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柱刺破军械库的黑暗,扫过一排排积满灰尘的铁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码到屋顶的木箱,箱身印着褪色的“7.62mm步枪弹”“手榴弹”字样,边角的铁皮在光柱下泛着冷硬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好家伙……”王天凯举着手电筒,光柱从左扫到右,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得是整个支队的储备吧?”
陈鑫示意队员们散开警戒,自己走到最近的木箱前,用砍刀撬开顶盖。里面是用油纸包裹的步枪,枪身还泛着新机的蓝黑光泽,竟是未拆封的95式自动步枪,足足码了五层。他拿起最上面一把,枪身冰凉,拉栓试了试,顺滑得没有一点阻滞。
“杨振平,带人清右侧仓库,注意死角。”陈鑫把步枪扔给身边的队员,“王天凯找撬棍,把弹药箱全撬开,清点数量。刘洋,跟我去左侧,看看有没有手榴弹和防弹衣。”
杨振平的手电光柱立刻扎向右侧阴影,那里堆着半人高的麻袋,麻袋缝隙里露出点金属反光。他猫腰走过去,突然抬手示意停下——麻袋后面的铁架上,挂着件橄榄绿的防弹衣,衣摆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
“是丧尸?”一个新兵握紧了步枪,声音发紧。
杨振平摆了摆手,抽出砍刀慢慢绕过去。铁架后确实有个黑影,却被卡在两根立柱中间,腐烂的胳膊徒劳地挥舞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是只被铁架卡住的武警丧尸,防弹衣的背带缠在立柱上,让它动弹不得。
“解决它。”杨振平低声道。身后的队员立刻上前,用撬棍抵住丧尸的后脑,砍刀落下,闷响后一切归于寂静。
右侧仓库很快清完,除了几箱空弹壳,竟藏着三箱未开封的手榴弹,木柄上的红漆鲜亮得像刚出厂。“三十颗!”清点的队员喊出声,抱着箱子的手都在抖——这种杀伤性武器,营地能凑出十颗就算奢侈。
左侧仓库更让人惊喜。铁架上挂满了防弹衣和钢盔,虽然落了层灰,却完好无损;角落里的木箱里是成捆的通讯器、军用急救包,甚至还有两具未拆封的夜视仪。刘洋抱着个急救包,指尖划过上面的红十字,突然想起营地里那个发烧的孩子——要是早有这东西,或许就不用那么惊险。
“老周,记上。”陈鑫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他正蹲在一个半开的木箱前,里面是重机枪子弹,黄铜弹壳在手电光下闪着沉甸甸的光,“马克沁子弹一箱,两百发;95式步枪二十支,配套子弹五千发;手榴弹三十颗;防弹衣十五件,钢盔二十顶;军用急救包五十个……”
老周的笔尖在账本上飞跑,手忙脚乱地记着,额角渗出的汗打湿了纸页。他原本以为能找到几十发子弹就算运气,此刻看着堆成小山的物资,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这哪里是“大丰收”,简直是把半个军火库搬空了。
“搬!”陈鑫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先搬步枪和子弹,再搬手榴弹和急救包,最后抬重机枪子弹。动作快点,留两个人警戒,其他人轮流上阵。”
队员们立刻动了起来。两个新兵抬着一箱子弹,脚步踉跄却满脸兴奋;杨振平扛着两捆步枪,枪身撞在肩膀上也不觉得沉;王天凯找来根粗麻绳,把几箱手榴弹捆在一起,和刘洋合力往门外拖。
阳光透过仓库门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带,灰尘在光带里飞舞。物资像流水一样涌出仓库,堆在训练场的空地上,很快就成了座小山。老周的手下想上去帮忙,却被杨振平拦住:“你们看好东西就行,别添乱。”那语气里的骄傲,让老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刘洋和两个队员正抬着最重的重机枪子弹箱往卡车走,路过训练场中央的国旗台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军械库。阳光照在敞开的仓库门上,里面的铁架空荡荡的,只剩下满地的空木箱——刚才还塞满物资的仓库,转眼间就被搬空了大半。
“发什么愣?”王天凯拍了他一把,“快点,陈哥说还要去医药公司,别耽误时间。”
刘洋回过神,用力点了点头,和队员们加快了脚步。子弹箱砸在卡车斗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和其他物资碰撞在一起,竟有种让人安心的重量。
三辆卡车很快就被填满了。第一辆装步枪、子弹和防弹衣,车斗里堆得冒尖,用帆布盖好捆紧;第二辆装手榴弹、急救包和通讯器,王天凯特意在车厢两侧焊了铁架,把急救包挂在外面,方便随时取用;第三辆最沉,除了重机枪子弹,还塞了两具夜视仪和几捆备用枪管,轮胎都被压得瘪了些。
陈鑫站在卡车旁,检查着捆扎的绳索。杨振平递过来瓶水,他喝了两口,抹了把嘴:“清点人数,检查武器,十分钟后出发去医药公司。”
“陈哥,”刘洋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刚找到的军用挎包,“我找了几个挎包,能装急救包和备用子弹,给大家分了?”
陈鑫看了眼挎包,上面印着“武警”的字样,结实得很:“分了吧。让大家把水壶灌满,再吃点压缩饼干,到了医药公司,指不定更费劲。”
老周终于凑了过来,手里的账本记满了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得像是在跑:“陈队长,这……这些物资,真要按说好的,管理处分一成?”他看着那二十支崭新的步枪,眼里满是不舍——光是这一成,就够管理处武装一个小队了。
“当然。”陈鑫看着他,眼神平静,“但得等我们运回营地再说。现在,管好你的账本,别丢了。”
老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突然觉得,张干事让他来“监督”,或许是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跟着这群人,不仅没危险,还能亲眼见证这么多物资,回去说出去都没人信。
十分钟后,三辆卡车再次发动。引擎的轰鸣惊飞了训练场边槐树上的乌鸦,它们盘旋着飞向天空,看着这队满载而归的车辆驶离营区,朝着h市的深处开去。
刘洋坐在第二辆卡车的副驾驶座上,手里攥着刚分到的军用挎包,里面装着两个急救包和三个弹匣。车窗外,武警支队的营区越来越远,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摸了摸腰间的步枪,枪身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这趟h市之行,才刚刚开始。但他心里清楚,光是这一车弹药,就足以让第三队在营地挺直腰杆——李虎的人再横,手里的破枪也抵不过他们崭新的步枪;赵刚的队伍再规矩,也未必有这么多保命的急救包。
卡车驶过一个路口,前方出现了成片的白色建筑,楼顶的红十字标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那是h市医药公司的方向。陈鑫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金属的杂音,却异常清晰:
“都打起精神!医药公司的丧尸可能更多,保护好药品,比保护子弹更重要!”
队员们的回应声从对讲机里传来,嘈杂却坚定。刘洋握紧了手里的步枪,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白色建筑,突然觉得,这趟远门,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