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和林淼站在平台边缘,身体连在一起,中间那道旋转的能量流越来越亮。火焰从姐姐右脸蔓延到肩膀,妹妹左眼的冰蓝光芒像刀锋一样扫过地面。她们的目光没有落在陈默身上,而是盯着血月,嘴唇同时开合。
“容器编号814,接受融合协议。”
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两股电流撞进耳膜。陈默后退半步,脚跟抵住断裂符文的边缘。他右手撑地,掌心贴着石台裂缝,能感觉到一股震动从深处传来——不是来自双胞胎,而是更下方的地脉。
这震动有规律,一冷一热交替推进,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不对。”他低声说,“她们不是主动来的。”
苏红袖靠在符文凹陷处,手指抠着地面。她喘了口气,抬起手按住左肩,龙纹正微微发烫。刚才那一斩耗掉了她最后的力气,但她还能动。
“你说什么?”她问。
“冰火纹路是从底下爬出来的。”陈默抬头看向平台中央,“她们是被逼出来的。”
话音刚落,地面炸开。
一道赤红与冰蓝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碎石四溅。热浪扑面而来,紧接着是刺骨寒气,两种力量在空中对冲,形成螺旋状气流。陈默抬臂挡脸,卫衣袖口瞬间焦黑一片,又结出霜花。
他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右眼胀得厉害,血丝已经盖住瞳孔,视野边缘开始模糊。他知道这是嗜血冲动要上来,不能让它控制自己。
他伸手摸向左臂,皮下那根骨龙刺残片还在。他用力一顶,尖端破皮而出,划开掌心。鲜血滴在地上,顺着裂缝渗入。
系统提示没响。
但他记得上次用血激活地脉时,赵铁山的残魂出现了。现在不行,他需要的是干扰,不是召唤。
血珠顺着断裂符文流动,在接触到冰火纹路交汇点时,整条裂痕猛地一震。
平台上的能量场出现波动。双胞胎的动作迟了一瞬。
就是现在。
陈默抓起骨龙刺,猛冲向前。他不敢靠近核心区域,只敢在外围寻找突破口。火焰退散的瞬间,他跃上一根倒下的石柱,借力弹起,将骨龙刺甩向空中凝结的冰晶。
刺尖撞上冰块,血液溅开。
血遇寒即凝,爆开微小震荡。一圈波纹扩散出去,冰火螺旋领域出现短暂扭曲。
苏红袖抓住机会,撑地站起。她抽出唐刀,刀身轻颤,发出低鸣。左肩龙纹再次亮起,青光顺着脊背蔓延到手臂。
“别攻本体!”陈默落地翻滚,滚到她身边,“打断连接!她们在互相吞噬!”
苏红袖没说话,但眼神变了。她看懂了——那道螺旋能量流不是融合,是拉锯。一个想吞另一个,另一个也在反咬。
她横刀于胸,深吸一口气。
刀身浮现出金色文字,《镇魔八式》的符文逐一亮起。“断邪”二字最亮,像是回应她的意志。
她踏步上前,一刀横斩。
刀气呈弧形扩散,精准切中双胞胎胸口之间的能量螺旋。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啸声。
刹那间,林焱仰头嘶吼,火焰胎记暴涨,整条右臂几乎化作熔岩。林淼左眼义眼龟裂,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周身寒气失控,脚下地面瞬间冻结成黑色冰层。
两人动作错开。原本同步的步伐变得混乱,一个往前冲,一个往后退,中间的能量流剧烈震荡,像是随时会崩断。
陈默盯着她们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统一的冷漠,而是挣扎,是痛苦。
“她们意识不同步了。”他说。
苏红袖拄刀站着,呼吸急促。她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力气,但现在不能停。
“为什么是我们?”她问,“她们明明可以逃。”
陈默摇头。“这里不是出口。她们被困住了,和我们一样。”
他看向平台深处。那座埋在地壳里的塔还在血月阴影下,轮廓模糊。赵铁山说过,那里是“容器回收点”。而陈诡要带走他的“共鸣核心”。
一切都在指向同一个结局。
可双胞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忽然想起什么。血池里那七具尸体,编号排列整齐。每一个都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他是“容器”,那她们呢?
