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贵人旁的废宫?”
周贵妃抬眸,柳眉轻蹙,眼神幽深,“那个前朝妖妃的宫殿?”
“前朝妖妃?前朝的梁贵妃?”
“对,梁贵妃死的凄惨,后面没有人敢入住,就此荒废下来,据说每晚都女子的惨叫声,自此便无人敢去。”
周贵妃说着,看着铜镜的另一个人影,肤如凝脂,满目星河,轻点朱唇。
这苏折雾果真貌美,和苏贵妃当真很像,甚至多上了几分的娇弱,也难怪陛下格外怜惜她。
她眼神微暗,垂眸将手中的胭脂细细地抹上。
听到周贵妃的话,苏折雾拿起珠钗的手微微顿住,原来那就是和她一样,被世人当作“妖妃”的梁贵妃的宫殿。
相传,梁贵妃貌若天仙,贤良淑德,皇上夜夜笙歌,无心朝政。
亲王在宫中对她一见钟情后,起兵造反,令前朝大乱。
梁贵妃在宫中为皇上殉情,亲王伤痛,不过三载时日,就驾崩了,而后宫无子,旁族接任,天下大乱,才有了大元。
周贵妃见她愣在原地,以为是想到了苏贵妃,轻笑出声,“怎么?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听吧?”
“也是,许是都忘记了梁贵妃了,特别是你进宫后,都在怀念苏贵妃。”
“算了,不说这些,这废宫有什么问题?如何能扳倒皇后?”
周贵妃起身,走到了更衣处,正准备更衣。
苏折雾连忙上前,将外衣取下,一边给周贵妃穿上,一边缓缓道:“奴婢在去给香贵人送东西时,偶然撞见了有人在那里抛尸。”
周贵妃双臂展开,任由苏折雾将外衣给她套上,柳眉微微拧起。
“抛尸和柳心窈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她抛的吧?”
“娘娘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宫中的宫女无故暴毙,现在还有大量宫女不知所踪的?”苏折雾靠近,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
“你的意思是这个是柳心窈做的?”周贵妃感觉到耳边的湿热,瞳孔收缩,对上苏折雾的眼神,满脸的诧异。
苏折雾闻言,摇了摇头,严肃且认真,“不,不是柳心窈所为,是柔妃所做。”
“柔妃?”
“柔妃不是早因通奸被贬冷宫了吗?但好像自从她去了冷宫,这宫女一事好像就消失匿迹了。”
周贵妃已经将外衣穿好,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这柔妃所为,和柳心窈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柔妃现已在冷宫,此事终究是无疾而终。”
“柔妃虽是进了冷宫,但皇后没有啊?两人都是柳家人,而且柔妃处置的宫女中可是有大量凤仪宫的。”
苏折雾见着周贵妃生气,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浅笑,却显得格外的冷冽。
“那本宫该怎么做?”
“娘娘,只管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皇后娘娘这也算是失德了,不管如何此番定是难逃。”
苏折雾看着周贵妃脸上毫不掩饰的喜色,眼眸微亮。
只要周贵妃给柳心窈重重一击,柳心窈着急时,无暇自顾,定会露出马脚。
“那你为何不去?莫不是想让本宫为你出头?”
周贵妃的脸骤然紧绷,眼神犀利的落在苏折雾身上,语气带着刺骨的冷意,就像寒冰一样,一片沉寂。
感受到周贵妃的有意试探,苏折雾也不害怕,嘴角微微勾起。
“奴婢身份卑贱,人微言轻,但娘娘不一样,娘娘告发,想必皇上万分信任,定会彻查。”
她语气肯定,定睛与周贵妃对视,真诚又直接。
室内一片安静,苏折雾毫不示弱,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半晌后,就听见周贵妃轻笑出声,“行,本宫这就让人去查,若是真的,本宫有赏。若是假的……本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苏折雾见状,就知道事情妥了,准备回养心殿去了。
洛烨处理事情不知多久,保险起见,还是要早些回去。
“行,退下吧!”
周贵妃见着苏折雾离开,眼眸幽暗,深不可测。
“娘娘,蔺公公……”奴婢上前,有些难以启齿地看着周贵妃,“您,要不去看看?”
“他怎么了?还在生气?”周贵妃说着,朝着院落走去,男子还在院中,泪眼朦胧,见着她出来,哭得更加厉害,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还在哭?”
周贵妃走出来,见状,无奈地笑着摇头,伸手抚上男子的脸颊,“好了,莫哭了,若是让他人见了,准会笑话。”
“娘娘从来没有如此待咱家,现在这般,莫不是嫌弃咱家了?”
男子泪眼朦胧,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抽泣道。
“行了,差不多得了,不然本宫可要生气了。”
苏折雾在院门外,露出半个身子,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果然如她所想一般,若是没有周贵妃的半点纵容,又岂敢在庭院中低泣?
只是不知道两人具体的关系,但定是不简单。
见着俩人情意正浓,苏折雾转身,快步朝着养心殿而去。
若是洛烨回来没见着她,刚刚建起的信任想必会崩塌。
阳光甚好,透过窗斜斜地照进御书房,恰好落在洛烨面前的案几上,奏折上泛着淡淡金光,上面的墨迹也似染上一片黄晕。
洒落的阳光像是要晒透众人的骨头一般,而屋内的气氛却如万里冰封一样,冷得让人发颤。
洛烨高坐上位,面色如黑,而下位稀稀疏疏地赶来了些大臣。
见状,都互相使了使眼色,一言不发,皆端站在下位。
李福安见着洛烨蹙眉,连忙上前,命几个太监,将屏风端至一旁,将阳光遮挡住。
洛烨察觉一暗,下意识看去,见着李福安冲着他笑,也微微的点了点头,面上的冷意稍减了些。
“陛下,周将军到了,大人们都已经到了。”
李福安带着周将军赶至,这才上前行礼,说着到场的情况。
御书房远不如金銮殿,众人将堂下站得满满当当。
洛烨将众人的视线交流,动作都收入眼底,这才冷冷的开口,“许是有大人知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