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飞喃喃自语,眼前闪过父亲江尚被杀的画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死死咬着牙,最后一次抬眼看向一空和尚,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师父会不会……会不会也是因为心魔突发,才杀了帮主?!”
一空和尚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江飞痛苦的神色,才缓缓开口:“令师是否杀了江帮主,老衲无从知晓!”
这话像一缕微弱的光,忽然照进江飞满是黑暗的心里。他怔怔地看着一空和尚,张了张嘴,却再也问不出一个字,只觉得眼眶里的涩意翻涌,终于忍不住红了眼。
“施主若还有疑问,和尚愿一一回答!”一空和尚平静的说道。
“不用了!”江飞满脸苦涩,再问下去徒增烦恼罢了,袁洪那天的话已认证十之八九,尽管他一直在回避,但杀父之仇这个坎从他内心始终过不去,不然也不会冒死三次刺杀朱元璋。
“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我绝不相信…绝不相信……”江飞口中喃喃道。
正当他要踏出达摩院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空和尚的声音:“眼明心静,施主今日所听到的句句无虚言,和尚与令师相识多年,既敬重他的武学天赋,更敬佩他的人品,还望施主以后不论何时,一定要查明真相,切不可莽撞行事!”
江飞脚步一顿,转身朝着一空和尚恭敬施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四人未在少林寺盘旋一日,便再次起身直奔西海而去,一路上江飞沉默寡言,一眨眼的时间仿佛成长了许多,李景隆近来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白悠悠自始至终眼神都未曾离开江飞,看着他似有心事的样子,这天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师兄,一空大师那天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江飞笑着道:“他让我们相信师父!”
白悠悠闻言,脸上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滋味,她望着江飞嘴角那抹刻意扬起的笑,分明瞧见他眼底未散的沉郁,像蒙着层化不开的雾,可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的跟随身后,小心挽起他的衣袖,哪怕一直这样也是好的……
刚踏出开封府地界,道旁密林中突然传来“唰唰”的枝叶响动,紧接着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出,手中长刀反射着冷光,直扑江飞四人而来,先前紧咬不放的刺客,果然又追了上来。
江飞瞳孔微缩,几乎在黑影现身的瞬间,右手已按住腰间剑柄,只听“噌”的一声脆响,长剑脱鞘而出,寒光瞬间照亮身前半丈之地。下一秒,太白剑法骤然施展开来:他左脚尖轻轻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出半尺,避开左侧刺客劈来的刀势,同时手腕翻转,长剑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光,精准磕在对方刀背之上。只听“当”的一声闷响,那刺客只觉虎口发麻,长刀险些脱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另一侧,两名刺客趁隙从左右夹击,长刀一上一下,封死了江飞的闪避路径。可江飞却不慌不忙,长剑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先是稳稳架住上方劈来的刀,随即手腕猛然下沉,剑尖贴着对方刀身滑过,顺势刺向下方刺客的手腕。那刺客惊觉不妙,急忙收刀回撤,却还是被剑尖划破了袖口,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吓得他连忙向后跳开。
不过瞬息之间,已有五六名刺客围在江飞周身,可任凭他们挥刀猛攻、变换招式,江飞的长剑始终如一道流动的银练,或轻盈旋掠卸去刀势,或凌厉点刺封死破绽。有时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陀螺般原地一转,长剑便带着呼啸的风声扫过,逼得刺客们纷纷后跳;有时又骤然矮身,长剑贴地疾刺,剑尖擦着地面激起细碎的石子,直逼刺客下盘,让对方不得不分心防备。
剑影交织间,江飞的身影始终在包围圈中从容穿梭,剑尖更是精准地悬在每名刺客的要害三寸之外,虽无法击杀这些刺客,却也让对方连半分突进的机会都没有。有个身材魁梧的刺客不信邪,双手紧握长刀,猛地使出一招“力劈华山”,想凭蛮力破开剑网,可江飞只是手腕微挑,长剑便顺着刀背向上滑去,剑尖直指他的面门。那刺客吓得脸色骤变,急忙收刀格挡,却被江飞借势一推,整个人踉跄着撞向身后的同伴,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围在江飞身边的几名刺客渐渐慌了神,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握刀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颤。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焦躁,打了这么久,别说伤到江飞,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太白剑法的精妙灵动,此刻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牢牢挡在外面。
另一侧,白悠悠、柳卿卿、李景隆三人迅速抬起手腕上的连弩,指尖扣动扳机的瞬间,三支弩箭呈品字形射出,分别射向冲在最前的三名刺客咽喉。白悠悠三人手法极快,上弦、瞄准、发射一气呵成,连弩连发不停,箭无虚发,刺客们刚要逼近,便被弩箭击退,硬生生为众人撑起一道防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前来围攻的刺客已经无法呈现合围之势,此时队伍里再无任何短板。
围在江飞身侧的刺客们还在强撑,可眼底的慌乱早已藏不住,太白剑法织成的剑网密不透风,他们连半步都突不进去,反而被江飞逼得连连后退,手腕、肩头添了好几道浅伤。另一侧,白悠悠的连弩仍在精准发射,柳青青借着身法绕后牵制,李景隆也稳住了阵脚,刺客们原本的合围之势早已溃散,受伤的人越来越多。
领头的刺客藏在阴影里,看着眼前的局面,脸色越来越沉。他攥着刀的手青筋暴起,知道再耗下去不仅杀不了江飞四人,自己这边怕是要全军覆没。咬了咬牙,他突然将手指凑到唇边,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这是约定好的撤退信号。
口哨声刚落,围攻的刺客们如蒙大赦,纷纷收刀想要后退。可就在这时,“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空气。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正转身要逃的刺客僵在原地,江飞的长剑正从他后心穿透,剑尖带着血珠颤了颤。那刺客身体抽搐了两下,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随后重重栽倒,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