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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云接手解家的第一天,就敲定了核心规划——洗白。一边大刀阔斧整顿族内蛀虫,一边拉着解雨臣亲力亲为,让他跟着熟悉产业转型的每一步。

倒斗的灰色产业必须砍掉,但她心里门儿清,肯定有人阳奉阴违,这些人的名字她都悄悄记在账上,等日后清算起来,一个都跑不了。

昨日祠堂的风波早已传遍整个解家,解力的下场成了最鲜活的警示。他没被除名,却比除名更惨。

所有属于解家的产业、资源全被收回,若不是靠着儿媳妇的陪嫁撑着,全家早就得睡大街。言云就是要立这个规矩:嫌弃解家、不敬家主,就自己去闯,解家的一丝一毫都别想再沾。

看着那些离开解家单干的,或是留下跟着洗白转型的,日子都比解力家强得多,剩下的人彻底慌了神。出去吧,往后和解家一刀两断,生老病死全靠自己;

不出去吧,洗白后的产业来钱未必有倒斗快。可转念一想,单干虽不用分成,却没了解家的庇护;留下虽赚得慢些,只要不惹事,解家总不会不管他们。左右为难间,不少人整日焦躁不安。

当然,这只是那些有点想法又还算老实的人。真正的不安分分子,早已开始作祟——他们既想继续倒斗赚黑钱,又想让解家继续给他们兜底,竟开始四处乱窜:今天联系单干的,明天拉拢想洗白的,试图搅乱局面。

可单干的和洗白的都不傻,解九爷还在世,言云手段又狠,真被贴上“解家叛徒”的标签,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众人皆是虚与委蛇,来人就见、说话就听,可一提到实际行动,便个个装聋作哑。

解家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直到一群蠢货主动找上了九门其他几家,彻底打破了这份虚假的平衡。

书房里,言云揉着眉心,满脸无语:“我的天啊,这都是什么脑子?都是吃倒斗这碗饭的,解家撤出来的地盘,其他几家巴不得赶紧瓜分,谁嫌分肉的人少?求他们有什么用?这操作的意义在哪?”

“嗯……他们大概是想让九门其他人阻止解家洗白。”解雨臣坐在一旁,语气沉稳,已有了几分未来花爷的姿态。这几天跟着言云处理事务,他早已褪去稚气。

“整个九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解家撤了倒斗的生意,九门整体利益会受损。只要其他几家插手,他们就能像以前一样,一边倒斗一边拿解家的补贴。”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解家会有这么蠢的人。言云也满心困惑,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人怎么会不懂?除非——有人在背后撺掇。

她抬眼看向解九爷,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无声地比出两个字:“汪家?”

解九爷缓缓点头,神色沉了下来:“去找九门其他人的那几家,身边确实有汪家的人在暗中鼓动。”

内有被汪家挑拨的蠢货,外有等着看解家衰败、伺机瓜分利益的九门中人,如今的解家,可谓腹背受敌。

识海里,三七蹲在虚拟石桌上,看着无形的倒计时,语气凝重:“言言,谢九的时间……快到了。”

言云心头一紧。她清楚解九爷的大限将近,若是再不部署好保护他的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仅要护九爷周全,还要稳住解家的洗白转型,揪出汪家的暗线,更要护着解雨臣不受波及。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言云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决绝。

她看向解九爷和解雨臣:“父亲,小臣,现在没时间犹豫了。汪家想搅浑水,咱们就顺水推舟。”

解九爷点头:“都听你的。”

西沙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卷着细沙掠过礁石。黑瞎子与张起灵汇合后,便一直隐蔽在暗处,借着礁石与植被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踪着解连环一行人。

