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望舒得知念空进入水月镜的时候,只是遥遥看了看那个方向。
他选择了法照当时没有选择的那条路。
她希望他能成功。
他的路只能他自己去走,而她,也要向前走了。
雍望舒身上的战袍凌冽的飞扬,她沉声道:“众将听令!出发!”
由黑鳞军与六合军组成的大军,在雍望舒的带领下,有序前进。
黑色的旗帜随风飘扬,带着肃杀之气,向飞纵城行驶。
这次的行动,雍望舒身边只跟着赫连玉瑱。
赫连玉瑱依旧戴着那张面具,他这次单独出来,确实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以前身边总跟着人,事事不用操心,不用思考。
自从他来到六合,她就没怎么管他。
没成想,他竟然自己在六合军队混的风生水起。
纵使她,都不得不承认,虽然赫连绛河人不行,但他的后辈大都出色。
雍望舒将余光从赫连玉瑱身上收回,她看着远方的城镇拉住了缰绳。
她没有犹豫,单手挥动,手中出现七曜星轮。
七曜星轮快速旋转着被她扔了出去。
众人都没看清她取出了什么东西,七曜星轮已经粗暴的强行斩断了飞纵城的护城大阵。
这个存在了千年的护城大阵,骤然破碎。
整个结界在空中被拦腰斩断,切口整齐。
七曜星轮打着回旋,回到雍望舒的身体内。
雍望舒眼底七芒星暗暗亮着光芒:“按计划,有序进城。”
城内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虽然惊讶,但并没有恐慌。
他们早就听说,六合王朝进城并不会对百姓动手。
也不会侵占他们的房屋财产,更不会杀烧掠夺。
所以他们要么缩在一边,要么回到家中躲避。
兰执锐打马回到雍望舒的身边:“主上,宴家空了。”
“他们人呢?”雍望舒安然坐在马上,眼睛扫视着周围。
兰执锐不屑的说道:“跑了,他们家里的小厮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刚才结界破了的时候就跑了。”
“主上,他们刚跑没多久,要不要追?”兰执锐低声问道。
雍望舒淡声道:“不了,让他们去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老规矩,让南部的各官员来一趟。”
“是。”兰执锐低头应道。
宴氏的府邸高门大户,奢靡非常。
作为一直以来的南部权利中心,雍望舒便直接将此地作为了办公地点。
“主上,外面有个叫川骛的人求见。”一位黑鳞军走近了行礼后说道。
雍望舒抬抬手:“让他进来。”
黑鳞军恭敬的退下去,没过多久,就进来一个人。
“雍一见过主人。”雍一穿了一身锦衣,像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雍望舒头也没抬:“这次辛苦了,你先留在我身边做个贴身侍卫吧。”
雍一立刻谢赏,他又道:“主人,万冕想见您。”
雍望舒嗯了一声:“让他来见我。”
雍一应声退出去,再进来的时候,身后带着一个青年。
雍望舒抬头看他,眉眼和乌回锦很像,只是身上有些狼狈。
“拜见陛下。”青年立刻跪地。
雍望舒沉默片刻,道:“想必你就是万冕吧?”
万冕立刻应道:“回陛下,草民正是万冕。”
雍望舒停下手中的事情:“能帮你的已经帮过了,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万冕有些犹豫,他咬了咬下嘴唇道:“草民感谢陛下之前的帮助...能否...”
“有话就直说。”雍望舒打断他:“别吞吞吐吐的。”
万冕心一横:“陛下宅心仁厚,能不能救救草民,让幕间缓缓限,草民肯定还,等草民有钱了,肯定还!”
雍望舒睨视着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还有契约,本帝也要讲道理的,怎么好让人宽限你?”
万冕一听这话,心急的用膝盖向前挪动了一下:“陛下!马上就到期限了,期限到了我还不上,他们就会立刻要了我的命!!”
雍望舒事不关己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戒指:“那是你的事情,与本帝无关,本帝已经救过你一次了,但不代表,会一直救你。”
万冕慌乱的转动着眼珠,充满血丝的眼珠发红:“陛下!陛下!我是你的外甥啊!”
“那也是上一辈子的事了。”雍望舒冷漠的说道:“你回去问问你母亲,还记得被她害死的妹妹吗。”
万冕额角流汗,他痛斥道:“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不光暗算了我的柳烟,还害了陛下!简直不配为人!”
雍望舒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可怜的,虽然你与本帝如今没有多少关系,但本帝确实也不愿看你丧命。”
她随手扔给他一个令牌:“你拿这个给幕间看,龙晶本帝给你出了。”
“谢陛下!谢陛下!”万冕不停的磕头。
“但是...”雍望舒指了一下雍一,道:“钱你是要还给我的,我也知道你身无分文,所以,明日起,你便听他的安排,本帝每月会从你俸禄里扣除一部分灵石,直到你将龙晶全部还完。”
万冕泪水立刻涌了出来:“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啊!”
“去吧。”雍望舒低头转动着手中的戒指:“你留下。”
雍一看着开心奔跑出去的万冕,安静等着命令。
雍望舒手中的戒指被包了一层金圈,金圈上是工艺复杂的鎏金工艺。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戒指上,戒指泛着金色的光。
雍望舒道:“你盯几日这万冕,便先住回你那个院子,若宴家有人来找你,你便将小道消息告诉他。”
“是。”雍一领了命,退了出去。
书房里还没安静几息,紧接着赫连玉瑱就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见了雍望舒手中把玩的戒指,有些惊奇:“这是我叔父给你的?”
雍望舒想了想:“是。”
“不对啊。”赫连玉瑱凑过来看了半天:“叔父怎么会给你这么老的款式?现在赫连家用的纹饰都做了修改。”
雍望舒用拇指摩挲了两下戒面:“因为这就是以前给的,那时候,这种纹饰我觉得漂亮,你叔父就专门给我做了这个戒指,没想到,这个纹饰就被保存了下来。”
赫连玉瑱疑惑的想了半天,才猛的抬起头:“你说什么??我听我叔父说过,这个纹饰是叔母画出来的!你你你你!”
雍望舒平静的看着他:“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赫连玉瑱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沉静被打破,他像是被人咬了一口:“我能不激动吗!!!你意思是你是我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