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两位前辈!”江飞猛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着二人深施一礼,身姿挺拔,神色庄重。
江飞此刻方才如梦初醒,领悟到二人的良苦用心。方才二人看似争执不休,实则心意相通,无时无刻不在留意这边的细微动静。
倘若林光远未曾心生恶念,能够迷途知返、幡然醒悟,或许慈悲为怀的一空和尚真会网开一面饶他一回。然而,此人恶念坚如磐石,竟当着二人之面还要行此丧心病狂之恶举,最终无奈之下,只能将其无情诛灭。
青冥子神色安然,仿若世间万物皆无法搅扰其内心的平和。一空和尚则面容悲戚,那浓浓的怜悯之意犹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只听他缓缓说道:“此人原是我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因触犯寺规被方丈逐出寺门。当时贫僧心怀仁慈,不忍废其武功,未曾料到竟酿成如此弥天大祸,阿弥陀佛!”那声声佛号,似饱含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大师,此人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只恨我未能亲手将其斩杀。”江飞语气冷若寒霜,字字皆透着彻骨的恨意。
“施主年纪尚轻,切不可杀意如此浓重。”一空和尚赶忙劝诫,眼神中满是忧色。
江飞见人已亡故,诸事皆已了结,对着一空和尚轻点了下头,那眼神中虽仍有不甘,却也多了几分释然。
“多谢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李潜见二人欲要离开,急忙高声表达感激之情,声音诚挚而恳切。
“不必客气,我们也只是顺路而已。不过既然是花神秀的弟子,烦请你告知他一声,老道不再欠他什么!也无需受任何约束了。哈哈哈哈……”青冥子大笑不止,那豪迈的笑声响彻天际,随后他大步流星地奔向远方,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惊世骇俗的轻功,直让江飞三人看得瞠目结舌,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阿弥陀佛!想必此路再无危险,和尚这便走了!”一空和尚口念佛号,那声音庄严而肃穆,仿佛能涤净人心的尘埃,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大师请留步!”李潜突然声嘶力竭地高喊,声音中满是急切。
一空和尚闻言止步,转头疑惑地看向李潜问道:“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听闻大师见识广博,请问大师,天下间精通梅花易数的高手共有几人?”李潜忙道不敢,满脸期待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渴望。
一空和尚思索片刻,问道:“不知施主此话可有深意?”
李潜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此事乃是我的私事,大师若有难言之隐,只当在下从未问过便是。”说罢,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
“私事?施主难道不是花神秀的弟子吗?”一空和尚诧异地道,脸上满是疑惑。
李潜摇了摇头,一旁的江飞开口道:“他是我大哥,还从未见过我师父,若大师不愿明言,我带他去问师父也是一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只因此消息关系到一桩大事,所以和尚才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施主见谅。”一空和尚神色肃穆地说道。
李潜见此,失望之情顿时溢于言表,正打算告辞离去。
忽听一空和尚开口说道:“老道与我受花神秀相邀,今日刚从应天府出来,你们遇难的消息也是令师传出的。”
“啊!”李潜三人同时发出惊呼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一空和尚叹道:“花施主真乃神人,老道与我本是不信,可如今看来,花施主所说之事很可能将会发生。”
顿了顿继续说道:“天下精通梅花易数的共有四人,其中一位便是你们的师父花神秀。另一位名叫林逸,武林中人都称她为‘青帝’。第三位便是天山传人,天山传人来历神秘,和尚也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据说此人通晓天文地理,而且从不涉足中原武林;第四位便是昆仑传人,昆仑剑法独步天下,他的剑法便是用梅花易数转变而成。其实我与老道亦曾有所涉猎,只可惜未能将其融入自身武功,故而称不上精通此术的高手。”
李潜听完之后,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柳卿卿的师承究竟来自何方。
就在此时,性格急躁的江飞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脱口而出问道:“师父之前曾言武莫道和他比武之时各有胜负,但今日一见,这武莫道却为何如此不堪一击呢?”
一旁的一空和尚微微颔首,笑道:“武莫道此人,岂能与你师父相提并论?你师父宅心仁厚,不愿轻易取人性命,自然不会与武莫道这般人计较。”
稍作停顿,一空和尚继续耐心地向江飞解释道:“其实,武莫道所学武功,确系源自宋朝杨家枪法,这点毋庸置疑。但杨家枪法本为战场杀敌之技,历经无数生死磨砺而成,其要义在于杀敌制胜,故而招式凌厉狠辣,实非内家武学之正宗。武莫道修习此枪法后,非但未领悟其精髓,反而摒弃了核心中的一往无前、锐不可当之气概。更其自作聪明,添入些华而不实之幻术。真正的武林高手,皆心思澄澈、通明如镜,岂会为虚幻不实之幻术所惑?以青道友为例,他虽对神明无敬畏之心,但独修多年,心境早已坚如磐石,不为外物所动。若连武莫道的幻术小技都无法破解,那才是咄咄怪事。”
那大师的武功呢?江飞心中满是好奇,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一空和尚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江飞身上,微微一笑后说道:“阿弥陀佛,和尚修习的乃是佛法,并非武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潜忽然开口询问道:“那么请问大师,到底何为佛法?”
一空和尚双手合十,一脸庄重地回答道:“所谓佛法,便是当心生嗔怒之时,要有金刚之威;而心怀善意之际,又存菩萨心肠。这便是和尚所修的佛法。”说完,一空和尚脸上流露出一抹淡然之色。
“大师所言真是高见!令人钦佩不已!”李潜由衷地恭维道。
一空和尚看着李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随即宝相庄严地说道:“这位施主倒是颇具悟性,既然你并非花神秀的徒弟,不知可否愿意跟随和尚一同修行?”
李潜一听,赶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大师厚爱,但在下尚有诸多尘世缘分未了,实在不敢轻易叨扰大师清修。”
一空和尚微微颔首,以他的身份地位,确实也不好强行邀请,只得暗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