按三七搜集的信息与言云的猜测,他们本担心这个世界的故事线会与之前的世界偏差过大,毕竟多了他们几个“变数”。

可这两日的跟踪观察,再加上张起灵偶尔靠近队伍听到的只言片语,竟发现核心主线与他们熟悉的并无二致——该有的试探、隐藏的秘密、暗涌的猜忌,都循着原本的轨迹悄然推进。

黑瞎子靠在一块冰凉的礁石后,在识海里问道:“三七,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识海里,三七正猫着爪子飞快敲击虚拟键盘,屏幕上数据流飞速滚动,她头也不抬地回复:“没有哦。部分故事线微调,估计是为了融合你、小官和小花的身份——你们是这个世界的承载者,我和言言才是外来插入者。我问过师兄他们,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影响整体格局。”

“哦?不是大问题啊。”黑瞎子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旁静立如松的张起灵,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那我跟哑巴我俩就撤了?留在这儿听他们勾心斗角,还不如回去抱着言言睡大觉呢。”

“传送。”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打破了海边的沉寂。

黑瞎子立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笑得痞气:“哟,哑巴,这是跟着解连环他们听烦了?也是,一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确实没什么意思。”

张起灵没应声,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已投向远方的海平面,显然是归心已定。

识海里的三七立刻拍手:“收到!传送坐标定位好了,三秒后启动——3,2,1!”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道身影原地泛起淡淡的微光,如同被海水吞噬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西沙的礁石旁,只留下咸湿的海风,依旧吹拂着这片藏满秘密的海域。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在解家的言云,正等着他们归来,一同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波。

言云这几天快被解家的烂摊子缠得没了脾气。盘口整改处处受阻,洗白转型的公司手续繁琐得让人头大,偏偏还有一群没脑子的族人在背后捣乱。

要么偷偷给汪家递消息,要么在底下散播“新家主要败光解家”的谣言,搅得人心惶惶。

她本就不是耐着性子磨洋工的人,一坐在案前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账目、文件,就忍不住心烦气躁,手里的笔杆都快被捏断。往往处理不到半个时辰,就“啪”地合上账本,起身直奔解九爷的书房。

“父亲,您是没见那些人有多离谱!”一进门,言云就重重往椅子上一瘫,语气满是抱怨,如今她管解九叫“父亲”,早已没了最初的生涩,只剩全然的自然,“我都不明白解家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些蠢出世的王八!”

“城西盘口的那个头目,表面上点头哈腰答应整改,暗地里还在偷偷接倒斗的活,真当我眼瞎?”她越说越气,指尖敲得桌面砰砰响。

“还有那几家被挑唆的蠢货,居然敢跑去给其他八门递消息,说我要断他们的财路,生怕解家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解九爷端坐在一旁,总是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上一杯温茶,全程不插话,只静静听着——这时候谁搭话谁遭殃,生怕这火顺势烧到自己身上。

等言云把一肚子火气、怨气都倾泻干净,胸口不再剧烈起伏,他才放下茶壶,淡淡点拨两句:“急不得。”

“这些人都是顺毛驴,吃硬不吃软,既要打也要哄。”他呷了口茶,语气平静无波,“愿意听话干事的,就给点甜头;冥顽不灵的,没必要跟他们磨叽,直接换一批人就是。解家不缺吃饭的闲人,缺的是能扛事的干事人。”

言云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几分躁气。她知道父亲说得在理,可就是忍不住气那些人的拎不清。

“我知道,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嘟囔着,脸上的怒色渐渐褪去

言云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几分翻涌的躁气。她明知道父亲说得在理,可一想到那些人拎不清的蠢样,就忍不住心头冒火。

“我知道不能急,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嘟囔着,脸上的怒色渐渐褪去,眼底却仍带着几分狠厉,“等我的人到了,看我怎么收拾那群不长眼的东西!”

解九爷闻言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什么人?”

言云神秘一笑,意味深长地说:“等人到了您就知道了!”说完,她将杯底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起身便往门外走——此刻她急需解雨臣这个“治愈小能手”,小时候的小花总能精准抚平她的烦躁。

穿过回廊,远远就看见院子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解雨臣正拿着一把小巧的折扇,在廊下琢磨着什么,阳光洒在他浅粉色的长衫上,衬得小脸愈发白嫩。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转头,看见言云便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姑姑!你忙完啦?”

