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罐头铁盒碰撞声戛然而止,赵刚和李虎的争吵像被掐断的琴弦,悬在半空。起因是李虎想多占三箱红烧肉罐头,赵刚按规矩不肯,两人正揪着对方的衣领,唾沫星子溅在彼此脸上——突然,仓库外传来一声震耳的嘶吼,像巨石碾过铁皮,震得货架上的罐头哗哗作响。
“什么声音?”李虎猛地松开手,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赵刚的脸色瞬间煞白,一把推开他:“是力量型丧尸!快出去看看!”
两人刚冲出仓库,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罐头厂的空地上,一只近三米高的丧尸正站在卡车旁,青黑色的皮肤像铁甲般紧绷,肌肉虬结,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钢管,却浑然不觉,只是挥舞着巨拳,将一辆皮卡的车头砸得凹陷变形。
更可怕的是,两只迅捷型丧尸像黑色的闪电,围着它窜动,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专挑落单的人下手。一个正在搬罐头的汉子刚举起步枪,就被迅捷型丧尸扑倒,喉咙瞬间被撕开,鲜血喷溅在铁皮屋顶上。
“开枪!打它的头!”赵刚嘶吼着举起步枪,子弹打在力量型丧尸的后背上,只留下几个白印,像砸在钢板上的石子。
“没用!打不穿!”李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身边的两个纹身壮汉已经倒在地上,胸口被力量型丧尸的巨拳砸得塌陷,死状凄惨。
力量型丧尸似乎被枪声激怒,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转身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来。它的速度不算快,却像辆失控的坦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一个年轻的守卫躲闪不及,被它一脚踩在地上,骨骼碎裂的脆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快躲开!”陈鑫大吼着,一把推开身边的时敬发。就在这时,一只迅捷型丧尸从侧面扑来,爪子带着腥风直抓他的脸。陈鑫猛地矮身,左手抓住丧尸的爪子,右手抽出腰间的撬棍,顺着它的胳膊狠狠往上捅——撬棍从腋下穿入,贯穿了整个胸腔,迅捷型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四肢抽搐着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赵刚和李虎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新来的守卫,身手远比看起来要可怕。
“还有一只!”杨振平的吼声惊醒了众人。另一只迅捷型丧尸正扑向一个吓傻的年轻女孩,陈鑫刚想冲过去,却见力量型丧尸的巨拳已经砸向女孩所在的卡车——再晚一秒,女孩就会被连人带车砸成肉泥。
“没时间了!”陈鑫心里一横,突然冲向旁边的货车,脚下发力,竟顺着倾斜的车厢壁跑了上去,像只敏捷的猎豹。站在货车顶,他居高临下,正好与力量型丧尸的头颅平齐。
那丧尸似乎察觉到威胁,猛地抬头,浑浊的红眼睛死死盯住陈鑫,张开嘴嘶吼,露出满口黑黄的獠牙。
“就是现在!”
陈鑫攥紧撬棍,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右臂,趁着丧尸抬头的瞬间,纵身跃起,像颗出膛的炮弹,朝着丧尸的头颅扑去。撬棍的尖端瞄准它张开的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扎了进去!
“噗嗤!”
沉闷的刺入声响起,撬棍没柄而入,只剩下半截露在外面。力量型丧尸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巨躯猛地一震,开始疯狂地扭动,试图把陈鑫甩下来。陈鑫死死抓住撬棍,双腿缠在丧尸的脖子上,像条铁锁,任凭它如何挣扎都不肯松手。
“搅碎它的脑子!”赵刚的吼声带着颤抖。
陈鑫眼神一凛,双手握住撬棍的末端,顺时针猛地旋转。撬棍在丧尸的头颅里搅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混合着脑浆被搅碎的黏腻声响。力量型丧尸的动作越来越慢,红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涣散,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陈鑫从尸身上跳下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力量型丧尸,撬棍依旧插在它的头颅里,周围的地面被黑血浸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另一只迅捷型丧尸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杨振平一枪打中后腿,摔倒在地,时敬发冲上去,用砍刀结果了它。
空地上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伤者的呻吟。陈鑫数了数,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七个人死了,五个重伤,其中就包括李虎手下最得力的那个纹身壮汉,尸体被力量型丧尸的巨拳砸得不成样子。
李虎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看着陈鑫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赵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拄着步枪,手还在抖,看着那具庞大的尸身,嘴唇哆嗦着:“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是变异体。”陈鑫拔出撬棍,黑血顺着棍身往下滴,“比普通力量型更强,皮肤硬得像铁甲,寻常子弹打不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如果不是它张嘴嘶吼,我也没机会得手。”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陈鑫的眼神彻底变了。敬畏、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畏惧——能徒手解决这种怪物的人,本身就和怪物没什么两样了。
“快……快收拾东西,咱们赶紧走!”李虎突然爬起来,声音发颤,“谁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怪物过来!”
这次没人反驳他。赵刚忍着悲痛,让人把死者的尸体抬上车——营地有规矩,死了的人也要带回去,找个地方安葬。剩下的人手脚麻利地往车上装罐头,动作比之前快了好几倍,没人再敢私藏,连李虎都乖乖地按赵刚定的份额分,半句废话都不敢说。
陈鑫靠在卡车旁,用布擦拭着撬棍上的血迹。时敬发递过来一壶水,声音里带着后怕:“刚才太险了,你要是慢一点……”
“没什么险不险的。”陈鑫喝了口水,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压下了胸腔里的燥热,“在这种地方,犹豫就等于送死。”他看向仓库的方向,那里的罐头还堆得像座小山,但此刻在他眼里,却像是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这只力量型丧尸和两只迅捷型的出现,绝非偶然。它们配合默契,像是经过训练,更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着。联想到之前玉米地边缘的异常,陈鑫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走了,陈哥。”杨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赵队说再检查一遍,没问题就出发。”
陈鑫点点头,跟着队伍上了皮卡。车队驶离罐头厂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庞大的尸身还躺在空地上,像座丑陋的雕像,提醒着他们刚才经历的惊魂一刻。
车厢里一片沉默,没人说话。死亡的阴影和陈鑫刚才那惊天一击的画面,像两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李虎缩在自己的皮卡里,连看都不敢看陈鑫这边;赵刚则频频通过后视镜观察陈鑫,眼神复杂,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强者。
陈鑫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撬棍上的凹痕。他知道,这只力量型丧尸的出现,绝不是结束。罐头厂的平静之下,一定藏着更深的秘密,而那个驱使丧尸的力量,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车队在黄昏时分抵达营地,当众人看到卡车上的尸体和重伤员时,营地门口瞬间炸开了锅。张干事闻讯赶来,当他听完赵刚的汇报,尤其是听到陈鑫徒手解决了力量型丧尸时,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住了陈鑫。
“你叫陈鑫?”张干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跟我来一趟管理处,我有话跟你说。”
陈鑫看着张干事眼中闪烁的光芒,心里微微一沉。他知道,解决掉这只丧尸,让他彻底暴露在了营地管理层的视线里。这或许不是件好事。
但他没有选择,只能跟着张干事往管理处走。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坚定,一个深藏不露,在营地的黄土路上,投下了两道意味深长的剪影。