人来到了温泉殿洗漱。
一行人进入温泉殿,全都将身体浸入灵泉,如同置身云雾仙境。
殿中雾气温润,灵泉自地心涌出,池水泛着淡金色光泽,水面浮着许多未完全炼化的、凝成的微光丝缎。
泉水与昨夜未吸收完的真元交融,柔和又黏稠,仿佛一池温热的仙气年糕汤。
众人半躺半倚于池畔,嬉笑声回荡在殿内,每个人丹田微胀,浑身浮着微光。
沈缘正面对面抱着花想容,不断传输着真元,甚至在水下带起丝状涟漪。
幻想乡长老们的特权之一,晨起后又能与沈缘修炼。
花想容像是整个人融化在怀里,被温泉蒸汽笼罩,轮廓若隐若现。
她梨形脸,线条柔和,微扬时自带甜媚;蜜桃色的肌肤在灵泉与真元交织下像涂了光泽凝脂,细腻得能让水珠滑不住、只能顺线成丝,沿弧线慢慢落下。
她那一只墨绿,一只暗金的异色双瞳,此刻幻光像漩涡轻轻转动,仿佛微微眨眼就能令周围景象扭曲。
黑紫渐变的长发盘作高髻,发梢散落在水面被温泉托起,卷成一朵朵雾花般的漩涡。
随着真元的涌入,丹田不断被填满,腹部鼓起又回弹,每一次涌入,都牵动躯体微颤。
她白皙的指尖扣紧沈缘肩背,体内炼化不及的真元化作细丝,在水中打成雾线。
“呃。”
声音细软轻颤,像被泉雾融化,尾音仿佛都能变幻出淡淡幻术。
池水因此更显浓郁,甚至都快要挂在池壁上不掉。
就在花想容失神炼化之间。
沈缘忽然想到什么,低头贴近她耳侧,嗓音沉稳道:“等一下,其他长老各忙各的……你跟我来一套。”
花想容整个人又是一抖,双瞳幻光流转,像是光在水中碎开。
她指尖无意识收紧,音色酥软:“嗯。”
尾音收得极轻,压在水雾里。
洗漱完,众长老各司其职,只留下雾气在温泉殿屋檐升起。
苏熵籼带着仍有些发软的躯体,伴着传送门的空间涟漪回到商仙城,继续以一城之主,镇压不安与纷扰。
而花想容跟随沈缘,来到了天欲山 第七重:万情阁(内)。
这里是飘在天空深处的一片界域。脚下无地,唯有无边空阔的天海。
无数琉璃宫塔悬浮在空中,每一座都如透明宝石雕刻,五彩流光沿着宫墙蜿蜒,犹如繁星盘旋其上。
宫塔之间以璀璨的虹光锁链相连,走上去会发出浅浅叮铃声。
这片区域是幻想乡内门弟子的居所,每人拥有独立宫塔。
正走在虹光锁链上时,花想容有点心虚,声音细细地嘀咕:“我……我还以为这次是跟宗主约会……”
昨夜在沈缘与众人传输真元时,苏熵籼一边用双踏阙滑着汲取真元炼化,一边嘴里甜腻腻地讲与沈缘约会经过。
当时所有长老都听直了,众人听得十分心动,纷纷想要与沈缘来场约会。
所以花想容原以为自己今天是和沈缘走约会流程。
沈缘侧眼看她问道:“你嘀咕啥呢?”
花想容吓得一抖,赶紧低声道:“没、没什么……”
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蜜桃。
两人走到最内侧琉璃宫塔。
沈缘推开大门。
内部极为空旷安静。
无遮装饰,没有供桌。
只有殿中央,放着一块整块上品元石制成的石床。
而石床上,安放着一具躯体。
她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呼吸,仿佛沉眠万年。
她的脸是极致古典的鹅蛋脸,线条温柔却冷静。
肌肤呈现白玉般质感冷白、剔透。
眉形如远山薄黛,没有一点生气,却干净得惊心。
她的睫毛与眉梢都带着微微的霜雪银光,仿佛天寒入骨刻上去的印记。双眼闭着,眼型狭长纤美,像沉睡的冰凰。
她拥有一头长及脚踝的月影灰发。发丝像雾与光的混合柔软、流动。
她的身材是极致沙漏形,脯极丰,腰极细,弧浑圆而上挑。
躯体安眠,却像神只沉于雪棺,寂静、圣美、不可侵犯。
花想容看到那具躯体,眼中异色双瞳微微转动,心底如有跪地臣服的趋势。
而沈缘只是站在石床旁,平静看着这躯体。
这,就是沈缘从狩魂宗带回的炼虚期躯体。
一个生死未明的修士。
沈缘问道:“这段时间你研究得怎么样?”
沈缘自从把这躯体带回幻想乡,就一直由花想容研究是否苏醒的可能性。身为精神类修士的她最有经验。
花想容收起平日妩媚,语调沉稳道:“回宗主,经过这段时日的解析、检测与比对典籍,我已大致确认她处于假死状态。”
花想容点抬手示意那具躯体。
“从残留魂息痕迹来看,她生前曾遭受直击神魂的极强力量打击。那种攻并非针对肉身,只针对神魂本体,足以让修士当场神识崩散、魂灯灭绝。”
“但她属于炼虚期强大修士,神魂与天地法则已相互勾连。在临死间隙,她主动封锁了自身法体,保持了一丝神魂碎屑不灭,因此未真死。”
花想容走到石床旁,手指轻触女子额心,一丝幽光若有若无地荡起。
“随后她在失去意识前,待在元石矿脉,借元石与炼虚期本能的自动汲取炼化机制来自我修复。”
“她成功了,至少一半。”
花想容目光沉了沉道:“她的躯体已经完全恢复。。”
沈缘微点头。
花想容接着道:“但她的神魂……遭受的破坏极深。那种程度,不是自然能愈合的。以她残存的魂息强度推算,哪怕再过千年万载,也难以苏醒。”
沈缘说道:“那么若我有办法让她醒来,她是否还能保留之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