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半山的风突然变得凝滞,连翻滚的云海都似放慢了流速——所有观战者的目光都死死锁在金顶,连呼吸都放轻了。穿明黄僧袍的释永真双手合十,佛珠在指尖飞快转动,眉头拧成了川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燕武圣的真气,竟能引动天地灵气……寻常武宗使出这‘骨爪擒杀’,真气撑不过三息就得枯竭,可他却像取之不尽一般,这就是化境武圣的底蕴!”
他身边的武者纷纷点头,尤其是几位先天后期的武宗,脸上满是敬畏。他们中有人曾尝试凝练真气,却连一丝一毫都难如登天,而燕孤鹰却能将真气玩得如臂使指,甚至能牵引云海凝成杀招,这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蓉城夜尊的金身也不简单。”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穿黑色和服的日国上忍缓缓抬头,兜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忌惮,“能硬接武圣一击而不碎,这锻体功法,比我们伊贺的‘铁骨术’强十倍不止。”他左胸前绣的金色菊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伊贺流上忍的标志,在场的华夏武者虽有不满,却没人敢出声——这位上忍曾用毒针在三十步外杀过先天武宗,手段阴狠,没人想惹麻烦。
释永真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金身虽强,终究是防御之术。燕武圣掌控着战局主动,若吕欢没有更强的杀招,迟早会被耗死。”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不少年轻武者心头。他们本以为吕欢能与武圣抗衡,可现在看来,还是差了一筹。
柳小岩站在人群后,手指死死攥着运动服的衣角,目光紧紧盯着金顶上那道金色身影。越看,她心里的疑惑越重——那金身的轮廓,那挥拳的姿态,总让她想起半年前在福清大厦的场景:当时吕欢只是轻轻一按,就把方白鹤按得蹲在地上,西装后背还留下一个淡青色的掌印,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真气外放的痕迹。
“他……会不会真的是吕医生?”柳小岩小声嘀咕,旁边的董曼月却没听见——她早就被金顶的打斗吓呆了,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那爪子……是用云做的?还有那金色的巨人……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场景吗?”
方白鹤站在另一边,脸色发白,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之前他还觉得武者不过是“力气大些”,可现在看到燕孤鹰踏云而行、吕欢化身三丈金身,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要是有这样的实力,方家的继承权、商场的争斗,不过是一拳就能解决的事。他看着金顶上的身影,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渴望。
就在这时,金顶上的局势突然变了!
燕孤鹰的两只骨爪已经压到吕欢头顶,青白色的爪尖带着雷霆,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滋滋”的锐响。吕欢的金身表面裂纹越来越多,金色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光。
“金身,散!”
吕欢低喝一声,周身的金色光芒瞬间收敛,三丈金身消失不见,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袭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紧接着,他右手握住腰间的“白鳞”剑,指尖灵元注入,剑身在阳光下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从钥匙大小涨至二尺六寸,剑身上的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剑气。
“那是……飞剑?!”释永真猛地睁开眼,佛珠都掉在了地上,“世俗界竟然还有剑修?!”
吕欢双手握剑,剑尖斜指地面,灵元在剑身凝聚成一道淡金色的剑芒,长达三丈,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混元剑诀》第一式——拔剑式!”
他手腕轻轻一扬,剑芒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朝着头顶的骨爪斩去!
“咔嚓——!”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的裂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青白色骨爪,在剑芒面前竟如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斩成碎片,化作漫天云汽消散在空气中。更可怕的是,剑芒斩碎骨爪后,势头不减,直直朝着燕孤鹰飞去,金色的光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要将云海都劈开!
“怎么可能?!”燕孤鹰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之前的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周身淡青色的罡气暴涨,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护罩,像一只倒扣的玉碗,将他牢牢护住——这是化境武圣的压箱底手段,护体罡气,刀枪不入!
“嘭!”
剑芒狠狠撞在罡气护罩上,金色的光与青色的光交织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罡气护罩剧烈颤抖,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可终究还是挡住了剑芒。燕孤鹰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吕欢,你这剑是不错,可还是破不了我的罡气!我十年苦修,不是你这毛头小子能比的!”
吕欢却没说话,只是纵身一跃,踏着无形的罡气飞到半空,与燕孤鹰平视。他双手握剑,剑锋从竖变横,灵元疯狂注入剑身,剑芒再次暴涨,这次竟长达十丈,金色的光刃映得整个金顶都亮了起来。
“嗡——!”
剑芒划过之处,云海被硬生生分成两半,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连天上的太阳都仿佛被这剑气牵引,光芒变得更加炽烈。吕欢的身影与太阳重叠,金色的光从他身后洒下,宛如天神下凡。
“我剑一出,如日中天!”吕欢的声音传遍整个峨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燕孤鹰,此招‘走龙蛇’,你接得住吗?”
半山平台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释永真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掉落的佛珠,喃喃道:“肩挑云海,身背大日……这哪里是武道,这是仙家手段啊!”
日国上忍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剑招,别说接,就是靠近,恐怕都会被剑气撕成碎片。
柳小岩看着半空中与太阳重叠的身影,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终于确定,那就是吕欢!那个在医院里温和问诊、在福清大厦出手相助的医生,竟然真的是能与武圣抗衡的“蓉城夜尊”!
燕孤鹰站在云海之上,白发被剑气吹得疯狂舞动,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忌惮。他能感觉到,这道剑招里蕴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他的护体罡气,恐怕撑不住了!
金顶的风更烈了,云海翻腾得如同沸腾的开水,一场决定华夏武道界格局的终极对决,即将迎来最后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