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意是想让你们去金銮殿相商,但想着御书房的冷气足些,也不至于苦了大人们,只是这终究不如金銮殿宽阔,委屈诸位大人了。”
洛烨的话刚说完,众人都跪下,异口同声,“臣等多谢陛下体谅。”
听着众人的话,洛烨的嘴角微勾,不管他如何说,只要众人领了这份情,对他管理朝政,收回权力,定是有利的。
猜出了洛烨的意图,沈扶寂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这洛烨果真是差了些,帝王本是无情,若是有情,也自是不会拘泥这种小气。
朝中大臣都不是傻子,能走到今天,又如何看不清楚他的意图呢?
“不知陛下将臣等叫来,究竟所为何事?”柳丞相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沉声道。
宫中传话的太监赶到时,他正在忙着处理事情,好在他向来注意,倒是没有暴露什么。
只是这突然召见,而且还是整个朝堂,想必定有大事。
“既是如此,那朕就直言了,燕国那边传来了消息,不接受使臣之死,燕王大怒,想要向大元发兵。”
“所以,朕召见各位爱卿,前来就是商议此事。”
他话音刚落,朝堂做贼心虚的几位官员,瞬间松了一口气,好在说的是燕国一事,而不是他们。
柳丞相也暗自松了口气,眼神淡淡瞥过那几位官员,眼中毫不掩饰地警告。
就在此时,周将军往外跨一步,拱手行礼,“启禀陛下,臣以为燕国若是要战便战,臣愿意领兵出征。”
朝中的几位武将都摩拳擦掌,纷纷站出,“臣等愿意跟随周将军,为大元出征。”
洛烨没有回应,朝中的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陛下,为何不言?之前不说好若是燕国出兵,我们就出兵的?”
“莫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可若是出兵,两国交战,受苦的不还是百姓?沈大人,您如何看?”
被突然提到的沈扶寂眉头微蹙,淡淡道,“此事陛下没有发话,本官自是不便多说。”
就在众人都热火朝天时,洛烨的眼神冷冷地划过堂下,抬起手微微往下压,一时间,众人皆安静下来。
“朕见爱卿们讨论的热烈,可有其他想法?”
相交甚好的一些官员都互相看着彼此,眼神交流频繁,却无一人站出。
就在洛烨快忍不住发火时,这才有一位大人站出来。
“启禀皇上,臣倒是认为能不战就不战,战火四起,吃苦的总是边关百姓,好不容易才休养生息,若是此时又起战乱,内忧外患,定是我朝之难。”
“那蒋大人的意思是就任由着燕国叫嚣?若是不战,那定会损我大元的威望!”
“臣不是不战,而是要联姻战,使臣战,物力战,而非武力战,只要能文斗咱们就不武斗!”
“蒋大人的意思是我堂堂大元,还要惧怕于他,拱手俸出我大元的物资和我大元的女儿家?真是个笑话!”
朝廷上,纷争开始,众人争执不下,洛烨手扶住额头,耳边嘈杂不堪。
见着说不动,甚至有大臣大打出手。
“你这莽夫,就知道舞刀弄枪,大元的百姓就是死在你们好大喜功的莽夫手中。”
“一群只会纸上谈兵,懦弱无能的腐儒,兵临城下,还想化干戈为玉帛?我等出生入死只为守护这大元的疆土,岂是你们这些文臣可指手画脚的?”
说着,两人纠缠在一起,一时间,朝中众人相帮的相帮,拉扯的拉扯,乱作一团。
而沈扶寂站在前面,事不关己,神色淡淡地端站着,似是隔绝在外一般。
“啪!”
洛烨一掌打在案几上,堆在一旁的奏折被震得抖动,甚至滑落下去,李福安立在身后,面色严肃不敢多言。
这朝堂中虽是自成三派,但是文武官员也是不相对付。
此番,境况紧急,陛下思绪混乱,又遇争执,自然是怒火中烧。
他攥在手中的拂尘,不由的轻抖了几分。
洛烨见着堂下的众人,厉声喝斥,“朕让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商议对策,尔等却在御书房大打出手,争执不断,可是不把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臣等惶恐,还望陛下开恩。”
洛烨压住心中升腾的火气,看着立在最前的两人,缓声道,“柳丞相,沈国师可有对策?”
柳丞相瞥了沈扶寂一眼,上前几步,恭敬道,“臣倒是认为即刻出兵,一举北上,顺势拿下燕国,以扬国威。”
“那国师如何看啊?”
沈扶寂见着洛烨看着自己,这才缓步朝前一步,拱手,“臣倒是不赞同柳丞相的话,此番只不过是燕国探子所言,尚且未发兵。”
“若是真战火四起,受苦的终究是我大元的百姓,何况杨将军刚回朝,但前线仍有波动,若是两边开战,我国的粮草,武器都是一个难题,倒不如先言和,若是真的不行,大元也师出有名。”
听着沈扶寂的话,大家都微微地点头,若有战,粮草,军队……大量的物资需要运往前线。
但杨将军刚班师回朝,前线任由波动,若是两边皆对大元出兵,那届时大元第一个难题就是粮草紧缺。
“那依国师之见,我们应当如何言和,但又能不失我国威严?”
洛烨虽是生气,但脑子很清醒,不得不说沈扶寂说得很有道理。
“臣得知,燕国国君甚是喜爱古玩,倒不如投其所好,臣记得皇上有不少珍藏,倒是可以一用。”
沈扶寂淡淡地瞥了一眼柳丞相缓声道,“至于使臣,柳相府以侍卫相抵,自是不行,定要一个使臣地位相当的人,担起此事才可。”
话音刚落,柳丞相暴怒不已,面色赤红,质问道:“国师这是何意?我相府如何得罪你了?这不就是冲着我相府的子弟来的?”
“陛下,沈国师似有公报私仇之嫌,臣觉得不应采纳他的意见。”
洛烨坐在上位,眉头微蹙,头撕裂地疼。
沈扶寂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俩人来的,一个是珍藏,一个是子弟,都是朝着两人的心头戳。
沈扶寂依旧面色如常,像是看不到两人的心疼,沉声道。
“柳丞相多虑了,本官只不过是如实相告,这使臣一事嫌疑出在相府,自是由相府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