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北城的天气变得燥热。
沈惜的体质寒,背上却起了薄汗。
睡衣的领口被拨开,莹莹的粉色从耳根蔓延到锁骨间。
他没在唇上流连,埋在秘密处,吻出青痕。
顾驰渊的爱好很独特,从前与她亲密时,在衣襟下生出大片吻痕。
浓稠的汗水,滴落在痕迹上,会让他几乎失控。
这一次,他顾及她的伤,没有轻举妄动。
只是将手臂撑在身侧,忍耐着,大滴的汗珠从额角流在脖颈间。
从她颈侧抬头时,他的呼吸沉如风暴,欲望丝毫未褪。
顾驰渊是不爱出汗的体质,之前每次把沈惜亲到起了薄汗,他的身体都干燥温热;
只是偶尔,太激烈,最后几下汗水才会烫过皮肤,也一滴滴,滚过她的灵魂……
沈惜回忆起过去,有些后悔刚刚不该亲吻他。
她的情不自禁让这个男人忍得极辛苦,
“下次再这样,我会收拾你……”
他低哑,几乎语不成句。
欲望是果然让人迷醉的,只匆匆几个吻,沈惜的紧张低落没了大半。
她在心里,偷偷想---没结果,只拥有彼此的身体也不错。
可是此刻,她可不敢继续勾他。
这男人疯起来,在床上不计后果。
这时候,沈惜的肚子咕噜响了一下。
顾驰渊听见了,“饿了?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一些,不多。”
他拢她的发,“想吃什么,我煮给你。”
沈惜刚要开口,门禁忽然响起来。
华鼎是高档公寓,没有密码一般人进不来。
门禁屏幕上,许悠澜的一张脸,焦急到扭曲。
顾驰渊对她的印象不深,只知道跟星澜有关系。
沈惜也走过来,出现在屏幕里。
许悠澜想看见了救命稻草,声音是极度祈求,“顾总,沈小姐,求求你们,救救寓总吧。”
……
顾驰渊打开门的时候,许悠澜几乎是跌进门里。
沈惜一惊,“发生什么事?”
女人的脸色惨白,衬得唇上的红色更刺目,“寓总出差回来把自己灌醉,谁劝都没用。他再喝下去,会出事。他本来就有头疼的毛病,这样喝酒,会出人命。”
顾驰渊敛着声音,“你来这里,找沈惜求援?”
许悠澜是哀求的,“我来这里打扰顾总,是该赔罪。我是走投无路,真的怕他喝死在别墅里。检验dNA的邀请寓总收到了,可是他这样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是想求沈小姐过去劝一劝。”
顾驰渊冷着眉眼,“她又凭什么答应你呢?”
许悠澜实在没办法,脱口而出,“沈小姐,如果他出了事,你会不会后悔?更何况,他可能是你的哥哥。我只求你,看一眼他,劝一劝他。”
沈惜的手指蜷了蜷,咬着唇,望着许悠澜的泪眼。
---这个女人是有多爱何寓?堂堂的星澜许老板,不可一世的何仲槐的女人,竟然来低三下四求人。
“我想跟她走一趟。”沈惜抬头看着顾驰渊,不是询问,只是告知。
顾驰渊的脸色不好看,“他自己不争气,喝闷酒,求一个女人做什么?”
沈惜攀住男人坚硬的手臂,“何寓若出事,我之前的奔走都前功尽弃的。我是顾家人,在北城,没人敢动我的。”
顾驰渊皱眉,“我跟你一起过去。”
沈惜不同意,“只是去看看他,也不会有危险。”
许悠澜哭着说,“顾总,我可以留下,换沈小姐去别墅。”
她说着,极尽哀求,恨不得给顾驰渊跪下来。
男人的神色是不悦的,垂下眼眸,理袖口,“别抬举自己,一百个你,也不值沈惜一根手指头。”
许悠澜的眼泪更决堤。
顾驰渊没再搭理她,淡淡扫过沈惜的脸,“我让周续开车送你过去,有事随时跟我联系。”
……
别墅里,空寂的庭院在月色下是透骨的冷白。
大门推开时,黄猫蹲在门边,朝沈惜叫了两声。
许悠澜没来,半路上就被何仲槐叫回去泄欲,离开前,她的神色里,是一副看破红尘的了然,
“沈小姐,我不求别的,只求寓总安然无恙。”
听见猫叫,凌舟快步走出来,恭敬地站在沈惜面前,“沈小姐,我实在没办法,才让许悠澜去请您。否则,以我这个大男人的脸面,顾总一定不会放您出来。”
沈惜根本没心思听他的解释,只急问,“何寓呢?在哪里?”
凌舟将沈惜领到院子后的露天泳池边。
庭院的设计是典型的欧洲庭院风,树木修剪成艺术形状,氤氲的情致灯影将水域妆点得极浪漫。
何寓穿着宽大的外袍,仰在躺椅上,脚边是七零八落的酒瓶。
月光是碎的,洒在他身上,就成了银色的裂痕。
风过时,荡漾起的波纹撕扯倒映的月影,也撕扯他轮廓分明的脸庞---被酒精浸染的,易碎的俊脸。
在沈惜眼里,何寓的英俊在渐渐分崩离析,额发是潮湿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锁骨的线条清晰,盛着一点微光,也盛满阴郁的影。
沈惜走过去,轻轻俯下来,轻触他的额头,“何先生?”
他不动,面上连半分表情都不回应。
沈惜又轻声,“何寓。”
男人拎着酒瓶的手指动了动。
他微微睁开眼,神色恍然而迷离,“这时候,你是不是该叫我哥哥?”
声音冲出喉咙,属于他,好像又不属于他。
“你喝酒做什么?喝那么多,怎么去抽血检验呢?”
何寓抬手,握住她细白的腕子,“沈惜,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成为你的哥哥?”
“已经走到这里,我们只能向前看。”
何寓扯了下唇,寂寥一笑,“向前吗?”
“嗯,”沈惜不着痕迹,将他的酒瓶拿过来,“事情都有眉目了,你还借酒浇愁做什么?或者,你是太开心,才酩酊大醉的?”
何寓于月光中,仰起脸,一把将沈惜拽到自己跟前,大手在她脸颊不住抚弄,
“我开心什么呢?沈惜,在我心里,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你有半点血缘上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