没等言云回应,他就献宝似的举起折扇,指尖翻飞间,扇子在掌心转得又快又稳,时而开合间还带起一阵微风,小脸上满是邀功的笑意:“姑姑你看!我新学的转扇,师傅说我学得可快了!”

言云停下脚步,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听着他清脆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连日来积压的疲惫和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她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那点戾气也悄悄散去,重新攒满了面对烂摊子的力气。

“真厉害,比姑姑学得都好。”她笑着夸赞,语气里满是真心的赞许。

解雨臣被夸得脸颊微红,却更起劲了,又换了几个转扇的花样,扇面上的缠枝莲纹样随着动作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两人坐在廊下的长椅上,丫鬟端来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甜香萦绕鼻尖。解雨臣一边给言云递糕点,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学戏时的趣事。

言云静静听着,偶尔应上两句,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这片刻的安宁,像是一剂良药,抚平了所有焦躁。

治愈完毕,言云站起身,拍了拍衣襟,眼底的柔软已被坚定取代。她揉了揉解雨臣的头:“小臣真乖,姑姑要去处理公务了,等忙完了陪你去街上买糖炒栗子。”

“好!”解雨臣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言云转身走向书房,脚步沉稳。处理事务→心烦→找父亲发牢骚→找小花治愈→再处理事务,这循环虽有些折腾,却成了她撑下去的动力。

毕竟,为了护着身边这些人,为了让解家真正站稳脚跟,这点烦扰,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着案上摊开的厚厚账目。言云正与解九爷对着公司转型的报表和盘口整改的清单,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微蹙——城西盘口的亏空仍有说不清的疑点,看来汪家的暗线藏得比预想中更深。

就在这时,管家轻步走进来,躬身禀报:“九爷,大小姐,外面有人拜访,说是您的故人。”

解九爷刚要开口询问来人是谁,言云的识海里突然炸开黑瞎子那痞气十足的声音:“媳妇儿,我带着哑巴张回来了!”

“!”言云眼睛一亮,连日来积压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哪还顾得上对账。她猛地起身,动作快得让解九爷都没反应过来,只留下一句“父亲稍等”,便快步往外走,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解九爷愣了愣,见她神色雀跃又带着几分急切,也好奇这让闺女如此上心的“故人”是谁,连忙起身跟上。

穿过回廊,远远就看见前厅门口站着两道身影。一人身着纯黑劲装,脸上架着标志性的墨镜,周身透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正是道上鼎鼎有名的黑瞎子;他身边的人一袭蓝色连帽衫,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淡漠清冷,正是神秘莫测的张起灵。

“可算回来了!”言云快步走上前,语气里难掩欣喜,连日来的冷硬褪去大半,连眉眼都柔和了许多,“西沙那边没出什么岔子吧?”

黑瞎子抬手摘下墨镜,隐蔽的冲她挤了挤眼,桃花眼里满是笑意:“有我和哑巴在,能出什么岔子?不过说真的,那边的勾心斗角没你这儿精彩,还是看你收拾那群蠢货有意思。”

张起灵站在一旁,目光淡淡扫过言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虽转瞬即逝,却清晰传递出“我回来了”的信号,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紧随其后的解九爷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敏锐地感觉到,解九爷的气息比当初见面时更为虚弱。

解九爷走到近前,看着眼前这两位在道上名声赫赫、气质迥异的人,心里先是一顿诧异,随即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他早认出了黑瞎子与张起灵,再看言云与他们毫不生分的亲密模样,尤其是对黑眼睛那近乎熟稔的态度,之前所有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为什么言云能知晓那些尘封的旧事,为什么能轻易掌握连他们都查了许久才摸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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