是不是也有备份?
是不是也有人在记录她们的数据?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平台再次震动。
冰火纹路从裂缝中不断涌出,像是某种封印彻底破裂。林焱和林淼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靠近,中间的能量流重新凝聚,比之前更粗,更亮。
高温蒸腾,极寒冻结,两种力量交替冲击。陈默右眼血丝蔓延加剧,喉咙干得发痛。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他低头看手,虎口上的微型电路图正在发烫,像是神经超载。他刚才用血刺激地脉,消耗太大。
“再来一次。”他说,“这次我主攻,你找破绽。”
苏红袖点头,握紧唐刀。
两人分开行动。陈默绕到侧翼,盯着那根连接双胞胎的能量螺旋。他需要再制造一次震荡,哪怕只有几秒。
他划开手臂,把血甩向最近的一片冰晶。
血珠还未落地,空中突然凝出数十根冰链,每一根都缠着火焰,呼啸着朝他射来。
他闪身躲避,一根冰链擦过肩膀,卫衣撕裂,皮肤灼出焦痕。另一根掠过小腿,寒气钻进肌肉,整条腿瞬间麻木。
他扑倒在地,滚进一处石堆后方。
苏红袖同时出手。她跃起挥刀,刀气斩断三根冰链,但更多的补上来。她被迫后退,脚步踉跄。
林焱抬起手,火焰顺着地面蔓延。林淼抬手,寒气冻结空气。两人再次同步,冰火螺旋领域重新闭合,压力倍增。
陈默靠在石堆后,喘着气。他右眼几乎看不清东西,只剩一点光感。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摸出玉佩,贴在胸口。玉佩温热,轻微震动。他用虎口电路图摩擦表面,试图激发系统响应。
没有提示音。
但他感觉到一股共振,来自地下深处。那不是地脉,更像是……某种信号。
他忽然明白。
这不是战斗。这是测试。
有人在观察他们怎么应对高序列融合体。有人在收集数据。
陈诡的镜影虽然消失了,但他还在看。
他必须打破这个循环。
他咬破舌尖,强迫清醒。然后猛地从石堆后冲出,直扑冰火螺旋的核心边缘。
苏红袖看到他动作,立刻明白意图。她强提最后一丝力气,唐刀高举,刀身金纹全亮。
“现在!”她喊。
陈默跃起,将骨龙刺狠狠扎进能量流外缘。
刺尖接触的瞬间,整道螺旋剧烈震颤。他的血液顺着刺身流入能量场,引发连锁反应。
轰!
火焰与寒气对冲爆炸,冲击波掀飞两人。
陈默摔在平台上,耳朵嗡鸣。他挣扎着抬头,看到双胞胎悬浮在半空,身体剧烈抽搐。林焱的火焰正在吞噬林淼的寒气,而林淼的冰层也在反向侵蚀姐姐的躯体。
她们的意识在互相撕咬。
苏红袖爬过来,跪坐在他旁边。她手里还握着唐刀,刀尖插地。
“她们……快撑不住了。”她说。
陈默看着那对姐妹。他知道她们不会停。只要封印松动,这场吞噬就会继续。
除非有人切断源头。
他扶着地面站起来,右眼血丝未退,虎口发烫。他盯着平台深处那道模糊的塔影。
那里一定有答案。
他刚迈出一步,头顶血月忽然一闪。
一道镜光落下,不照人,只照地。
光束扫过平台中央,正好落在双胞胎脚下。冰火纹路在镜光下泛出诡异光泽,像是被激活了某种机制。
陈默瞳孔一缩。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远程操控。
他抬头望向虚空,声音低沉:“你还要看多久?”
镜光不动,也没有回应。
但下一秒,光束凝聚,化作一道细长的原质光束,直射平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