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看着锁链上仅仅裂开的一道细缝,手中凝聚的白芒缓缓散去。他没有急着再试,反而闭上眼复盘,刚才内力冲击时,锁链内侧似乎有暗纹流转,显然这玄铁并非凡物,硬冲只会徒劳耗损真气。
若是以前的江飞,定会对着这道细缝再发狠劲,哪怕真气耗空也要拼个鱼死网破;可如今他眼底再无半分焦躁,只剩下一丝带着思考意味的平静。
天刚大亮,洞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刺客首领提着短刃快步进来,脸上没了昨日的阴鸷,反倒堆着几分笑意,远远就开口说道:“小友,昨夜老夫按你说的心法试了,果然顺畅不少,这太白剑法的入门心法,果然名不虚传!”
他凑到江飞面前,目光扫过玄铁锁链,见锁链依旧牢牢锁着,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语气也热络了些说道:“今日该把后续心法说了吧?老夫说话算话,后天午后一定放你离开!”
“那是自然,不过今天给你的依旧是其中一部分,还望前辈能给我拿点酒肉,再备一份笔墨纸砚,明天午后,我会把后续心法一一写下,待前辈解开锁链,我便将完整剑法和诀窍都交给你。”江飞刻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刺客首领紧攥短刃的手上,“前辈既以性命发誓,晚辈自然信得过,到时只盼前辈遵守约定。”
刺客首领闻言,眼神中的笑意更浓,连说了三个“肯定”:“小友放心,吃的喝的还有笔墨纸砚,老夫这就去给你取来,绝不耽误!”他又扫了眼玄铁锁链,见没有异样,便转身往洞外走,脚步依旧急促,显然还惦记着后续心法。
可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洞口时,江飞分明瞥见,他眼底那抹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明的冷厉,那眼神,哪有半分守信的样子。不过江飞也毫不在意,不过江飞也毫不在意,因为在他心中,明日此人必死。
没过半炷香的功夫,洞外传来脚步声,刺客首领提着食盒和笔墨纸砚走进来,眼神中藏不住的笑意:“小友久等了,老夫特意备了两只烧鸡,温了一壶酒,给你补补气血,好专心整理。”说罢,他将食盒放在江飞面前,又把笔墨纸砚摆好,目光扫过锁链时,还特意伸手拽了拽,确认锁得足够牢固才放心。
“多谢前辈费心。”江飞淡淡开口道。
“不必,合则两利之事。”说完此话后,刺客首领没立刻走,反倒往前凑了半步,眼神直勾勾盯着江飞。
江飞看着他这副急切模样心中冷笑,手上动作却没停,几日没沾肉食,烧鸡的油香直钻鼻腔,他也不顾此人的目光,一把抓起烧鸡,撕下个油亮的鸡腿就往嘴里送,又拿起酒壶“咕咚”灌了一大口,没多久功夫,两只烧鸡只剩骨架,酒早就被其喝的一干二净。
曹适本人不吃肉食,所以送来的饭菜都是素菜,这让爱吃肉喝酒的江飞可难受坏了,那几张饼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江飞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
江飞抹了把嘴角的油星,看着刺客首领惊愕的模样,语气平淡道:“几日没好好吃东西,让前辈见笑了,我这便把后续功法告诉你!”
刺客首领这才回过神,摆了摆手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能吃是福!”
江飞也不再废话,将太白剑法中段的心法缓缓道来,每说一句,他都刻意放慢语速,同时观察刺客首领的反应,见对方频频点头,眼底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便知道这半段心法又稳住了他。
如此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刺客首领才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喜,对着江飞拱了拱手:“小友果然守信!老夫这就回去修习,明日午后再来取剩下的!”说完,脚步轻快的往洞外走,连落在锁链上的目光都少了几分警惕。独留江飞一人在洞内,他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眼神愈发锐利。
“明日……便是你的死期。”江飞低声自语。
吃饱喝足后,身体渐渐有了力气。江飞不敢耽搁,早一时打开锁链,便多一分生机,明日便多一分胜算。他急忙盘膝坐,将《素心篇》中打通脉络的法诀在心中过了三遍,才缓缓引动丹田真气,这一次,他不再硬冲,而是顺着锁链暗纹的轨迹,将真气凝成数道细丝,如水流般渗入锁芯节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洞内只剩他平稳的呼吸声与真气流转的细微声响。约莫小半日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时,江飞忽然双眼一睁,双手发力,将所有真气汇聚于锁芯节点处!只听“哐啷”一声脆响,那玄铁锁链竟从手腕处崩裂成两半,断口处还闪着暗纹残留的微光。
江飞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积压多日的僵硬感瞬间消散,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没有将锁链丢掉,反而弯腰将其中一截捡起,重新扣在手腕上——他要让明日来的刺客首领,依旧以为他是那只被困住的猎物。
扣好手腕上的断链,又用衣角擦了擦链口的痕迹,确保从外看与完好时别无二致。他借着暮色摸到洞口,先是侧耳听了片刻,洞外只有虫鸣与风声,刺客首领应是回了住处修习心法,暂时不会折返。
他起身走到洞口,借着微弱的天光观察四周地形,又摸出怀中藏着的烧鸡骨,在洞口附近的石块上做了个细微的标记,这是他为明日的反击做好准备,并且设计好逃跑路线,以免曹适到时提前返回,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打过曹适。
做完这一切后,江飞又检查了一遍手腕上的断链,确认无误后才退回洞内,重新盘膝坐下,继续运转《素心篇》心法,他要在明日午时前,将真气提到最盛,确保明日一击便能击杀刺客首领。
次日午时不到,洞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刺客首领提着短刃大步走来,眼睛依旧堆着笑意,但那股子杀气任谁都能感觉的到,目光先扫向江飞手腕的锁链,见锁链依旧完好,才放下心来。
““小友,心法该写全了吧?”刺客首领不怀好意的说道。
“前辈似乎要毁约?”江飞神情紧张了一下,似乎是怕了。
“毁约?!你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全部写出来,老夫还能留你个全尸,要不然,老夫这把断铁刃一刀一刀把你活剐了!”说着提起短刃便要靠近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