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张口接住果肉，看着解雨臣一本正经发脾气的样子，眼底忍不住漾起笑意。
她太清楚原着里的解雨臣是什么模样——穿着粉衬衫，却遮不住满身煞气，那都是被这些老不死的蛀虫逼出来的。他们前仆后继地找麻烦，逼着他一次次狠下心肠，手上沾的血多了，煞气自然挥之不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要让解雨臣从一开始就亮出锋芒，让那些不长眼的人早早忌惮。少了那些无休止的算计和争斗，少了那些不得不杀的人，他的煞气自然会淡去。往后他穿粉色，便只是因为喜欢，而非用艳丽色彩去中和一身戾气。
这样有脾气、有手段的解雨臣，才该像一柄藏锋的剑——平日里看着温润，一旦出鞘，便足以震慑四方，而非永远被煞气裹挟。
“小臣说得对。”言云咽下果肉，语气再次恢复冷硬，看向剩下的众人，“八月底是最后期限，别想着拖延。到时候若是没给我答复，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最后一丝侥幸，那些靠着解家填窟窿过活的人彻底炸了——他们本就经营不善，全靠解家的补贴维持荣华富贵，如今路被堵死，哪里还坐得住。
“这一家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一个肥头大耳的族叔跳出来，指着言云叫嚷，“当初这些补贴九爷都批了，怎么到了你这就不行了？你是要逼死我们吗？”
“就是！九爷还在世呢，你就急着把控家族资产，逼走我们这些老人，居心何在！”
“你就是看着雨臣年纪小，故意迷惑他，让他替你出头！”
“你没来之前，雨臣多听话懂事，偏你来了，教得他连长辈都不尊敬了！”
一连串的指责像炮弹似的砸过来，矛头直指言云。
言云冷笑一声，目光锁定在最先叫嚷的族叔身上，往前一步逼近：“我今天是给你太多脸了吗？”她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带刺。
“你家产业月月亏损，月月厚着脸皮来跟我父亲要钱，你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三妻四妾的用度，全是他掏腰包供着的！怎么，你是他亲儿子？还是你在替他养老婆？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自己的老婆孩子要靠别人养，你倒还有脸在这叫喧，回答我呀！”
这话又狠又毒，直接戳破了对方的遮羞布。一旁的解九爷万万没料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默默低下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觉得今日的茶格外香醇。
这几天他可是摸清了，自己这闺女脾气上来，连亲爹都敢怼，更别说这些蛀虫。
言云还没罢休，语气愈发刻薄：“你要是他亲儿子，现在我就让人改族谱，认你这个兄弟；要是他睡了你老婆，你现在就能拿着巨额补偿滚蛋，你那宝贝老婆，我立马给她纳进解家当姨太！狗东西，脸皮厚得比城墙还硬，杯子都砸不破！”
一顿酣畅淋漓的输出，骂得对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言云骂完，只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大半，心情舒畅不少。
她重新站回祠堂中央，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现在给你们三个选择，要么按我的规定办事，要么站出来承认你是九爷的私生儿子，要么我帮你摘了这顶乌龟帽子，成全你和九爷的‘深情厚谊’。想选的，现在就站出来。”
祠堂里鸦雀无声，没人敢动，也没人敢接话。方才叫嚷得最凶的几人，此刻头埋得恨不得钻进地里。
言云嗤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呵——晦气。”
这两个字像巴掌似的扇在众人脸上，却没人敢反驳。他们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位新家主不仅手段狠，嘴更毒，半点情面都不留，再闹下去，指不定还会被扒出什么更丢人的龌龊事。
解雨臣站在言云身边，看着姑姑怼得那些人哑口无言，眼底满是崇拜，悄悄攥紧了拳头——以后他也要像姑姑这样，不被人欺负，也能护着想护的人。
识海里，三七笑得直拍爪子：“言言，骂得太爽了！那些老东西总算老实了！”
言云勾了勾唇，在识海里轻笑：“对付这种人，就得戳破他们的脸皮，让他们没脸再蹦跶。”
她抬眼看向众人，语气再次冷硬，“既然没人选，那就按我的规矩来。三日之内，账目和名单必须上报，八月底之前，选择必须敲定。再敢有半句废话，就别怪我把你们那些龌龊事，全抖搂出来！”
众人纷纷躬身应诺，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神色恭敬得不敢有半分怠慢。刚才解力的下场还摆在眼前，谁也不敢再拿自己的前程和产业赌。
言云满意地点点头，拉着解雨臣的手：“走吧，这里味道太糟，我们回去。”
解雨臣乖巧地应了一声，紧紧攥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出祠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少年的身影虽小，却已隐隐有了独当一面的气场。
识海里，三七啧啧称奇：“言言，小花这气势，简直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幻视以为是长大后的花儿爷”
言云勾了勾唇，眼底满是坚定：“他本就该是厉害角色。我会护着他，让他都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两人并肩往院子里走，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下，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解雨臣看着身旁言云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好奇地问：“姑姑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刚才祠堂里那些人那么无赖，换我都气不过。”
言云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摩挲着他柔软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欣慰：“我这是为小臣高兴啊。”她顿了顿，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狠厉。
“以后啊，别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凡是给你添堵、坏你规矩、拖解家后腿的，都是坏人。收拾他们，半点不能手软。哪有长辈天天想着为难晚辈、占家族便宜的？”
她捏了捏解雨臣的鼻尖，补充道：“你是解家未来的主人，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顺着你的才配当长辈，逆着你的、不守规矩的，不过是些仗着辈分吸血的蛀虫，没必要给好脸色。”
解雨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他抬手回握住言云的手，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姑姑！以后谁再敢给我添堵，我就像今天这样，用规矩收拾他们！”
言云看着他小大人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院子里的桂花不知何时悄悄开了，飘来淡淡的甜香，混着阳光的暖意，让人心里都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