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穿越帕米尔高原的风雪,“凝香号”与火罗堂的联合商队终于踏入波斯帝国的都城泰西封。这座横跨两河的繁华城邦,宫殿以琉璃铺顶,市集上珠宝、香料、丝绸琳琅满目,波斯人的弯刀与商人的算盘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没药、乳香与异域香料的浓烈气息,与中原的清雅、西域的醇厚截然不同。
“沈当家,泰西封的贵族们虽听闻过‘边尘合’与‘梵音静’,却大多持观望态度。”周启年翻着刚整理的名录,眉头紧锁,“波斯国王霍尔密兹德五世即将举办登基庆典,需用‘镇国之香’祭祀圣火,这订单被三大贵族把持,他们更倾向于本土老字号,或是阿拉丁的金驼商行——毕竟他在这里经营了十年,根基深厚。”
霍烈面色凝重地补充:“更棘手的是,咱们作坊里的伙计阿木,昨夜带着‘梵音静’的核心配方失踪了。我派人追查,发现他竟是阿拉丁安插的眼线,如今怕是已将配方献给了金驼商行。”
沈清辞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锦盒,盒中是她特意留存的雪莲花蕊干粉——这是“梵音静”的灵魂,当初传授配方时,她特意隐去了花蕊需经昆仑雪水浸泡三日、再经松枝文火烘焙的关键步骤。“配方虽失,核心工艺仍在。”她沉声道,“波斯信奉琐罗亚斯德教,圣火祭祀重‘光明纯粹’,又需契合王权的庄严。阿拉丁即便拿到配方,也调不出真正的‘梵音静’,但他定会用仿品混淆视听,争夺庆典用香之位。”
话音未落,波斯宫廷的使者已登门,身着织金朝服,语气倨傲:“国王陛下听闻中原商队带来奇香,特召沈当家、霍少堂主与阿拉丁先生,三日后在王宫大殿品鉴香料,胜者将获庆典祭祀用香之权。”
三日后,王宫大殿金碧辉煌,霍尔密兹德国王端坐王座,两侧分列着三大贵族与宗教祭司。阿拉丁身着镶嵌宝石的锦袍,手中托着一个鎏金香炉,得意洋洋地率先上前:“陛下,祭司大人,此乃我改良后的‘梵音静’,融合波斯乳香与中原配方,香气醇厚,最配圣火祭祀。”
香炉点燃,一缕香气散开,虽有几分“梵音静”的影子,却因缺少雪莲花蕊的特殊处理,显得滞重浑浊,少了清宁肃穆之感。祭司们眉头微蹙,三大贵族也面露不满。
阿拉丁见状,立刻转向沈清辞,语气带着挑衅:“沈当家,你的配方我已习得,如今这‘梵音静’已是波斯独有。你们远道而来,怕是只能空手而归了。”
沈清辞从容起身,示意李伯捧上一个白玉香炉。“陛下,祭司大人,真正的‘梵音静’,不仅在于配方,更在于‘合俗’二字。”她亲手点燃香料,清烟袅袅升起,初时是波斯人熟悉的乳香醇厚,继而转为雪莲花的清冽,最后竟透出一丝两河河水的温润,香气纯净而不失灵动,既契合圣火祭祀的庄严,又暗合波斯“水育万物”的信仰。
“此香为何与阿拉丁的不同?”国王霍尔密兹德好奇发问。
“因为他得到的,只是残缺的配方。”沈清辞朗声道,“雪莲花蕊需经昆仑雪水浸泡三日,去除寒性;松枝烘焙需控温三寸,留存清韵——这两步是‘梵音静’的灵魂,也是我特意留待适配波斯水土的改动。”她话锋一转,看向阿拉丁,“何况,用窃来的配方牟利,违背商道,更亵渎祭祀的虔诚,这样的香料,怎配得上波斯的圣火与王权?”
说着,霍烈上前一步,将一叠书信与证人证词呈上:“陛下,这是阿木的供词,他承认受阿拉丁指使,潜伏商队盗取配方,还曾暗中在咱们的香料中掺杂质,妄图败坏凝香号的名声。”
阿拉丁脸色惨白,厉声辩解:“这是污蔑!沈清辞不过是嫉妒我在波斯的根基,编造谎言!”
此时,首席祭司突然开口,目光清亮:“圣火面前,谎言无所遁形。沈当家的香料,香气纯净,能引人心向光明,契合我教教义;而阿拉丁的香料,气息滞浊,藏着贪念与欺诈,绝非祭祀之选。”
三大贵族见状,也纷纷附和——他们早不满阿拉丁垄断香料市场,凝香号的到来,恰好能打破僵局。霍尔密兹德国王沉吟片刻,朗声道:“沈当家制香有道,且诚信可嘉。朕宣布,凝香号的‘梵音静’为登基庆典祭祀用香,另赐商队在波斯全境自由贸易之权!”
阿拉丁面如死灰,被宫廷护卫押了下去,金驼商行自此一蹶不振。
庆典当日,圣火在神庙前熊熊燃烧,“梵音静”的香气随着烟雾升腾,与波斯的乳香、没药交融,弥漫在泰西封的上空。沈清辞与霍烈并肩站在神庙之外,望着波斯贵族与百姓虔诚跪拜的身影,周启年笑着递上账本:“沈当家,三大贵族已纷纷下单,连周边城邦的商队也赶来订货,咱们的香料在波斯彻底站稳脚跟了!”
沈清辞望着远方地中海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光芒:“泰西封不是终点。传闻罗马帝国的贵族对东方香料趋之若鹜,那条横跨欧亚的商路,还等着咱们用香韵去连接。”
霍烈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憧憬:“有沈当家的智慧与凝香号的手艺,再加上火罗堂的渠道,即便前路有更多险滩,咱们也能同心破局!”
风卷着香气,掠过两河平原,向着更远的西方而去。凝香号的万里商路,在波斯的沃土上又添了浓重一笔,而更广阔的天地,正等着他们以香为桥,续写跨越山海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