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李潜与白悠悠三人当下深陷绝境,待看清来人毫无恶意,且似有意援手,不禁喜不自禁。
青冥子满面春风地行至江飞身侧,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小娃,可知你为何斗不过这只王八?”
江飞闻听此语,不由一愣,满脸疑惑地道:“晚辈不知,还望前辈明示。”
青冥子嘿嘿一笑,紧接着摇头晃脑说道:“缘由无他,只因这家伙乃是一只历经岁月漫长的老王八,那壳都长到脸上去喽!”
闻得此言,江飞尚未回应,一旁的武莫道却面色一沉,怒喝道:“休要胡言乱语!我若为王八,你岂不就成了乌龟?活了这般漫长岁月,又有何用?”
青冥子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老夫乃是修道之人,活得长久些本就天经地义。正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如此说来,我倒成了你这王八的老祖宗了!”
此语一出,武莫道气得浑身颤抖。然而,当他目光扫向旁边站立的一空和尚时,心中不禁一凛,终究还是强行压制住怒火,不敢贸然行动。
“你这狂徒,平素既不敬神佛,又不修口德,居然还敢自称修道之人!简直是令人耻笑。”武莫道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高声争辩道。
青冥子却置若罔闻,轻捋胡须,冷笑道:“老道我自己便是神,何须敬之?至于口德,老道我向来是见人说人话,遇王八也就只能用乌龟语来交流了。”
武莫道听后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对方鼻子吼道:“好啊,好大的口气!今日老夫倒要好好估量一番,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一空和尚,你们两个一同上吧!老夫今日以一敌二,即便如此,传扬出去也不失为一段美谈,老夫照样能称得上是英雄豪杰!”言罢,他双手抱胸,昂首挺胸,傲然而立,大有一副俯瞰尘世之姿。
此时,一旁的青冥子笑得眼泪都快要迸出,捂着肚子前俯后仰,嘴巴张得极大,许久都未能合拢,边笑边说道:“哈哈哈哈……你这老头莫不是吞了只癞蛤蟆不成?怎说起大话来连脸皮都不要啦!”
一空和尚则双手合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武施主莫要担忧,凭你还不配我与青道友联手。”说完,他微微一笑,往后退去。
一听这话,武莫道脸色一红,不再争辩。他深知这二人若联手,自己今日恐怕要葬身于此。他知晓这和尚一诺千金,故而故意用言语激将一番,刚刚一直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怎样?要不你也给我定个十招之约,看老道能不能将你逼退?”青冥子戏谑道。
“道长说笑了!武某怎敢如此张狂。”武莫道不敢托大,沉声道。
“即如此,老道也不想与你动手,我传这娃子几招,你们重新再立这十招之约如何?”青冥子指着江飞缓缓道。
武莫道闻听此言,顿时大喜,他虽与这老道齐名,却从未与之交手。老道声名远扬之时,他还默默无闻。如今瞧这老道,年岁虽长,却依旧精神矍铄,风姿不凡。尚未动手,他心中便已生三分怯意,实无把握胜过此人。
“此话当真?”武莫道按捺不住心中喜悦。
“老道我说话虽无九鼎,但七八鼎还是有的。但这次我们赌十招内你打不败这小子,你敢不敢赌?”
武莫道闻言怒“哼”一声,虽愤恨老道如此瞧他不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看江飞,却是一脸的茫然无措。他方才抢攻十招,所用皆是太白剑法中最为精妙的招式,却依旧无法让此人挪动半步。他的信心早已被摧毁,此刻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再上前一步。
“花神秀的徒弟竟然如此胆小。”青冥子斜睨了他一眼,满是讥讽地说道。
江飞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听得了这话,只见他不顾虎口流淌的鲜血,再次持剑上前,朗声道:“要打便打,有死而已。”
青冥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这才对嘛,老道我受人之托,你去打吧。”
“嗯?前辈不是说要传授我几招吗?”江飞疑惑地问道。
“你边打我边说,别怕!”青冥子负手而立,自信道。
江飞闻言顿时胆气豪生,挽了个剑花,朗声道:“前辈请了!”
“你跟这老王八客气什么?”青冥子骂道。
武莫道闻听此言更加愤怒了,但他心机深沉,一言不发,只等江飞来攻。
剑起东方,光破穹苍,江飞所用的还是太白剑法的起手式——太白初现,手中长剑翻飞,剑光涌动。
看到这里,武莫道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虚实相生,变化无常!”青冥子大声喊道。
江飞浑身一震,剑招突变,长剑攻势一缓,突然变得轻灵起来。
武莫道看到此时神色突变,脸色一阵阴沉,拔出背后长枪,死死盯着江飞。
“看!这老王八急了。”青冥子转头对一空和尚笑道。
武莫道充耳不闻,提起长枪抢攻,再也不敢托大。只见他身形如风,枪尖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瞬间幻化出数十道枪影,虚实难辨。
江飞只觉眼前一片光影交错,思维陷入混乱,完全失去判断枪影真假的能力,慌乱之中防御漏洞百出,不知如何抵御。
“剑心通明,洞察秋毫。”正在这时,青冥子再次出声提醒。
江飞听闻此言,双眼紧闭,手中的长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心念肆意舞动。每次长剑挥舞而出,都精准地与武莫道那凌厉的枪尖相互撞击。
武莫道目睹此景,面色微沉,即刻身形疾闪,急速变换招式。但见他手中枪尖轻挑,动作看似绵软无力、毫无劲道,然而须臾之间,一股磅礴至令人胆寒的力量骤然喷涌而出。
此招乃武莫道潜心领悟并独创的绝世秘技——空灵幻击。其威势堪称惊天动地,原本武莫道欲以此招击溃眼前此子,并将其生擒作为要挟花神秀的筹码。然现今的他已无暇顾及其他,若败于眼前此子之手,那他日后何以在江湖立足?
“仗剑御敌,无惧风浪;身剑一体,心剑唯一;挥洒自若,剑啸苍穹!”立在一侧观战的青冥子口中接连高呼三句口诀,继而紧紧抿住双唇,缄默不语。
此刻的江飞闻听这几句口诀之后,心头忽地一震,仿若又有了新的觉悟。
江飞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越发迅疾如电,攻势更是一浪高过一浪,犹如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眨眼之间,双方已经过了十招之约。
江飞不仅毫无倦意,更是愈战愈勇,气势磅礴。再看武莫道,因久攻无果,逐渐焦躁起来,额头亦开始渗出汗珠。
正在此时,蓦地一股雄浑内力汹涌袭来。江飞顿感手臂酸麻,手中紧握之剑竟失控脱手而出。紧接着,他整个人仿若断线风筝,直直向后倒飞而去。
一直在旁严密关注的李潜见势不妙,匆忙飞身向前冲去,欲接住江飞。岂料当他双臂刚触及江飞身躯,一股巨大冲击力瞬间传来。李潜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与江飞一同重重摔倒在地,二人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生死未卜。
白悠悠心头一震,未及多想,脚下似有风助,急速朝他们奔去。待她终至其旁,只见那鲜血自二人伤口处汩汩流出,将身下土地染得猩红。白悠悠睁大美目,泪水如决堤之洪,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