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坍塌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大块碎石如冰雹般砸落,砸在地上的瞬间裂成细渣,扬起的粉尘混着青黑蛊气,呛得人睁不开眼。林砚死死攥着阿苗的手腕,往裂缝深处疾跑,鞋底踩过碎虫甲壳的“咯吱”声被坍塌声盖过,身后的蛊母本源却穷追不舍——它将半数触须扎进石壁,像疯长的藤蔓般顺着裂缝内壁往前延伸,触须顶端的眼球泛着血光,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蚀魂液滴在石墙上,融出的小坑还在不断扩大。
“铜铃!用我们的血脉催它,让它指阵眼!”阿苗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袖中的月魂蛊瓷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林砚立刻摸出怀中的铜铃,两人掌心同时覆上淡蓝血脉——林砚的血线从胸口血纹渗出,阿苗的血线从颈间印记漫出,两道血线同时缠上铜铃。铜铃瞬间飘至两人眼前,蓝光暴涨,凝成一道细如发丝的光绳,直直指向前方十步外的冰蓝色石台。
那石台嵌在裂缝最深处的石壁中央,约半人高,表面刻满与寒月同心阵对应的月纹,纹路间还残留着淡蓝微光,显然是初代谷主留下的阵眼。可就在两人要靠近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咔嚓”开裂,阿苗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坠去!林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小臂,低头却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暗洞,洞壁上爬满密密麻麻的噬魂卵,正随着洞风往上涌,卵壳反射着青光,像无数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用艾草汁!苏婉当年教我备的,能克噬魂卵!”阿苗急声道,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青瓷瓶,拔开塞子,深绿色的艾草汁顺着瓶口往下滴。汁液刚碰到噬魂卵,卵壳就“滋啦”化开,冒出淡青色的青烟,连带着周围的卵群也跟着消融,暗洞里的腐味瞬间被艾草香压下几分。林砚趁机拽着阿苗往上拉,两人踉跄着爬上台,石台表面的冰意顺着鞋底往上渗,刚好压下身上残留的蛊气。
林砚没有犹豫,立刻将铜铃嵌进石台中央的凹槽——凹槽大小与铜铃严丝合缝,嵌进去的瞬间,铜铃发出“叮”的共鸣声。阿苗也立刻将掌心贴向石台边缘的血纹,两人的淡蓝血脉顺着阵纹快速蔓延,像两条发光的溪流,很快铺满整个石台。石台突然亮起刺眼的蓝光,裂缝中的青黑蛊气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往阵眼方向涌,触须上的蛊虫碰到蓝光,瞬间化作飞灰。
“不——!”蛊母本源见状彻底发狂,剩余的触须突然暴涨数丈,像毒蛇般缠向阿苗的腰,猛地往裂缝深处拖。阿苗的后背撞在石壁上,疼得闷哼一声,却仍死死贴着石台,不肯松开掌心:“林砚!别管我!继续引血脉!这是唯一能封印它的机会,我能撑住!”她说着,猛地从怀中摸出月魂蛊——那只半透明的蛊虫顺着她的指尖爬向触须,张口就咬,蛊虫分泌的黏液滴在触须上,触须瞬间被腐蚀出小坑,剧烈抽搐起来,却缠得更紧,几乎要将阿苗的腰勒断。
林砚心头一紧,可他知道阿苗说得对,他咬牙将更多寒月血脉注入阵眼,掌心的淡蓝血线变得更粗,石台的蓝光也随之暴涨,竟在阿苗周身凝成一层薄冰护罩,护罩刚形成,就将缠在她腰上的触须逼退半寸。可就在这时,林砚体内的蛊王残魂突然疯狂躁动,胸口的月纹烫得像火烧,他眼前一阵发黑,石台的蓝光竟开始闪烁,时明时暗。
“哈哈哈……你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的残魂!”蛊母本源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带着得意的疯狂,“这残魂是我当年留在你身上的种子,只要它在,你的血脉就不纯,这寒月同心阵,永远成不了!”
林砚低头看着掌心闪烁的血线,又望向被触须缠得脸色发白的阿苗,心头一沉——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