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十分中有十二分不对劲!”江飞摩挲着下巴,眉头拧成疙瘩,语气里满是疑惑:“今天怎么还不见刺客找上门?”
“哼!你倒有脸说!”柳卿卿双手抱胸,语气带着不满。“先前每次遇袭,你都吹嘘自己厉害,可哪次留下过活口?以至于追杀我们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又反过来念叨!”
“这个……这个……”江飞被怼得语塞,指尖挠了挠脸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呵呵,师兄,你就别逗柳姐姐了。”白悠悠走上前,拉了拉柳卿卿的衣袖,笑着打圆场:“柳姐姐一路跟着咱们奔波,早就累了,她可不像你,是个精力用不完的战斗狂,让她歇歇吧!”
江飞被师妹说破,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珠一转,突然朝角落喊道:“草包公!你别躲了,出来!咱们俩对练几招,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躲在角落里的俊朗男子闻言,连忙探出头,脸上堆着干笑,连连摆手:“江兄说笑了!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哪敢跟你对练?你一拳下来,我可受不住!”
“这些刺客,该不会是你派来的吧?”江飞盯着那俊朗男子,眼神带着审视:“我瞧着你这一路跟来,好像从没尽全力出过手!”
“江兄这话可冤枉在下了!”俊朗男子连忙摆手,又对着天拱了拱手:“在下对天发誓,这些人与我半分瓜葛都没有!我不过是仰慕柳姑娘的美貌,才一路追着过来,想多亲近几分罢了!”说着,他脚步又往柳卿卿身边挪了挪。
“滚!”柳卿卿柳眉一竖,冷喝出声。
“好嘞!”俊朗男子应答得干脆,身子一边边往后挪,一边还在偷偷用余光瞟柳卿卿。
江飞见状,语气缓和了些道:“你若不是朝廷的走狗,说不定咱们还能做朋友。”
可这话仿佛没进俊朗男子的耳朵,他一双星眸黏在柳卿卿身上,连眨都不眨。
“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挖了!”江飞猛地挡在柳卿卿身前,怒声道:“记住了,这是我大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在下只是……”俊朗男子还想辩解,话没说完就被柳卿卿打断。
“江飞,动手!”
“别别别!不看了!在下再也不敢乱看了!”俊朗男子慌忙摆手求饶,可已经晚了。
“啊——!”一阵哀嚎声瞬间响起,虽没真挖了他的眼睛,但一顿结结实实的毒打,终究是免不了的。
被打的俊朗男子,正是当朝曹国公李景隆。说起来,他这趟行程也算倒霉,怀里揣着朱元璋亲笔写下的密旨,身边还有锦衣卫高手一路护送,本该一路向西,直奔西海,半点差错都不该出。
可偏巧在路过河南府附近的驿站时,他撞见了江飞三人,李景隆眼神当时就狂跳起来,他自然见过江飞的长相,更清楚对方武功高强,起初压根不敢上前。可心里又打着小算盘,怕这“偶遇”的机会溜走,一番天人交战下来,终究是没按捺住,壮着胆子凑过去,跟三人坐在了同一桌。
哪知道刚坐下没片刻,驿站外突然冲进来十名蒙面杀手。这些人出手狠辣,招式凌厉,竟全是江湖里一等一的高手,显然是冲着江飞三人来的。
李景隆本想趁机溜到角落躲起来,可那些刺客谁也不辨,竟误将他当成江飞一行人,下手半点不留情,李景隆瞬间被卷入战团。他带来的锦衣卫见状,怕主子受伤,当即抽刀加入,一时间驿站里刀光剑影,桌椅翻飞,场面乱作一团。
江飞一人对付三名刺客,渐感吃力,剑锋难免慢了半拍;柳卿卿要护着身旁的白悠悠,只能分心应对两名刺客,动作也放不开;剩下五名刺客,则围着李景隆和锦衣卫缠斗。那些锦衣卫虽算高手,却远远不及江飞、柳卿卿的身手,没撑多久便尽数被诛杀,不过也拼死杀了两名刺客。
余下三名刺客盯着李景隆穷追不舍,好在李景隆幼时曾得道士传授一套步法,凭着这套灵活的步法,倒躲过了不少致命伤。就在这胶着之际,江飞忽觉体内真气涌动,太白剑法骤然有了突破,他剑锋一旋,寒光闪过,瞬间便打伤了身前三名刺客。
剩余刺客见势不妙,知道今日再难得手,对视一眼后,当即虚晃一招,纷纷四散而逃,江飞、柳卿卿因顾及白悠悠也不去追赶。
李景隆站在狼藉的驿站里,看着两具刺客尸体和自家死伤殆尽的人手,只觉欲哭无泪,这一战打得稀里糊涂,他本是局外人,却被卷得满身狼狈,连向江飞三人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他自幼机敏,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瞥见一旁柳卿卿相貌娇美,他当即收了曹国公的架子,故意摆出纨绔子弟的轻浮模样,凑上前嬉皮笑脸地追求起柳卿卿。
他这副做派,七分是装,三分倒带着些世家子弟的本色,再加上手下确实因这场混战丧命,倒显得真实不做作。江飞三人虽对他有一点戒心,但见他这般“坦荡”,没多大会儿便放下疑虑,不过三人对朝廷一向无甚好感,也就不冷不热的排斥起他,当得知三人的目的与他一样时,李景隆当然更加毫不在意三人的眼光,甚至厚着脸皮跟在三人身边。
江飞三人接下来的行程里,刺杀几乎成了日常,有时是暗处飞来的冷箭,有时是客栈里突然发难的店小二,明里暗里从未断过。但每次危机来临前,李景隆总能先一步察觉异样,或是提醒他们避开陷阱,或是当场指出刺客的伪装。
也正因如此,即便江飞三人对他仍有疑虑,可每次刺客连李景隆也照杀不误,下手毫不留情,他们便打消了将他当内奸处理的念头。
只是李景隆心里苦不堪言,他那套保命的奇特步法,反倒成了江飞的“利用点”。每次遇袭,江飞总会先喊一句:“草包公,用你的步法缠上他们”,逼得他不得不围着刺客周旋,等他把敌人拖得疲于应对,江飞再提剑上前大显神威。
堂堂国公爷过的如此憋屈,李景隆悲愤异常,可每次看到柳卿卿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看来他有可能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