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未迈出营帐,一股凛冽的劲风如猛虎般扑面而来。李木鱼神色骤变,赶忙握紧长剑,严阵以待。忽听“嘭”的一声巨响,一根粗壮的禅杖裹挟着千钧之力,直直地朝着李木鱼飞射而来,“噗”的一声,深深插在营帐中央。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都微微震颤,李木鱼被这股力量震得连退三步,握剑的手掌也微微颤抖。
李潜见状,心急如焚,赶忙上前想要查看李木鱼的状况。岂料,双手还未触及李木鱼的身体,一股无形的劲道袭来,瞬间侵入他的体内。李潜只觉心肺紧紧攥住,疼痛难忍,气血在体内涌动,一口浊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喘不上来,难受至极。
“金石!”杨文涛怒目圆睁,猛地起身,一脚狠狠踢向那禅杖。只听“哐当”一声,禅杖瞬间飞了出去。
帐门豁然打开,只见一高一矮两名藏僧傲然立于帐外。二人皆身着红袍,面容沧桑,一看便知是辩机和尚的长辈。
闫森带着一众护卫将二僧紧紧围在中间。刀剑泛着寒光,直指二僧,只待杨文涛一声令下,便发动攻击。
“杨天王勿怪,老僧的师弟只是见小徒受辱,一时情急动怒。”高个僧侣笑嘻嘻的说道,矮个僧侣则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
“悲喜两位法师,莫非是觉得在下的剑不够锋利?”杨文涛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却有着些许顾忌,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足下是来自中土武当派的高人吧!阁下这般年龄岂能和小辈一般见识?”高个僧侣笑嘻嘻道。
还不等李木鱼回答,又道:“看来三天后,也不用我师兄弟出手了,小徒便可力压群雄。”
“你们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李木鱼怒道。
原来刚刚那根禅杖是聚二人之力,李木鱼虽武功高强,但也挡不住两位道境高手的合击。
高个僧侣笑着看向众人,缓缓张口道:“我师兄弟向来一起出手,你们是十人也好,二十人也罢,我师兄弟只有二人。”
“呸!三天后二对二便可,老道不占你二人的便宜。”李木鱼大怒道。
“道长,不可……”
杨文涛刚想阻拦,只听高个僧侣哈哈大笑打断道:“一言为定!”
说完二僧带着辩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剩下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这场风波就这么轻易的化解。
“唉!仙长闯大祸了!”杨文涛唉声叹气道。
“杨帅放心!老道自信能对付其中一人。”李木鱼道。
“天意如此,怪不得仙长,杨某言重了!”杨文涛突然说道。
众人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其子杨晨光已开始安顿众人下去休息。
入夜,李木鱼正在帐内调息,李潜虽被二僧的气机所伤,但自身其实并无大碍,所以一直守护在李木鱼身边。
“这两个和尚的武功虽然古怪,但若非联手,绝不可能一击伤到老道。”李木鱼调息完毕,睁开眼缓缓道。
“你伤势痊愈了?杨大帅已在帐外等候多时了。”李潜起身说道。
“痊愈倒不会那么快,再休息一日也差不多了,不过那两个和尚皆是道境高手,老道自信能与其中一人相斗,但二人若同时出手,老道恐怕难以招架。”李木鱼回道。
“仙长气息悠长,内功果然深不可测。”这时帐外传来杨文涛的声音。
“还请大帅入帐一叙!”李木鱼道。
“恭敬不如从命!”杨文涛道。
杨文涛进帐后见李潜在侧,他对李木鱼使了下眼色,欲将李潜支开。李潜见状知二人定有要事相商,本想主动告辞,忽听李木鱼道:“此子与我渊源颇深,杨大帅不必担心。”
李潜停下脚步,杨文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对李木鱼拱手道:“参见道兄!”
“大帅真是席真人的徒弟?”李木鱼虽听其子提及此事,但内心还是有所疑惑。
“道兄请看!”杨文涛左手持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在帐内舞了起来,只见其身法灵动,剑法娴熟,颇具小桃花剑法中的缥缈之意,只是剑法中的杀气太重,招招狠辣致命。昔日李潜所舞小桃花剑时如神仙临世之姿,而杨文涛所学则尽显杀神本意。
李木鱼看到这时,已知此人必得了席应真真传,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家武功虽不似佛门那般慈悲,但如此大的杀气还是大违修道之人的中正和气。
待杨文涛收剑后,李木鱼方才缓缓道:“杨大帅的剑法确实是席真人真传,只是不知杨大帅此时的武功在镜花水月空的哪一境?”
杨文涛面上闪过一丝喜色,道:“道兄果然知道此剑法,这也不枉杨某这段时间的辛苦。”
只见他沉吟片刻,接着道:“杨某的武功离道境虽然不足,但席师传下的剑法与族中武学相结合,也不输道境多少,甚至与其中一僧相斗,多半赢面更大。”
这倒不是杨文涛吹牛,他于三十年前见到席应真时,家中武学已经融会贯通,比当时风头一时无二的花神秀、梅克胜等人虽有些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后经席应真点拨传授小桃花剑,再经过这些年的战场厮杀,虽比起顶尖道境高手差了许多,但与李木鱼、武莫道、西海二僧这些人相比,一对一的情况下绝对大有优势,原因便是他身上的那股实质般的杀气,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战场厮杀,而此人统治西海几十年,期间数次镇压大军叛乱,若无狠辣的手段,这些异族或许早已蠢蠢欲动,对新建的大明王朝虎视眈眈了。
“敢问大帅,席真人是否健在?”李木鱼突然问道。
杨文涛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苦笑道:“席师若在,那二僧安敢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此事从何说起?”李木鱼疑惑道,一旁的李潜也是竖起耳朵。
“唉!此事说来话长,若道兄今夜无事,杨某便将一切说与道兄。”杨文涛叹了口气道。
“大帅请讲。”
“李兄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俗名便可,我虽拜了席师,但与席师也是亦师亦友。”杨文涛道。
李木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