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金顶的旭日已升至半空，金色的光瀑洒在翻滚的云海上，将原本乳白的云海染成一片鎏金。吕欢一袭白衣立于青石板上，腰间的“白鳞”剑缩成钥匙大小，却隐隐透着凌厉的剑气；燕孤鹰负手站在云海边缘，黑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一头白发被晨光镀上金边，明明是苍老的年纪，一双眼睛却亮得像淬了寒星——两位站在华夏武道顶端的人，终于在此刻正面相对。
“你背上那骨剑，是灵鱼的骨刺吧？”燕孤鹰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想效仿蜀山剑修御使飞剑？可惜啊，我这罡气护体，寻常灵器连破防都难，更别说伤我。”他说着，周身隐隐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那是武圣境独有的罡气，薄如蝉翼，却能挡得住刀枪剑戟。
吕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白鳞”：“能不能伤你，试过才知道。不过眼下，我先替郝老还你一拳。”
话音未落，吕欢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咔嚓”一声裂开细纹——他一步踏出，脚掌离地半寸，踏着无形的罡气向前掠去，速度比之前在峭壁上疾驰时快了百倍不止。十五步的距离，在他脚下不过一瞬，右拳紧握，带着蜕凡中期的灵元和金身的巨力，直直砸向燕孤鹰的胸口！
“好一个临空虚渡！”半山平台上，灰衣老者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惊叹，“这小子不仅武道双修，连罡气的运用都这么熟练，比某些刚破境的武圣还强！”
柳小岩攥紧了手心，死死盯着金顶——她看不清吕欢的拳头，却能看到燕孤鹰被拳风扫中，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瞬间没入鎏金的云海中。“他……他掉下去了？”董曼月捂住嘴，声音里满是惊恐，眼底的泪水都快涌出来。
方白鹤也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一步：“云海下面是万丈深渊，武圣也扛不住吧？”
“慌什么！”灰衣老者白了他们一眼，指着云海，“武圣能踏罡而行，这点高度算什么？”
话音刚落，云海中就传来燕孤鹰爽朗的笑声：“吕欢！这一拳够劲！比盖聂那蠢货的横练肉身强多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燕孤鹰稳稳站在云海之上，脚下的云海被他的罡气凝成一片半透明的“云阶”，鎏金的光在云阶上流转，宛如谪仙下凡。他拍了拍黑袍上的云汽，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你倒是比我想的有意思，可惜太过拘泥于世俗人情——郝万山不过是个后天武者，盖聂也只是个工具，为了这些人跟我死战，值得吗？”
“武道不是无情道。”吕欢收回拳头，金身的光芒在阳光下泛着淡金，“你把徒弟当工具，把人命当草芥，这不是武道巅峰，是魔道。”
燕孤鹰嗤笑一声，周身的罡气突然暴涨：“魔道？武道的终极是神境！只要能突破，牺牲这点算什么？我枯坐十年悟透真气凝练之法，今天正好用你试试手，巩固我的武圣境！”
他说着，右手成爪，对着云海猛地一抓。“哗啦——！”原本翻滚的云海突然静止，随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凝聚成一只数十米大的白色巨爪，爪尖泛着青芒，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朝着吕欢拍去！这巨爪看似由云海凝成，实则是燕孤鹰的罡气与真气融合，坚硬程度堪比精钢，若是拍中，寻常武宗当场就得粉身碎骨。
“御！”吕欢低喝一声，周身金光大盛，三丈高的金身瞬间显现。金色的手掌迎向白色巨爪，“嘭”的一声巨响，金身上的光芒剧烈闪烁，竟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这还是吕欢唤出金身以来，第一次被人打得出现裂痕！
“武圣的罡气，果然不一样。”吕欢眼神一凝，心中暗道。之前对战的武宗，真气像松散的沙子，而燕孤鹰的真气却凝练如铁，几乎和他的灵元不相上下，若不是《混元一气镇魂歌》的功法更胜一筹，恐怕金身已经被拍碎。
“你的金身倒是有些意思。”燕孤鹰看着金身上的裂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也就这点能耐了。我劝你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比如你那把骨剑，不然三招之内，我就让你金身崩碎！”
他说着，双手同时成爪，对着吕欢虚空一按。“轰隆！”云海翻腾得更剧烈，无数道青白色的骨爪从云海中凝聚而出，每一道都有门板大小，爪尖带着雷霆，密密麻麻地朝着吕欢笼罩而去——这是燕孤鹰的成名绝学，“骨爪擒杀”，能锁死对手的所有退路，当年他就是用这招，硬生生抓碎了三位武宗的罡气！
“不好！夜尊被围住了！”半山平台上，蒋天养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发白。郝万山在轮椅上也坐直了身体，眼神里满是担忧——他知道这招的厉害，当年他远远见过一次，那三位武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柳小岩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虽然看不懂招式的精妙，却能感受到那漫天骨爪带来的压迫感，仿佛连半山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他……他能挡住吗？”她小声问身边的灰衣老者，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灰衣老者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好说……‘骨爪擒杀’是燕孤鹰的杀招，每一道骨爪都带着罡气，除非能找到破绽突围，不然金身迟早会被抓碎。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跟武圣拼招式，太吃亏了……”
金顶之上，吕欢看着漫天袭来的骨爪，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腰间的“白鳞”剑，指尖的灵元缓缓注入——之前他不想过早动用飞剑，是想试试武圣的实力，可现在看来，不出杀招，根本破不了这“骨爪擒杀”。
“燕孤鹰，你的爪子，确实厉害。”吕欢的声音透过骨爪的呼啸声传出去，清晰地落在燕孤鹰耳中，“不过，我的剑，也该出鞘了。”
话音落时，吕欢手中的“白鳞”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从钥匙大小涨至二尺六寸，剑身上的金色纹路亮起，像有活物在上面游走。他双手握剑，剑尖斜指地面，灵元在剑身凝聚，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剑芒——《混元剑诀》第二式“走龙蛇”，即将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