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请袁帮主出手!”白悠悠哭着道。
“不可!”李潜急忙说道。
话音刚落,满室目光瞬间聚在李潜身上。
李景隆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解:“袁帮主乃是道境高手,若能请他前来,对付曹适正是最佳人选,你为何阻拦?”
柳卿卿也点头附和,眼下除了袁洪,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与道境巅峰的曹适抗衡。
李潜又道:“你们忘了路程!从酒泉到应天,快马加鞭也要两月有余。等你们找到袁帮主,再一同赶回大巴山脉,这期间江飞若真落在曹适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听闻此言,皆觉在理,一时沉默下来。
白悠悠眼圈泛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望着李潜问道:“大哥,那……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其实李潜心中早有盘算,只是这其中关窍,他并未全然告知三人。倒不是信不过,实在是此事牵连甚广,不得不谨慎行事。他早已打定主意,先找到江飞再说,许多事或许要等与江飞会合才能理清。
见李潜一时未答,白悠悠心头更急,哽咽着又问了一遍:“大哥,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李潜定了定神,转向一旁的沈诗诗,拱手道:“沈姑娘,事到如今,还请姑娘出手相助。”
沈诗诗却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眉尖微挑,语气毫无波澜:“我为何要帮你?我的任务,自始至终只是把你带给朱元璋。”
她这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浇得众人心里发凉。
柳卿卿听见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素色布巾下的脸涨得通红怒道:“她不帮就算了,我们三人去,让这两个狗腿子回去,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哼!”话虽如此,可她的目光还是放在李潜身上。
白悠悠站在一旁,脸上满是为难。她既怕柳卿卿的倔强惹恼沈诗诗,断了寻找江飞的唯一希望,又心疼柳卿卿受了委屈,只能眼巴巴地看向李潜,盼着他能想出两全之策。
李潜眉头拧得更紧,他知道柳卿卿的性子,看似温婉,骨子里却比谁都执拗,可眼下沈诗诗是唯一能与曹适周旋的人,若真闹僵,恐怕江飞性命不保。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挡在柳卿卿身前,看向沈诗诗,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沈姑娘,卿卿方才言语是急了些,但也是事出有因,并非有意冒犯。此事迫在眉睫,你若有其他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能否换一种方式?”
沈诗诗却半步不退,目光直直盯着柳卿卿,眼底的寒意丝毫未减:“让她道歉,要么我不会插手,我只是带你去见朱元璋,没义务帮你们救不相干的人。”
李景隆在一旁暗暗叹气,朱元璋给他的密令虽与此事无关,但与李潜有关,可如今自己根本掌握不了主动,只能听之任之,随波逐流。
柳卿卿见李潜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心里又酸又涩,可一想到沈诗诗的身份,想到家人的惨死,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我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李潜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满是倔强与委屈,心头一软,又转向沈诗诗,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沈姑娘,卿卿的家人皆因战乱离世,对朝廷多有芥蒂,并非针对于你。若你肯出手,日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无论何时,只要你开口,我必不推辞。”
沈诗诗盯着他看了片刻,或是于心不忍,眼底的寒意终于淡了些,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不用,此事一过,你我再无瓜葛。”
李潜闻言心头一沉,似乎失去了什么,但知此女这是答应了,还是拱手说道:“多谢姑娘!”
几人商量好后便打算离去,然而尴尬的一幕发生了,除了李潜,其余几人对银钱根本没有概念,如今四人加一块竟然凑不出一两银子。
店小二悻悻地站在门口,他看几人的穿着打扮,知道他们并非有意拖累,但是拿不出银子,他也不能轻易放几人离开,若不然定会被老板打死。
李景隆脸色一变,他自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等窘迫?但朱元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低调行事,不可仗势欺人,要与民秋毫无犯。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对着店小二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小哥,你们这里最富的人是谁?本地县令又是谁?”
店小二被李景隆问得一愣,随即赔着笑答道:“客官说笑了,小的哪里知道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不过小的回家时曾路过一处府邸,门口的两个大狮子甚是威武,听人说是姓崔的一户人家,是本地的名门望族。”
“姓崔?!”李潜惊喜道。
他与李木鱼在来的路上曾在曹适手下救过张士隐,张士隐的妻子崔婉儿正是来自清河崔氏,不知两者是否有关联,而且他也想向张士隐打听曹适的消息,只是不知二人前往武当山了没有。
“怎么?李兄认识?”李景隆问道。
李潜便将清河崔氏的事情说与李景隆,李景隆听后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亮色,心道:“陛下最恨这些世家大族,今日我向崔家讨些银钱应急,若是传到陛下耳中,非但不会怪罪,说不定还会夸赞一二!”
想到此处他便从怀中摸出那枚刻着暗纹的玉佩,递到店小二面前,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小哥,你拿着这物件去崔府,就说‘故人途经,需银钱周转’。他们见了这玉佩,自然明白该怎么做。记住,结完咱们的饭钱、房钱,剩下的银两全部归你。”
店小二攥着玉佩,手指摸到玉面冰凉的纹路,心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再看李景隆胸有成竹的模样,先前的犹豫瞬间消散,连连点头:“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保准办得利落!”说罢拔腿就往门外跑,连衣角被门槛勾住都没顾上扯。
李潜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国公,这玉佩毕竟是宫里的物件,崔家若认出端倪,会不会……”
“认出才好。”李景隆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清河崔氏在这酒泉城盘踞多年,他们只会以为是陛下派来查探的人,别说给些银钱,就是让他们拿出半数家产,也不敢有半分推辞,这打秋风,就需挑着这些世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