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沈惜都惴惴不安,给李知行打去电话,对方一直没接听。
她又打给何寓,对方是关机。
沈惜心头一滞,按下凌舟的电话,对方接听,语气里没什么波澜,
“何总在国外有些紧急事情,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
“昨天,你看见他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昨天下午,我还在跟何总开会,没什么变化。沈小姐,发生什么事?”
沈惜捏着手机,“我听说丽景酒店有人出事。”
凌舟语气淡,“警方临时封锁现场。并没有出大乱子。沈小姐不必担心,这种事,我们听警方的意见,走正规律师流程就好了。”
他这样一说,沈惜感到自己确实想多了。
何寓是商人,酒店是赚钱的工具,跳楼事件对于他,不该有大影响。
顾驰渊临时请了家政阿姨,负责沈惜的一日三餐。
沈惜没什么胃口,处理完工作,在网上搜索dNA鉴定知识。
她又给养禾医院打电话,询问母亲的情况。
---不管结果是什么,总要勇敢面对的。她要约一下何寓,让事情尘埃落定。
正与医生通话时,沈惜的腰上一紧,整个人被顾驰渊搂在怀中。
他从身后将人捞起来,声音沉稳而平静,“你是总不会休息,一定要找事忙起来吗?”
沈惜靠在他怀中,“我的头脑安静不下来,所有事都在心里转。”
她顿一下,关切问,“崔小颖她……”
顾驰渊将人往怀里拽了拽,“几个路口的监控都拍到她的车尾随你,你在海岸停好车,她也跟在你身后。她跳楼前,跟李知行留言。说是嫉妒李知行对你无微不至,还送了豪车给你……她本来就有抑郁症,正好赶上爆发期,是一时想不开了。”
沈惜听着,动作一僵,“我去橘镇的事,除了绵绵姐,只有何寓跟凌舟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崔小颖那里的?”
顾驰渊收了下手臂,“这个暂时无从查起。人已经没了,线索断掉了。”
“她的身世挺可怜的,在星澜被李知行带出来。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现世报真是来得快。”
顾驰渊拢她柔软的发丝,“她再可怜,也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你这是什么同情心?”
他的手,在沈惜的腰间轻轻游移。
沈惜握住他的长指,在手心把玩。
骨节分明的手,温润如白玉,
“不是同情心,只是觉得她死的太轻易。她害得我差点没命,我恨不得把凶手千刀万剐。”
她的语气轻,咬字却重,好像又陷入之前的危险回忆。
顾驰渊扳过她的肩,“不要想了,你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我会尽快让这件事结束。”
他说着,取来小药箱,“医生嘱咐,今天要换药。”
他说着,让沈惜躺好,轻轻掀开她的衣襟。
棉布下,挫伤结痂,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她的皮肤白,腰又细,几乎一只手掌就能握过来。
他的掌心是烫的,轻按她的腰肢,用镊子夹了碘伏棉球,仔仔细细擦拭。
有一块伤在肋骨,穿上内衣会勒到。
所以沈惜没穿,显得空荡荡的。
她是爬卧的姿势,胸前的柔软被压着,显出一小块圆润轮廓。
莹白,柔嫩,落入他眼中。
顾驰渊的动作一顿,眸色深暗几分。
小心翼翼把衣襟往上翻了下,弧度下,有一块结痂。
一般的角度够不到。
“沈惜。”
“嗯?”她趴在沙发上,偏头看着他,神色恹恹迷离,是无助的脆弱感。
顾驰渊指指那处,“自己掀一下,我来涂药。”
她一下惊醒,坐起身,“我自己来吧。”
他笑着,盯着她脸颊的粉红,”跟我害羞做什么?显得太矫情,没意思。”
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坐直身体,托起那处,露出边缘一侧的伤疤。
顾驰渊心无旁骛,沾着碘伏,仔细涂抹。
他的唇紧绷着,抿成一条线,眼神里是怯怯的怜惜,“还疼吗?”
“结痂了,好很多。”
他放下镊子,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以后去哪儿,都要告诉我,我派人跟着你。”
沈惜偏过头,眼尾有一点红,“你这是要禁锢我吗?”
“不是禁锢,”他揉她的耳朵垂,“我的人,我当然要保护好。”
“谁是你的人啊?”
他低笑,“你觉着,还能是谁呢?”
沈惜脸一红,“我并没有答应你。”
顾驰渊敛眉头,“不需你答应,我心里有数的。”
“强盗吗你是?”她皱眉问。
顾驰渊一抄手,将人抱在怀中,“和颜悦色对你没什么用。越放任,你越走得远。谁知道哪天又跑掉了?”
沈惜望着他墨色的眼瞳,“顾驰渊,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乱到一步都不想走出去,也不愿意面对那些事情。”
“养好伤,再想想后面的事,”男人揉她的手腕,“dNA的机构已经联系好了,地址也已经发给何寓。”
沈惜眉间笼罩一层阴云,“如果何寓不是我妈妈生的,那她十九岁生下的孩子是谁呢?她是不是还受过什么伤害?”
“别想了好不好?”顾驰渊倾身在她耳边,“我们从橘镇回来不过两天,很多事都需要梳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鞠姨跟何寓的关系。”
话落,他俯身将沈惜抱进卧室,“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
沈惜如瀑的长发铺在枕头上,睫毛颤着,红唇微动。
她的脆弱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看上去,特别磨人。
方才衣襟下的半抹圆,又映入顾驰渊的脑海。
他可以对别人坐怀不乱,但对沈惜,有点做不到。
内里的燥意,此刻袭上全身。
他的双手陷入枕侧,脖颈的青筋似要撑破皮肉。
眸底的暗潮,也落入沈惜的眼中。
她总是轻易被他深邃的眸子卷进去。
在顾驰渊起身的一刻,沈惜撑起身体,神差鬼使吻上他的下巴。
只一簇,蜻蜓点水,于他,却是惊涛骇浪。
顾驰渊一把擒住她,托着后脑,哑声问,“勾引我?还是求什么?”
---他已经习惯了,每一次这丫头的热情总是不单纯。
沈惜轻颤,“不管我们有没有结果,你都为我做了太多。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顾驰渊的呼吸渐促,“我不是说过?想报答,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